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跳也吃了一口菜:“趙俊那孩子,雖然才五歲多,確實比傭兒更聰明,我最欣賞的,是他的自律.
每天要看幾篇禮記,幾篇論語,還要讓老師講解,天天如此,你說五歲孩子是如何做到的?”
跳跳不僅不貶低趙俊,還大加讚賞。
她要促成皇上立趙俊為太子,然後配合哥哥,一舉擊倒。
趙頊當然不明白跳跳的用意,還很欣賞跳跳:“難得你對幾個孩子公平公正,也沒有可以袒護誰。
跳跳,我也想過傭兒,他實在太過魯莽,而且林美人身份太低,當然,他在你的膝下成長,可他畢竟不是你的孩子。”
跳跳心碎得要死了,趙頊啊,當年你是怎麼說的,不讓我生孩子,喜歡誰,就抱回來養著,跟自己生的一樣。
當初的誓言,你還記得一丁點嗎?
你不記得了,你忘記得乾乾淨淨,猶如我們的愛情。
跳跳強作笑:“傭兒都是我慣壞了,想著林美人死得悲慘,從小無母,我膝下又沒有孩子,自然寵溺了一些。”
趙頊舉杯:“好啦,不聊這些煩心事了,我們喝一口。”
各懷鬼胎,吃完飯,趙頊也沒有留宿承乾殿,回福寧殿,他還要好好想想怎麼對付廖天明呢。
跳挑行禮送走皇上,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益王府,趙恪和張冒則守著一盤棋,半天沒用。
趙恪好笑的說:“這下完咯,廖大人直接推出趙間,皇上明顯不喜歡趙傭,這個漏,給了趙俊咯。
老爺子,你我都沒有預料到啊。”
張冒則嘿嘿憨笑:“小子啊,你可彆小看了廖天明,他的每一步,都是在掌控之中的,莫清要娶他母親丫鬟的女兒,他還能讓莫清好過?
你彆小看了方青蓮身邊的丫鬟,當初廖天明被趙弼安排的人挾持,方青蓮跪下了,那丫鬟也跪下了,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隻要瘋女人點燃引線,他們三人都得死。
雖然是丫鬟,感情可是很深的。”
趙恪諷刺道:“那你說說,廖天明到底什麼用意?”
張冒則搖搖頭:“猜不透,但是我可以肯定,最後的太子,是皇後娘娘身邊的趙傭。”
趙恪玩味的看著張冒則:“有意思,我倒是越來越有興趣了,看看廖天明到底怎麼破局。”
張冒則拿著一顆棋說:“我也很有興趣。連我都猜不透,著實厲害。”
主仆倆仿佛置身事外,很有興趣的等待後續發展。
紫宸殿的高初曦,可謂是意氣風發,看著小大人趙俊,恨不得把她含在嘴裡。
今天朝堂風雲,莫清派人送來密信,說趙俊成為太子,已是定局。
廖天明把趙間推出來,倒是莫清沒有想到的,可是他從皇上的表情中看出,趙間不可能成為太子,趙傭更不可能。
付出的心血,總算有了回報,這一刻,莫清和高初曦是最愜意。
這一刻,他們完全忘記了,趙俊不是皇上的孩子,他們認為,兩人的秘密,瞞得天衣無縫。
莫清喝了一點酒,他的快樂無處發泄,也有大臣盛情邀請他去飲酒,但是一一拒絕了,關鍵時刻,不能出一點岔子,還是穩妥些好。
莫府很熱鬨,也很冷清,因為沒有人能分享莫清的快樂。
莫清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侯雪蓮的院子前,便隨意的進去了。
侯雪蓮挽著衣袖,正在院子裡煮著什麼,還不停的看向內屋,莫小林清脆的笑聲響起。
從未關心過小林的莫清,此時有些動容,趙俊繼位,小林就是他唯一的兄弟,而且小林,也必須是趙俊最得力的助手。
莫清繼續往屋裡走,正在煮稀飯的侯雪蓮,冷不丁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愣住了。
莫清上前,冷冷的說:“我來看看兒子。”
玩得開心的小林,見到陌生的莫清,慌忙往奶媽的懷裡鑽。
莫清伸出雙手,溫和的喊:“小林,爹爹抱。”
小林緊緊抓住奶媽的衣服,癟著嘴巴,要哭了。
侯雪蓮嚇壞了,她是知道莫清的,一旦戾氣上來,孩子也會打,當初她大著肚子,莫清可是毫不留情麵啊。
侯雪蓮攔在奶媽前麵說:“孩子還小,比較認生,你有事嗎?”
一邊說,一邊暗示奶媽快點把孩子抱走。
莫清在客廳椅子上坐下,歎口氣說:“都是我不好,沒有時間陪孩子,不過以後時間多了,六皇子立太子之事,大抵是沒有懸念了。”
侯雪蓮明白了,他是來炫耀的,當初侯雪蓮覺得他不會成功,現在成功了。
侯雪蓮冷若冰霜:“朝堂之事,我不感興趣,請你遵守承諾,不要來打擾我們母子。”
莫清一臉溫柔:“今非昔比了,趙俊以後可是皇帝,我們的兒子,以後就是趙俊的左膀右臂,等小林大一點,我要親自教導他,讓他成為趙俊最得力的助手。”
侯雪蓮倔強的忍著淚水:“我希望我兒子不要參與朝政,就做一個閒散公子。”
莫清微微一笑:“跟你爹一樣?守著那麼多錢,卻還過得那麼低賤?
我的兒子可不行,不僅要有錢,還有有傾天的權力,他說一,沒人敢說二。”
侯雪蓮沒有回話,她不知道莫清的這句話,說的是小林,還是宮裡的趙俊。
見侯雪蓮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莫清覺得無趣,站起來說:“也好,你好好撫養小林,讓他健康長大,比什麼都強。”
說完,慢悠悠的出院子了。
侯雪蓮緊張的心,才放鬆下來,慌忙去後院看小林,他已經跟奶媽快樂玩耍了。
侯雪蓮頹廢的坐在軟榻下,不知道是否應該高興。
趙俊立為太子,說明他與高初曦的事,廖府並未發現,那麼她和小林是安全的。
可是她知道,隻要皇上還在,那件事就是一顆炸雷,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引爆。
侯雪蓮甚至有些後悔了,當初是不是不應該把莫清和高初曦的事告訴李大夫呢?
關鍵時刻,廖府會引爆這顆炸雷嗎?
侯雪蓮忐忑不安,鬼知道自己做得是對還是錯啊。
采妮端了稀飯進來,見侯雪蓮滿頭大汗,慌張的問:“小姐,你怎麼啦?”
侯雪蓮無力的抬頭:“沒事,小林餓了,你去喂他吃飯。”
侯雪蓮的心思,誰也不能說,她隻能放在心裡,壓抑著,這種痛苦和折騰,他人無法懂。
隻要想到以後小林將成為另外一個莫清,心口就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