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亭臨水,環著半圈美人靠,坐深約有一尺半,相較而言實在算不得窄了。

可鬱潤青還是被緊緊抵在了亭柱上,身後再無一寸可以退避的餘地。

她微微仰著頭,手指攥著衣袖,喘息急促,麵頰酡紅,額間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四肢發軟,又熱又暈,簡直快要透不過氣,偏陸輕舟像小孩子吃冰糖葫蘆似的一再追著她舔……

畢竟是光天化日之下,鬱潤青覺得不妥,正猶豫著要不要推開陸輕舟,忽聽一旁傳來腳步聲,忙彆過臉,呼吸艱澀道:“小舟,有人……”

靜謐的竹林,偶有一陣微風襲來,竹葉簌簌作響,腳步聲轉眼到了跟前。

鬱潤青從空氣中捕捉到熟悉的檀香,麵上紅意頓時褪得乾乾淨淨。

陸輕舟卻沒有絲毫被人撞破與道侶親昵的窘迫,言談舉止一如往常,甚至笑了一笑說:“宗主匆忙趕回來,可有要緊事?”

有什麼東西被丟到了鬱潤青懷裡,鬱潤青拾起來,摸了一下,是她須得每日都敷一次的藥粉。

縱使用禁術拔除了情絲,鬱潤青也還是知曉羞恥的。她雪白的麵頰,又那麼一點一點的染紅了,緊抿著唇,低低喚了一聲:“師姐……”

嶽觀霧沒有開口,鬱潤青卻能聽到那略顯壓抑的,綿長的呼吸,仿佛有無數夾雜著厭惡的冷言冷語在喉嚨裡整裝待發。

然而,出乎意料的,嶽觀霧什麼也沒說,就那樣沉默的離開了。

鬱潤青稍稍鬆了口氣,又有些許茫然,虛無的目光望向陸輕舟,抓住陸輕舟的衣角,似乎這天底下千千萬萬人,她隻信任麵前這一個人。

陸輕舟笑了笑,並未提及嶽觀霧,隻撫了一下她的臉,從她手裡拿過了裝著藥粉的白瓷瓶,柔聲問道:“你身上也有長牙留下的傷?”

“嗯。”

“傷在哪裡?”

“這裡,還有背上。”鬱潤青說:“都是皮外傷,不痛。”

陸輕舟看著她,心口突然一軟,像是失守的城門,一時間湧入鋪天蓋地的酸澀。陸輕舟緩慢地低下身,幾乎是半跪著伏在鬱潤青膝頭,“沒事的,都會好的。”緊接著又說:“彆生我氣,我發誓,以後絕對不在外邊親你了。”

這樣低姿態的陸輕舟於鬱潤青而言有些陌生,不過她還是彎唇一笑,一邊說“我沒生氣呀”,一邊隨手捏了捏陸輕舟的後頸。

這是一個親昵的,溫存的舉動,同時也是一個習慣性的舉動。

陸輕舟微怔,很快意識到自己的示弱牽扯出了一段本該徹底泯滅的過往。

鬱潤青看守鎮魔塔的那二年間,玹嬰大抵無數次如她這般伏在鬱潤青的膝上,裝柔弱,扮可憐,博取鬱潤青的同情與憐惜,最終騙走了那炙熱滾燙的愛。

玹嬰是值得憎恨的。

可陸輕舟還真不是那麼恨玹嬰。

她有時候甚至會想,倘若沒有玹嬰,或許她終其一生也隻是鬱潤青眼裡那個不近人情的陸師姐。

如今這樣……實在是沒什麼不好。

陸輕舟閉上眼(),無聲的笑一笑。

銅雀台的傳送陣並不是隨時都能夠使用?()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要正午時分陽氣最盛之際陣眼才會開啟。因為頭一日下了大雨,道路泥濘難行,耽誤了時辰,鬱潤青不得不在上清觀留宿一晚。

天將暗不暗的時候,有個小道姑來禪房送齋飯,她看上去也就五六歲大,穿著灰色粗布道袍,紮著圓滾滾的小發髻,眼睛烏溜溜,嘴巴紅嘟嘟,模樣極為可愛。

乖巧漂亮的小孩子,沒人不喜歡。

陸輕舟拉過她問:“你幾歲?”

小道姑一本正經又奶聲奶氣道:“回仙長的話,弟子今年整五歲。”

鬱潤青聞言偏過頭來,伸出手摸了摸她肩膀:“你這麼小就自己來送飯?”

小道姑挺直腰板,氣勢很足:“師父說要做力所能及的事。”

“嗯,你師父說的沒錯。”鬱潤青笑了一下,手腕向外一翻,掌心憑空冒出一塊裹著油皮紙的乳酪糖,跟變戲法似的,惹得小道姑驚歎出聲。

“哇——”

“拿著。”

“嗯……我不能要。”

“你不聽話,回頭我找你師父告狀。”

小道姑這才嘻嘻一笑,抓起那塊乳酪糖,抬眼看向鬱潤青:“仙長,你們是在玩瞎子摸嗎?可不可以帶我和阿鬆一起玩?”

鬱潤青手指骨節蹭過小道姑軟軟彈彈的臉蛋,慢慢傾下身:“我看著不像真瞎子嗎?”

小道姑扶著她的膝頭,翹起一隻腳湊近她,咧開嘴笑眯眯地說:“不像。仙長,你身上好香呀,又香又甜,你是不是藏了好多糖?”

“還想要?”

“嗯!我想跟阿鬆一起吃!我一塊,阿鬆一塊。”

“阿鬆是誰?”

“阿鬆,阿鬆就是阿鬆。”

鬱潤青又翻出一塊乳酪糖給她,摸摸她的發頂,溫聲說:“去找阿鬆玩吧。”

五歲大的小孩子,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有兩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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