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雨城旅遊的人不少,寬敞的大廳因為一時容納了這麼多人而變得有些擁擠。
秦漫視線受阻,隻能站起身來眺望。
喝了酒的緣故,她站起身來的時候明顯晃了一下,但頭腦還算清醒,不過這次她目光中再沒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擰著眉,不死心四處掃視了一眼,依然沒能看到周硯憫的身影。這讓她忽然有點不確定剛才那匆匆一瞥是不是看錯了,亦或是她喝醉酒後的錯覺?
周硯憫現在正在錦城的醫院裡躺著,又怎麼會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雨城。這樣想著,秦漫更加確定也許隻是眼花,一時看錯了。
溫施雯見秦漫沒坐在沙發上休息而是站起身來,還以為秦漫等得不耐煩。她辦理好入住後立馬跑了過來扶著秦漫。
“秦總,抱歉。機器故障,耽誤了點時間。”
“沒事,走吧。”秦漫收回視線,捏了捏鼻尖,算是放棄尋人,由著溫施雯扶著她往房間走。
雖然喝醉,但秦漫還是克製。由溫施雯扶著的時候,也沒把重量全壓過去,平穩地走回了房間後就讓溫施雯回自己房間休息。
她在房間閉眼休息了一會兒,想了想還是忍不住,給周硯憫打去了電話。
電話鈴聲一直響到七、八聲,對麵才接起。
沒等秦漫開口問怎麼接得這麼慢,周硯憫便主動解釋:“不好意思,一隻手有點不方便,接得有點慢。”
秦漫很輕地抿了一下嘴唇,把話咽了下去。
想到那個身影,秦漫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你在醫院?我剛才在雨城酒店看到一個身影很像你。”
電話那邊傳來一道短促的笑聲:“是啊。我現在這樣子還暫時不能出院。”
秦漫一想到周硯憫在醫院時的樣子,覺得自己大約真的喝醉了,不然怎麼會一再懷疑。
沒等她開口解釋自己隻是看錯的時候,聽到電話那邊傳來周硯憫的聲音。
“怎麼,一天不見,漫漫就這麼想我?”
周硯憫聲音帶著一點漫不經心,又刻意放得很低,有些輕佻又讓不會讓人反感。
秦漫手機一直貼在耳邊,這樣聽周硯憫說話,讓她產生一種她和周硯憫不是在打電話,而是正貼在她耳邊說話的感覺。
她抿了一下嘴唇沒回話。
雨城靠近山區,時常下雨,氣溫也比錦城氣溫低上許多。溫施雯怕秦漫喝了酒,吹風會感冒,特意是把房間溫度調好後再離開的。
現在房間裡的溫度大約是上來了,開始散發著熱氣,熱得秦漫耳朵發燙。
被周硯憫一說,秦漫忽然也發現她好像有一點想周硯憫。
不多,就一點。
大約是察覺到秦漫太久沒回應,怕她難堪。周硯憫主動解除了這份尷尬。
“不逗你了。早點回來,我想.......”
忽然,秦漫聽到電話那邊傳來微弱的敲門聲,混雜在說話聲中,雖然不明顯,但也有存在感。接著她聽到周硯憫飛快說道:“醫生來查房,我先掛了。”
說完,沒給秦漫反應的機會,那邊周硯憫立馬把電話掛斷。
秦漫看著手機上被掛斷的電話楞了兩秒。有些不懂隻是醫生查房而已,周硯憫反應會什麼會這麼多。給她一種高中玩手機害怕被教導主任發現的感覺。
不過她頭暈得厲害,再加上被周硯憫這麼一逗,耳朵還發著熱,根本沒辦法想其他的。她捏了捏還在發燙的耳垂,起身朝盥洗室走去。
“叩叩叩~”
周硯憫把電話掛斷後,黑著臉去開了門。
毫不意外,門外是餘燃的身影。
餘燃知道周硯憫黑著臉的原因,不敢造次,安慰道:“周哥你放心,我已經打聽到嫂子他們住我們樓上,和我們不在同一層。”
周硯憫聽到餘燃的話並沒有舒緩臉色,依然沉著一張臉。
今天下午,餘燃來病房說是要去雨城談一個項目。周硯憫想著秦漫出差,他也不用整日呆在病房裝病,便讓張醫生拆了頸托和石膏,親自去一趟雨城,算是透氣。但他萬萬沒想到秦漫說的出差是來雨城。
剛才在酒店大廳的時候,他就差點被發現,還好他及時拉著餘燃閃進了電梯才躲過秦漫視線。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動作再慢一秒,會發生什麼。
雖然今天幸運沒被發現,但周硯憫不敢保證明天他是否還有這樣的好運氣。一翻思索,還是讓餘燃去談原本的安排的生意,他訂明天最早的票回錦城。
因為擔心被同在一個酒店的秦漫發現,周硯憫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一早離開酒店的時候也都是小心翼翼,惹得前台和遊客望了他好幾眼。不過好歹是沒被秦漫發現。
秦漫一直在雨城呆了三天,確定雨城這邊度假村的合作後才回錦城。
回到錦城後,秦漫也沒閒下來。公司一大堆事情要忙,之前和周氏的合作也正式開始,還有度假村的事情需要處理,讓她時不時在雨城和錦城兩邊跑。隻能偶爾得空才會去醫院看望周硯憫。
不過周硯憫倒是會時常給秦漫發消息,彙報自己的情況。雖然他沒主動表示需要秦漫去看望他,甚至還十分大度地表示工作要緊。但奈何餘燃會時不時地趁著來秦氏商討合作的時候提醒她現在周硯憫被撞了,腦子不好,讓秦漫彆仗著周硯憫腦子不清醒,就欺負他。
那話把秦漫說得活脫脫像一個渣女。
