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月橋把一隻手背到身後,忽視你驚詫的表情,“吃蛋餅嗎?不要盯著我看……你來套一個新袋子,不要發愣,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你翹著腳,坐在床邊,聽到趙月橋的指令後小幅度點頭,翻身下床,腳掌與木質地板貼合,按他手指的方向拉開抽屜,慢吞吞給垃圾桶套上黑塑料袋。

“嗯想吃。”你做完手頭上的事,才想起回應他的話。

“好。”趙月橋走到你身旁,狀作無意把手中的頭發扔掉,他動作自然,好像靠你這麼近隻是因為你離垃圾桶最近。

退後幾步,輕巧避開他的胸膛,你曲起食指蹭了一下鼻尖,心有些亂。你們的體型差太過吻合,如果拉近距離,趙月橋再稍微彎腰的話,離遠看你如同被包裹在他的懷中一樣。他昨晚抱著你,有力的手臂穿過你脖子和枕頭下緣之間的縫隙,身上的睡衣又都毛絨絨的,你當時就覺得自己像藏在這家夥的育兒袋裡。

……企鵝爸爸,這樣比喻趙月橋還挺詭異,你忍不住偷看了他一眼。

啊……你抿出一個尬笑,偷看被抓現行了,四目相對什麼的更詭異了。

幸好趙月橋先轉移視線,你鬆了一口氣,說實話你並不擅長和男生打交道,能稱上聊得好的男性朋友還是高中時班上的婦女之友,他和哪個女生聊的都好,你不用花費心思,這段關係舒舒服服,而你隻需要躺在在他高情商織成的席夢思上微笑就好了。

“你跟我來吧,不用帶眼罩,也不用綁繩子。”趙月橋越說臉色越不好,索性直接拉住你的手腕去廚房。

剛剛為了試探,舉起的眼罩和繩子被他扔在地上,你踉踉蹌蹌跟在他的身後,趙月橋緊緊捏你的手腕內側,迫於這股無名的怒氣,手腕處的血液都不敢流得太大聲,你輕拍了兩下他的小臂示意,這才稍稍鬆些,仍是一副怕你逃跑的樣子,雖然他此時嘴上說著“敢讓你出來就不怕你溜走”“彆想耍心思,你在想什麼我都知道”諸如此類的話。

一個膽小鬼在鬼屋裡給自己加油打氣做心理暗示也像他現在這樣。

你突然就輕鬆了。

他一定會親手放你走的,你篤定。

開放式廚房,廚具一應俱全,趙月橋正在打散蛋液,明明是他在做飯,可你卻像那個被監工的人。

你想要坐沙發,他不許;你想去或許是他家裡唯一的正常窗戶邊上透透氣,他不許;你想看電sh……,不許。

你未說完的話被他的眼神刀死了,行吧,無所謂,你隻是覺得在明亮的白日和他麵對麵獨處有點怯場。

溜達一圈隻有站在在他身邊時他才會安靜。

……

過於安靜了,隻有油刺啦刺啦的聲音在你們之間跳動。

你探出頭,看了看平底鍋裡賣相不錯的食物,欣慰之餘,你開始讚美廚子。

“看起來很好吃,這些廚具你都會用是嗎?”

趙月橋用手擋住你湊近油鍋的臉,淡淡開口:“不是。”

他隻會煎雞蛋,但是自己知道和讓你知道區彆還是很大的,後者會讓他難以啟齒,挫敗感十足。

“哦哦。”你點頭,不再沒話找話。

澄黃嫩滑的蛋餅徜徉在粘稠的油液裡,趙月橋油好像放多了,但是你不打算提醒他,這份讓他吃。

“去那邊櫃子裡拿兩個盤子。”

“不是……三個嗎?”

“哦那拿三個。”

你還以為剛剛沒話找話惹趙月橋生氣了,他隻做給自己和他老婆的份。

男人真的好難應付,尤其是小心眼有脾氣的男人。“幫我係上圍裙,圍裙在那。”趙月橋看你放下盤子,又指使你拿圍裙。

好氣,被迫當丫鬟了,你又跑了一趟。

“給。”你遞過去。

趙月橋皺眉:“沒看見我兩手都沒空嗎?”

你在他背後翻了個白眼,摟過他的腰,幫他係圍裙,“怎麼剛開始沒想起來係?”

“忘了。”趙月橋聲音悶悶的,像在極力壓抑什麼,你們這麼近,監控一定都錄下來了,這個角度和從背後擁抱他一樣,想想都要發瘋了。

腰間收緊,他的心臟也隨之勒緊,難耐地喘息,欲望在鮮紅的血液中往複循環。

他忘了告訴你的是,圍裙的作用和其他廚具是一樣的,都是擺設,這是他第一次係。

什麼事情冠上第一次的名頭都顯得無比珍貴。

當然這次也不例外。

氣氛鬆弛下來,你忍不住回想初次攻略他的笨拙,雖然現在也並不遊刃有餘,但至少完成了一個支線任務。

“我之前經常偷偷看你的,你還挺高冷,不好接近。”你坐在桌台對麵的高腳椅上,朝著白色瓷盤發呆。

趙月橋停頓一下又恢複正常,麵不改色問:“什麼時候?”

“就是在學校裡,你總是拒人千裡之外的樣子,我找來你的課程表,不衝突的大課就去階梯教室蹲你,你是不是懶得上那些課?我隻是偶爾才能蹲到你。”

趙月橋關火,沒有回答你,他現在既興奮又懊悔,開始埋怨以前的自己為什麼這麼愚蠢,可確實那時他的心思被一人占據,其餘任何人在他眼中都俗氣不堪,尤其那些躍躍欲試的殷勤,更加廉價惡心。

“什麼時候讓我走?你本意根本不在我身上。”你主動拿起第二份瓷盤盛蛋餅,趙月橋卻捏住盤子一端不肯鬆開,你聽見他說“你想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

你與他僵持,觀察他的表情,看他是不是在說威脅的反話,可他的表情再正常不過,語氣也是。

確認這點後,你鬆開手,幾乎是立即轉身離開。

他明顯又低沉下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現在打不開門的,有條件。”

盤子被重重扔下,似乎下一秒就會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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