“明天彆忘了來領你的小貓。”林芝朝你眨眼,捏起辦好的會員卡,手腕發力左右晃動,好像他手裡是一根逗貓棒或者小餅乾之類的零食,隻需要招招手,就會吸引來某種眼神渴望又怯弱的小動物。
他的左手上有枚素色尾戒,銀色圓環尺寸恰到好處圈住小指,手背有皺紋,像把紙片揉成團又展開,他的手擁有那樣看起來不光滑不平整的紋理。指甲修得很短,甚至隱約露出甲床下的粉白肉色,長年健身的人指甲表麵就會顯出這樣健康瑩潤的色澤,和林芝的一樣。
你鄭重接過,放進包包的夾層裡,拉上拉鏈後下意識拍了拍包肚子,確認上一秒放進去的卡沒有憑空消失。
道過謝,那個叫林芝的老板一直盯著你笑,抿唇彎眼,右臉頰旋出一個笑渦,一副你的每個舉動都好新奇好有意思的樣子,完全可以媲美剛剛有一堆貓咪跳到你懷裡吃凍乾時自己驚喜陶醉的表情。
這是位擁有強健筋肉並且熱愛生活的酷哥。
總結完畢。
你提著一大袋貓糧,抬頭跟他說再見,不知出於什麼較勁心理,你抬頭的同時還踮起了腳跟,可這也堪堪到他的下巴,林芝假裝沒看到你的小動作,邁開腿,輕鬆幫你提前推開推拉門,待你出門,才沉穩可靠地隔著玻璃跟你擺手。
再見。
明天見。
……
養寵物,然後再乾點什麼好?
當然是去做美甲啦!
你記得福泉小區附近的商業街有許多美甲小店,正好和回家一條路,你踢著人行道上的碎石子,心神舒暢悠長。
偶遇這種事講緣分,而緣分更是玄而又玄的東西,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求緣的過程就像翻閱一本年歲已久的老黃曆,細細考量幾時幾日宜嫁娶,心中默念所求之人的名和姓,眉頭皺緊在脆黃的雪梨紙上一筆筆圈出醒目的標記。
凡所信者,皆癡兒。
執著且認死理的人,下場往往不能圓滿。
斜坡馬路上,你與趙月橋像兩支雙向箭頭,筆直朝相反方向前進,隔著一道封閉車門,你沒有注意到馬路流動的車輛中有這麼一位熟人。
可是他卻發現了你。
終於讓他等到了。
這麼熱的天也不打傘,就這麼笨光用兩條腿走路。
你總能戳到能讓他生氣的點,把車停到合適的位置,趙月橋快速利落解開安全帶,按照習慣對著後視鏡檢查了下儀容儀表,眼角的淤青還沒完全消褪,他把扶手箱裡的東西翻得很亂,找出棒球帽戴上。
這還不行,思索一會,他認為不能讓你覺得自己是故意的,太丟臉了,他乾脆拿出紙袋,把翻亂的東西通通倒進去,假裝來這附近采購。
最後一次看向後視鏡,他打開車門追尋你的背影。
單手插兜,懷裡抱著紙袋,趙月橋邁開步子,有意走到你前頭,可你仍然目不斜視,保持腳下如果有坑勢必踩空的方式走路。
誰教她這麼看路的?趙月橋不忿。
他才不會直接打招呼,放緩步伐,僅靠眼角餘光瞄身旁的你,抓紙袋底部的手稍微一斜,裡麵的小物件嘩啦撒出一半,有些滾落到你的腳邊。
你無視,跨過去繼續走。
“可以幫我撿下東西嗎同學?”
真是煩不勝煩,你咬牙,腮邊的咬肌鼓起。兩人一同彎腰蹲下,腦袋好巧不巧撞在一起,趙月橋抬眸,冷淡克製開口:“哦,是你?”
你沒說話,完全當他是陌生路人,隨便撿幾個腳邊的東西投進他懷中的紙袋裡就不管了。趙月橋不依不饒跟上。
你們僵持著,都不跟對方講話,他一路跟著你,酷似苦大仇深的一對怨侶。
到底誰攻略誰?
你看了一眼在美甲店沙發上抱臂坐著的趙月橋,發現你在看他後,他極其傲嬌地把頭扭開了。
什麼熊樣呀。
你轉回視線,在網上翻找美甲圖,你不看他了,趙月橋又起身轉到你坐的椅子後邊刷存在感,指著屏幕上的圖片評價:“這個不好看,換一個。”
“趙月橋。”你朝他勾手。
“乾什麼。”
趙月橋不情不願俯身湊近你,結果下一秒側臉就被你的手心包裹住了,你看著他略微慌張的眼神,撇嘴道:“彆來打擾我,去那邊自己坐著。”
說著,擰了一下他的臉。
身旁做美甲的幾個小姑娘都捂嘴偷笑。
兩個小時的過程,他沒有再吭一聲,扭著身子生悶氣,直到你出門才又繼續跟在你身後。
根本甩不掉。
你把包和貓糧都塞給他,免費勞動力,誰不用
“你想跟我回家吃飯是吧?”
“誰跟你一塊吃飯。”趙月橋硬邦邦回答你。
這樣說著,卻可恥的心動了。
因為你主動邀請他,所以他的腳步才十分誠實。
是這樣沒錯。
*下章喜聞樂見修羅場
晚上還有一更,我要是不勤快估計就得淩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