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廳的大屏幕上,女主和男主在雨中相擁而吻,配合著纏綿的音樂,唯美感十足,順勢也幫著在場的情侶製造出一幅曖昧場景。
影廳裡雖然昏暗,但透過屏幕還有應急燈的點點絲光,秦漫還是能看到前麵幾排情侶的情況。
男女緊密地湊到一起,姿態好不親密。角落裡還有更大膽的一對,女生已經坐到男生的大腿上,攬住了男生的脖子。
挑這個時間點來電影院的情侶,又有幾個是真正想來看電影的。
大家心裡都心知肚明。
秦漫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周硯憫想吻她。
說不上是什麼樣的感覺,緊張,期待,還有羞恥。秦漫一想到後排還有人會看到就沒辦法做到像其他人一樣肆無忌憚地在電影院接吻。
她不動聲色地往旁邊移動了一些位置,警惕著周硯憫。
明明隻是很細微的動作,周硯憫卻一眼就發現。
秦漫挪一小步,周硯憫就靠近一大步,壓低了聲音,故意逗著秦漫:“看樣子,漫漫是猜到了啊?我們漫漫直覺真的很準。”
最後一句話不像是誇獎,更像是準備某件事前的提醒。
黑暗之中,秦漫身體一僵,心跳也快了一拍。她飛快掃了一眼周圍,放低聲音:“周硯憫,你彆鬨。”
周硯憫笑了一下,順勢把手搭在秦漫的椅子上把秦漫重新帶回之前的位置:“不逗你,好好看電影。彆離我這麼遠。”
秦漫不吭聲了,全程沒有再猜測任何關於凶手的話。而周硯憫的手也沒從秦漫位置上移開。從後麵望去就像是周硯憫攬住秦漫的肩膀一樣。
電影結束過後已經十一點,商場的活動早已經結束,他們隻能從特有的通道出去。
電影雖然是寫著懸疑,不過除了配角被殺的畫麵有些恐怖外,沒有任何懸疑的感覺,大多數還是走感情路線。
周硯憫對此有些可惜,沒有見識到秦漫害怕得躲到他懷裡這一幕。
周硯憫喝了酒,回家的路上是秦漫開車。秦漫把車開進周硯憫車庫才準備離開。
臨走前還不忘帶走電影院送的那朵玫瑰。
“漫漫,等一下。”周硯憫下車從後備箱拿出一個禮物盒,朝秦漫走來。
外麵一個大寫的奢侈品logo,再加上盒子的大小,很難不讓人猜到是什麼。
周硯憫看了一眼腕表,還有五分鐘才十二點。
“還好來得及。前段時間托人帶回來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周硯憫把禮物盒雙手遞給秦漫。
秦漫怔了一下,明顯沒想到周硯憫會給他準備禮物。
“我........”她有些遲疑,因為她並沒有給周硯憫準備禮物。
“彆拒絕。”周硯憫不給秦漫拒絕的機會,把禮物盒塞到秦漫懷裡。
“謝謝。”秦漫被迫接過,心裡已經計算好要回禮一份禮物。
“不客氣。”周硯憫嘴角微微揚起,眼底滑過一絲狡黠:“既然你都收了我的禮物,那你是不是應該送我一份回禮?”
“你猜,我想要什麼?”他暗示性地把身子往前傾,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秦漫,眼底一片炙熱。
周硯憫暗示得明顯,再加上電影院的那一幕,秦漫不難猜出周硯憫這是什麼意思。
她鎮定地往後退了一步,與周硯憫拉開距離。接著,她把手裡那朵包裝簡陋的玫瑰如法炮製地塞到周硯憫手裡,說:“七夕快樂。”
說罷,不給周硯憫反應的時間,抱著禮物盒往自家彆墅走。
周硯憫看著手裡那朵似曾相識的玫瑰,怔楞了兩秒,又看了一眼秦漫的背影,無奈地笑了一下。
他家漫漫還真是物儘其用,絲毫不給他任何占便宜的機會。
情人節過後,周硯憫又約著秦漫吃了兩頓飯。秦漫惦記著周硯憫上次送了她一個包,特意買了一條高奢的領帶送給周硯憫作為回禮。
再之後,初七一過,兩人的假期便結束,正式進入工作狀態。
每年的年末和年初總是最忙的時候,兩人忙起來,好幾天都沒見麵,隻能通過微信聯係。
卻沒想到再一次見麵是是因為路翼。
秦漫投資的那部電影準備開拍,所有人明天正式進組。導演便特意組織了一次晚餐,說是提前讓劇組的人員熟悉熟悉,還不忘叫上這部劇的所有投資人。
作為電影最大的投資人秦漫也受到邀請,她本想拒絕,奈何導演實在過於熱情,實在不能推脫,隻能去一趟。
導演訂下的酒店,秦漫輕車熟路。隻是下班晚高峰堵車,一不小心去遲了。
“抱歉,來遲了。”秦漫進包廂的時候,隨意掃了一眼,桌上已經圍成了一圈,隻剩下一個空位置,在路翼旁邊。
“不遲,不遲。”導演見秦漫一來,立馬站起身來迎接。其他人見狀,也都站了起來。
路翼率先幫著秦漫拉開座椅,聲音不大不小的說道:“學姐,坐。”
路翼一開口,在場的所有人都望了過來。
目光帶著好奇。
劇中的女主沒忍住,偏頭對路翼問道:“小路,你和秦總認識啊?”“嗯。”路翼看了一眼秦漫,欲言又止,態度帶著些曖昧。
路翼這話給了在場所有人一個想象的空間,惹得所有人看向路翼和秦漫的目光都變得曖昧起來。
秦漫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
導演怕還有人繼續問,把氣氛弄得尷尬,連忙招呼著秦漫坐下。
秦漫心中雖有不悅,但當著眾人的麵還是沒有發作,表情冰冷的坐在路翼旁邊。
導演按照慣例舉著酒杯說了一大堆開場白。
路翼趁著這個時候,小聲對秦漫問道:“學姐,那天我演唱會你怎麼沒來啊?後來我給你發了消息還去了你公司找你,你怎麼都沒回複我啊?”
