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埋伏pö18.āsiā(1 / 1)

裹挾著低沉的咆哮,冷黑色的流星在斷壁殘垣間呼嘯而過。

路元清伏著腰,頭盔灰色的目鏡之下,雙眼緊緊盯著麵前的儀表盤。

在那上頭,正漂浮著一個精巧的銀色球體。

無數閃爍的光點自銀球裡投射而出,就像許多科幻電影裡的未來道具一樣,玄妙且璀璨,憑空勾勒出一副隨著行駛而變幻的立體地圖。

賀錦延前段時間所受的折磨,具象化成了她倉庫裡躺著的一堆新玩意兒,這是其中標價最高的一個。

追蹤儀。逅續傽櫛請捯30.閱dμ

注入一定量血液之後,可以在一百公裡的範圍內,定位來自使用者直係血親的蹤跡。

即便是日常生活掉落的頭發指甲,亦或受傷流血的痕跡,都可以成為被追蹤的對象。

雖然如同其它係統道具一樣,原理不明,但在這種大海撈針的時刻,它就顯得格外合適。

路元清的父母早就已經因為車禍去世,更上一輩的老人也都足夠好運,在文明時代壽終正寢。

如今,會被追蹤儀定位的,隻可能是指向她唯一的親人——路賢清的線索。

末世降臨前,哥哥正在隔壁a市休年假,儘管不清楚具體日程安排,但以路元清所居住的小區為圓心,一百公裡的有效範圍,已經能輻射到a市大部分區域。

好消息是,正漂浮在她眼前的地圖裡,確實有一條由一束額外明亮的光點所構成的預期路線,路線的末端,靜靜躺著一個暗紅色的圓點,標誌著已經有痕跡被定位。

但壞消息是,依照之前從那個地下超市裡帶回來的地圖冊對比,這個紅點所在的位置,不到500米外,就坐落著a市的動物園。

城市的鋼筋水泥中,除去植物之外,會出現的變異生物,基本隻有飛鳥和蟲子,再加上一些重新野化的寵物。

可一座省會級動物園,能孕育出多少稀奇古怪的東西?

一想到這裡,路元清目鏡下的眉毛就擰得死緊,握住車把的手忍不住再次一轟油門,重型摩托低吼著從一塊翹起的水泥碎塊上飛躍而起,粗大的輪胎重重砸在遠處爬滿裂紋的柏油路麵上。

“我……!”

要不是雙手都被固定在座位兩旁,後座上載著的男人差點被這一陣顛簸給直接甩下去。

這次出門,白星遠和盛熙照舊分彆鎖在房間裡,但賀錦延這人,一身反骨演都演不好,把他和誰關在一起,路元清都不放心。

萬一真讓他尋摸出什麼逃跑的路子,那可太浪費時間了。

疾馳之下,隨著和那個小紅點距離逐漸縮短,路邊的廢墟也越來越安靜。

不僅是沒見到理應趁著白天出來搜尋物資的活人,就連一路上隻有路元清能感應到的,那些間或埋伏在陰影中的捕食者痕跡,也不知從何時起,就消失得乾乾淨淨。

同樣乾淨的還有那些本該恣意生長的植物,就連文明時代密集栽種的行道樹,枝葉都不知被什麼東西全啃得光禿禿的,隻剩下變異後虯結錯雜的主乾,孤零零地戳在路旁,看起來甚至有點可憐。

取而代之的是,這些樹乾和許多其它硬物上,要多出許多尺寸明顯超過普通貓狗的爪印和齒痕,覆蓋著深深淺淺的殘血。

——痕跡看起來模樣不一,應該不是來自於同一種動物。

路元清在極速行駛中,用餘光掃視過周圍那一片亂象,總算稍稍放下了一點懸著的心。

變異生物之間廝殺激烈是好事,捕食者被真正的競爭對手占據大部分精力,普通人類才更有苟且求生的空間。

就在路元清淺舒這一口氣的刹那,被係統加強過的警覺在腦海深處驟然炸開。

握著摩托車車把的雙臂騰地升起一片雞皮疙瘩,路元清猛地一腳踩下刹車!