就這樣,在兩人一唱一和下,秦漫還是儘可能地抽出時間去醫院陪一陪周硯憫。每次去,秦漫總會私下裡見一見周硯憫的醫生,問周硯憫的情況,最主要是問周硯憫的記憶什麼時候能恢複。她很喜歡現在的氛圍,喜歡周硯憫對她的關心,對她的問候。她怕等周硯憫好後,這些都沒有了。
雖然很自私,但她更希望周硯憫能一直不要恢複關於她的記憶。
張醫生推了推眼鏡框:“周先生的身體不錯,恢複得也很好。估計過不了一段時間就能拆頸托和石膏。至於記憶.......”他停頓了兩秒,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這種事情不是我們能左右的,這個得看周先生自己。”
秦漫擰著眉聽完了張醫生並沒有幫助的回答後起身告辭。
秦漫走後,剛才還淡定的張醫生取下眼鏡擦了擦額間和眼下的汗。剛開始那位餘先生隻說周總和他夫人鬨了一點小矛盾,需要借這個事來化解矛盾,這是兩人之間的小情趣。但他沒想到這都要一個月過去了,兩人還在玩著小情趣。
他擦著汗,實在沒辦法理解有錢人之間的情趣。
周氏上上下下不少不懷鬼胎的人都在盯著,雖然對外的說法是周硯憫出差在忙彆的工作,但一個月沒去公司,還是招來了不少人的猜測。
有幾個不安分的股東更是仗著他不在公司這段時間,背地裡又開始搞小動作。
沒辦法,在病房演這一個月的戲已經算是極限,周硯憫隻能出院。他提前和醫生串通後,就以恢複得不錯為理由拆了頸托和石膏。
出院前一天,他有意無意和秦漫說起自己即將出院的消息,雖然沒有直白地提,但話裡行間全是希望秦漫來接他的話。
如他所願,第二天秦漫特地推了一個應酬親自來醫院接周硯憫出院。
周硯憫的東西不算多,一個行李箱都沒有裝滿。
秦漫到病房的時候周硯憫已經把東西全部收拾好,正坐在沙發上玩著手機,看到她來,抬眸對她笑了一下。
“你出院,餘燃沒來幫你?”秦漫掃了一眼房間,隨意問道。
周硯憫出車禍後,怕周父周母擔心,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他父母。這些天除了秦漫就是餘燃在照顧著。她下意識地覺得周硯憫出院,餘燃也讓應該在。
周硯憫見秦漫一來就問其他男人,臉上的笑容淡了兩分,不高興地“嘖”了一聲:“他在公司。”
心裡想的卻是以後要讓餘燃離秦漫遠點,沒事兒彆在麵前晃悠。
秦漫不再多問,點了點頭:“走吧。我送你回家。”
周硯憫十分有敬業精神地隻用左手推著行李箱跟在秦漫身後。
這個時間正是飯點,坐電梯去食堂的人不少。狹窄的空間裡,陸續上了好幾撥人。
秦漫和周硯憫也由最開始中央的位置移到了最角落的地方。周硯憫怕外人擠著秦漫,特意騰了一小塊地方,把她圈在自己懷裡。
兩人挨得很近。近到秦漫隻要一抬頭就能撞上周硯憫的嘴唇。秦漫一直低垂著頭,背部緊貼在冰涼的牆上,避免著不必要的接觸。但周硯憫身上淡淡的木質香一直在鼻尖環繞著,讓她想忽視都難。
周硯憫看著懷裡乖巧的秦漫,忽然生出想給保安打電話讓他們停止運營電梯,就這樣讓他和秦漫一直困在電梯的惡劣想法。
當然這個想法並不現實,電梯裡還有其他病人,這個想法隻能在腦海裡過一遍。
好不容易等到了一樓,電梯裡的人終於一窩蜂的散了出去,秦漫跟著人群走出去的時候才發現周硯憫牽著她的手腕。
她楞了一下,回想起來,好像是剛才在電梯裡,周硯憫怕她擠散才牽的手腕。
原來一直沒有鬆開過。
周硯憫注意到秦漫的神色,停下腳步看了一眼他握著秦漫手腕的地方:“漫漫,醫生說我手臂吊了太久,可能會僵硬。需要鍛煉。”
秦漫抬眸迷茫地望著周硯憫,不知道他忽然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對上秦漫的眼神,周硯憫麵不改色握緊了秦漫的手,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覺得這樣有助於鍛煉我的手部力氣。”
“走吧。”沒給秦漫說話的機會,周硯憫一手牽著秦漫的手腕,一手推著行李箱往外走。心情好得不像是出院更像是剛度完假回家。
秦漫到底還是沒甩開周硯憫的手。
司機一早就等在醫院門口,見秦漫和周硯憫立馬上前迎接。也是這個時候秦漫把手腕從周硯憫手心裡抽了出來。
她不習慣在外人麵前親熱。
周硯憫偏頭正欲說什麼,司機上前一步接過了他的行李箱,就這兩秒,等他再回頭的時候,秦漫已經上前坐進了車後排。
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秦漫這是害羞了?
他無聲地笑了一下,快步跟上秦漫。
司機把行李放進後備箱後才上車,一邊係著安全帶,一邊對後麵的周硯憫問道:“周總,去哪兒?”
“棠安公館。”周硯憫靠在後座,慵懶地報了一個地名。
聽到地名的秦漫身形一頓,渾身僵住。
棠安公館?那是他們的婚房。
周硯憫是想起什麼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周硯憫:老婆,醫生說要牽手,親親,手才能好。
秦漫麵無表情:那你就廢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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