他說這話時,一雙黑眸盯著秦漫,臉上也帶著一絲委屈。
秦漫目光清冷:“路翼,我想一個大學的情分不算什麼。我很忙,沒精力去打理不重要的事。”
一句話,直接說明她和路翼不熟,甚至沒給路翼任何台階。
路翼臉上表情一僵,訕訕地沒再說話。
導演說完一大堆開場白後,招呼著所有人,舉起自己手裡的酒杯,碰一杯。
秦漫心裡做好打算,喝了這杯酒就走,卻沒想到計劃被路翼打破。
“學姐她不會喝酒,我替她喝吧。”路翼不好意思地看了眾人一眼,準備去拿秦漫的酒杯卻沒想到被秦漫躲開。
“不用。”秦漫冷淡地拒絕路翼,眼神也沒施舍一個給他,仰頭就將酒杯裡的紅酒一飲而儘。
像是無聲的在打路翼的臉。
一瞬間,包廂裡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很奇怪。路翼最為尷尬,手還僵放在半空中。
方才秦漫和路翼談話還算小聲,再加上有導演大喇叭似的聲音做掩蓋,根本沒人發現。而現在不一樣,兩人用的都是正常音量,再加上秦漫冷漠的表現,都是在無聲地告訴所有人——她和路翼不熟。
“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秦漫把空杯放下,和導演打過一聲招呼後,拿過包往外走。
導演望了望秦漫又看了一眼路翼,嘴唇微張,想說什麼,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又把話咽了下去。
“我和學姐可能有些誤會,我先出去看看。”路翼無視包廂裡打探的眼神,把酒杯放下,快速追了出去。
“學姐。”
秦漫聽到聲音,腳步一頓,回眸,表情不冷不淡:“還有事?”
路翼忐忑不安地問道:“學姐,我是不是哪裡沒有做好惹你不高興了啊?”
“沒有,隻是我希望借著這次機會好好說清楚。以後如無必要,不要聯係。”秦漫聲音不緩不慢。
路翼眼神微閃,似是不相信秦漫會說出這種話。他嘴唇微張,卻在觸及某人目光時把話咽了回去。
忽然,秦漫發現路翼的目光略過她,望向了身後,她擰眉,下意識的回眸看了一眼。
當她看到周硯憫站在她身後時,眼裡閃過驚訝:“你怎麼在這兒?”
周硯憫不答,反而把問題重新拋給秦漫:“是啊。你說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呢?”
秦漫這才恍惚,這家酒店是周氏旗下的。不過……周硯憫這語氣為什麼莫名像是“捉奸”?
周硯憫主動上前,往秦漫身上湊近了一點,聞到淡淡的柑橘香還有微不可查的酒味。
他微微挑眉,臉上表情說不上是生氣還是意外:“喝酒了?”
“恩。”
周硯憫把車鑰匙遞給秦漫:“那你先去車上等我一會兒,我和路先生聊一會兒就送你回家。”
秦漫接過鑰匙,卻沒動。
“乖。”周硯憫摸了一把秦漫的腦袋,壓低了聲音,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一會兒給你買糖。”
“周硯憫!”秦漫氣勢洶洶地瞪了一眼周硯憫,聲音還帶著一絲惱羞成怒的感覺。
周硯憫非但沒有被秦漫的氣勢嚇住,反而湊上去,不要臉的問秦漫為什麼不叫他阿憫了。
說著,他掃了一眼路翼:“是因為外人在,害羞嗎?”
秦漫沒再理會周硯憫,拿著鑰匙就往外走。
路翼在這一刻,終於明白他和周硯憫比,輸在了哪裡。在麵對他和周硯憫的時候,秦漫表現得根本不像是同一個人。
好不容易把秦漫“哄走”,周硯憫也沒再繼續裝模作樣,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冷著一張臉,望向路翼:“你喜歡漫漫?”
周硯憫一身戾氣,聲音也是冷到極致,再無剛才嬉皮笑臉更秦漫大腦的模樣。乍一見,有些嚇人。
路翼頂著這股壓力,說了一句:“是。”
周硯憫眼睛微眯,透露出一股危險的氣息:“我勸你到把你那些小心思收起來。要是被我發現你再把不該有的心思打我老婆身上,我多得是辦法讓你在娛樂圈待不下去。”
說罷,周硯憫看也不看一眼路翼,轉身往回走。
周硯憫走後,路翼背靠在冰冷的牆壁,大大的出了一口氣。
方才周硯憫身上的傳來的壓迫感,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明白,那是劫後餘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