伴隨刹車片尖銳的聲音,摩托輪胎在柏油路麵上拖出一小節漆黑的痕跡,緩緩停下。

沒有引擎轟鳴,周圍頓時顯得越發安靜。

她現在正停在一條下高速的分岔路上,離紅點的距離隻剩下最後不到一公裡。

今天天氣雖然有些陰,但能見度並不受乾擾。

路元清能輕易看見,郊區高高低低的建築群就沉默地佇立在不遠處,通往那裡的道路上,隨處散落著廢棄車輛和破碎的護欄。

一切很安靜,也很平常。

如果不考慮那些參差的爪印,和這一路上都快看到膩的末世風光如出一轍。

“感覺有點不對勁。”後座上的賀錦延低聲開口。

他沒戴頭盔,經過這幾天的休養,加上係統出品的藥物質量,那一身大大小小的傷基本痊愈,頭上包紮的紗布已經摘掉,結痂的傷口也被打理過的額發好好遮住,整個人看起來又是那副拽上天的公子哥兒模樣。

即便在他不為人知的口腔內部,舌頭上多出了一個閃亮的小裝飾,賀錦延同樣已習慣它的存在,說話時根本聽不出任何端倪。

“你還挺警醒。”路元清敷衍著表揚一句,從摩托車上下來,取下自己的頭盔,掛在車把上。

見她隨便捋了一把被頭盔壓亂的頭發,抬腿就要走,賀錦延趕緊開口提醒:“喂,彆忘了我啊。”

出於以防萬一的考慮,路元清雖然帶他一起上路,卻也不放心讓他就這麼直接坐在自己背後,便乾脆用紮帶把賀錦延的手腕分彆固定在摩托車兩側。

尼龍材質綁得死緊,除非賀錦延突然爆發神力,能把這輛四五百斤的摩托直接舉起來,不然,彆說找機會逃跑,他自己根本連車都下不去。

可路元清停下腳步之後,看了他好一會兒,卻仍然沒有半點幫忙解開束縛的意思。

賀錦延甚至不知道她腦子裡都想了些什麼,路元清便再次掏出噴霧,貼心地給他渾身上下又補上一遍,嘴裡還解釋著:“去陌生的地方確認情況,帶著你太不方便。”

“咳……咳咳……!”賀錦延剛想說話,就猛地吸進一大口噴霧,咳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才勉強找回呼吸的節奏:“至少把我鬆開啊!等下萬一……咳咳……萬一有什麼意外,我不是隻能在這裡等死?”

“怎麼會!”路元清邊把噴霧收回去,邊笑眯眯地補充,“想開點,反正解開你也做不了什麼事,要不試試專心為我祈禱一下,彆真的發生意外,不然——你確實隻能等著給我陪葬了。”

聽到這話,賀錦延上眼皮隱約一抽,險些沒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從鼻子裡煩躁地“哼”了一聲。

他放棄爭辯,路元清卻反而探頭湊過去。

她眼角漾著笑,一路上的焦急此刻似乎全都一掃而空,極近地望向賀錦延隱隱翻湧著不耐的眸底,突然蹦出一句:“我要去為我們的安全冒險了,你不應該吻彆一下嗎?”

賀錦延立刻擰起眉心,似乎想說什麼諷刺的話,但終究還是咽了回去,轉而低下頭,吻向路元清的唇。

自打那次從浴室被放出來,直到今天出門,中間好幾天的時間裡,兩人最親密的舉動也隻限於接吻。

他本來都做好獻身的心理建設了,沒想到路元清根本不對他下手。

這女人明明玩得很大,怎麼偏偏在自己這裡搞純的?

賀錦延既隱隱覺得不滿,同時又覺得這種不滿相當丟臉。

路元清卻完全沒意會到他這番內心糾結,隻是抬起手臂攬住他肩膀,就像根本不在意兩人身處的環境一般,熱情地加深了這個吻。

唇齒交纏中,她的舌肉偶爾會被一個硬硬的小玩意兒蹭到,唇瓣也時不時會被它抵住廝磨。

那是她親手為賀錦延裝上去的舌釘,精致切割過的粉鑽,在爪托裡流光溢彩,光是拿在手裡看,也覺得作為賀家大少爺的飾品會相當合適。

等裝到舌麵上,掩蓋住那個壞死的創口,再被唾液一浸,水潤潤的,就顯得……更色情了。

啊。

被釣出來了。

心猿意馬的聯想戛然而止。

隨著身後一聲輕微的碎響,一團灰影悄無聲息地飛躍而起,直取路元清頭頂!

她卻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原本還攬著賀錦延肩膀的右臂朝後一旋,不知何時被抽出的唐刀在手,刀鋒輕顫,“鐺!”一聲脆響,穩穩架住了第一擊!

賀錦延還沉浸在剛才那個粘膩的吻裡麵,臉上混雜著微紅與驚愕。

路元清便已經轉過身,唇角含著的繾綣的笑早就完全冷卻下去,不動聲色地活動著差點被震麻的手腕,謹慎地盯住落在不遠處的敵人。

隨著她的動作,從周圍的廢墟中間,又爬出許多灰色的身影,隱隱將摩托車圍在中間。

一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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