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等到半夜,獄卒來報,兩位小公子安然無恙,傷口還好了不少。
莫清大驚,他們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莫清預感越來越不詳,廖天明在邊關,廖府根本沒有力量與他抗爭,就算蔡攸護著廖府,可是他也隻是有心無力啊,畢竟皇上認定以平以安是凶手。
怎麼辦?此事必須快刀斬亂麻,再也不能拖了,本以為以平以安一死百了,他們卻沒有死。
莫清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拖得越久,真相就會越明顯,萬一蔡攸查出什麼,那莫府就完了。
不行,不行,我要出手,以平以安和劉祥雲,再也不能留了。
第二天一大早,莫清穿好官服,急匆匆的去上早朝。
剛剛出了書房,就被劉暢攔住了。
莫清冷冷的看著劉暢:“有事?”
劉暢還沒有說話,眼淚就出來了:“老爺,我弟弟是不是沒有死,是不是關在大理寺?”
莫清冷漠的說:“是。”
劉暢又問:“劉府是不是你放的火?你是不是要殺人滅口?”
莫清眉頭緊皺:“你在胡說什麼?”
劉暢悲痛欲絕的說:“我弟弟一直在為你辦事,為什麼四皇子死了,劉府就莫名其妙的失火了?
祥雲一直把你當作他的貴人,你讓他乾什麼,他就乾什麼,可是你,怎麼能讓他去殺四皇子?
老爺,你把我們姐弟弟當作了什麼?就是你的一條走狗嗎?
需要他的時候,百般供著,不需要了,一把火就燒了?”
莫清走到劉暢身邊,冷笑道:“你以為你們是什麼?莫府的主人?
哈哈哈,我要娶的人,是真正的劉朵,而不是你這個冒牌貨。
你就是我莫清的恥辱,懂嗎?
再看看你弟弟,一萬兩銀子,就跟哈巴狗一樣,是他向我搖尾乞憐,我利用他,是他的榮幸。
不然像你們這種人家,在京城,永遠是被人踩踏的下等人。”
劉暢就像不認識一樣的看著莫清,滿臉都是淚:“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夫人一直待在小院裡不出門,她隻怕也是心灰意冷了吧?”
莫清眼神中有一絲殺氣:“她比你聰明,明哲保身,懂嗎?
既然你這麼好奇,那就在柴房裡好好去思索吧。
來人啊,小妾劉暢,不守婦道,把她關到柴房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她出來。
一天給她半碗粥就行了,莫府的糧食,是要喂狗的,這個賤人不配。”
說著,一甩袖子,就出去了。劉暢看著莫清的背影,她的心撕裂了,本以為嫁了一位好郎君,卻沒有發現,莫清就是披著人皮的狼啊。
可憐劉府,全部都是他的棋子,無用之時,都可以丟棄。
今天的朝堂,無非就是議議邊關戰況和四皇子之死。
趙頊的心事,全部都在以平以安的的殺人案上,可是有些大臣,卻發現,遼國邊關,很久沒有送來戰報了。
蘇澈出列說:“皇上。關於廖以平,廖以安的案子,暫時先擱置吧,等廖大人回京以後,再議也不遲。”
等廖天明回京再議?那還有什麼議的,百分百會為兩公子開罪啊,趙頊心裡不屑的想。
而莫清最著急了,廖天明回京,他就沒有活路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所有相關的人。
廖天明回京,一切都成定局,就算他想翻案,以平以安已經死了,你翻案還有什麼用?
莫清出列,對蘇澈說:“怎麼,蘇大人如此清廉之人,也要幫殺人犯開罪?”
蘇澈白了一眼莫清:“莫大人,我記得你小舅子,在大理寺親口指證是你指使他殺了四皇子啊。
依我看,莫大人嫌疑更大。”
莫清哈哈一笑:“是嗎?劉府失火,廖府恰巧救人,我怎麼感覺像是畫本子裡的故事?
廖府就知道劉府要起火?妙,妙啊。
果然是一手遮天,人不在京城,連我小舅子都被策反了。
蘇大人,我莫某身正不怕影子歪,看看你們還有什麼要誣陷的,我等著。”
趙頊眉頭緊皺的看著蘇澈:“無論廖府是否一手遮天,殺害四皇子的凶手,一定要用命抵命。
我堂堂大宋皇帝,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還要向一個大臣低頭,我這個皇位,有什麼意義?
莫大人,儘快處理四皇子的案子,該殺的就殺,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蘇澈急了,行大禮說:“不可啊,皇上,廖大人在邊關出生入死,您在後方殺他兒子,是不是太不仁不義了。”
不仁不義四個字出口,趙頊就暴怒了,他一心以太上皇為自己的偶像,立誌要做一個像太上皇一樣的好皇帝。
而太上皇就是以仁義治天下,現在你說我不仁不義,那不是蔑視我這個皇帝嗎?
趙頊一拍龍椅,站起來,麵目冷峻得像一把刀:“蘇澈,你的意思是,廖天明為國殺敵,立下了赫赫功勞,他廖府,就能隨意殺皇室的人?
今天他兒子殺了我兒子,明天廖天明,是不是就可以殺了我這個皇帝?
既然你們以廖府為尊,為榮,那好,乾脆我把這個皇位也讓給他,可好?”
蘇澈內心哀歎一聲,皇上啊,你怎麼變成了今天這副模樣,當初是誰排除萬難,推著你登基的?
又是誰幫你拿下趙青,整治貪官,讓你在這個位置上坐穩的?
為什麼你看不到廖府的忠誠,隻臆想廖府要謀反呢?
話已至此,蘇澈也無所畏懼了,他平靜的說:“皇上,如果廖以平,廖以安真的有罪,臣絕不護著。
隻是您現在匆忙下結論,是不是有點太著急了?
等廖大人回來再審,不過是多等幾日,您怕什麼?
廖大人帶領五十萬將士攻打金兵,您要殺他兒子,就不怕動搖軍心?
還是您篤定廖大人會舍棄小家,就算兒子被殺,也會先把金兵趕走?
對,廖大人忠義,他可能會舍棄兒子,但是您不能拿著他的忠義,欺負廖府啊。
如此下去,還有誰願意為朝廷賣命?
今天可以打退金兵,下一次西夏進攻呢?我敢問朝堂上之人,誰還會領兵迎戰?”
趙頊怒目圓睜,脖子上的青筋都氣得冒出了:“來人啊,撤掉蘇澈副樞密使官帽,貶到建州去做知縣。”
蘇澈愣了一下,繼而摘下官帽,對趙頊行禮道:“忠言逆耳,忠言逆耳啊,這朝堂,不是廖天明把控,而是奸臣莫清把控啊。
皇上,莫要忘記蔡京了,你曾經也是如此的信任他,錯一次還有機會,一錯再錯,將萬劫不複啊。”
趙頊氣得要炸了,揮手道:“把蘇澈趕出去。”
不是大宋沒有殺文臣的先例,趙頊真想把蘇澈殺了。
蔡攸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他的心,徹底涼了,現在已經無路可退,隻有最後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