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叫廚房給你準備了清淡的粥,用保溫盒裝來的,現在有點燙,待會兒再吃嗎?”
唐阿姨接過傭人小蘭手上的保溫盒,拿出一個精巧的小碗,掀開蓋子舀了一部分出來晾涼。
“先放那吧,昨晚麻煩你們了。”
蘇溪靠在床上,黑色的卷發如同瀑布般落在床上,長而卷翹的睫毛上下顫動,臉色有些慘白,顯得小臉盈盈一握,惹人憐惜。
“太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您有不舒服的地方要及時告知我們。”
唐阿姨靠近她,給她倒了杯清水,讓她潤潤嗓子。
“太太,醫院說後麵要好好休養,您也是,之前受傷了都不跟我們說。這次聽我的,到時候我叫廚房列個藥膳菜單出來,好好給您補補,調理一下。”
李管家站在一旁,腦袋裡將這件事情牢牢記在心上,怕到時候忘了。
蘇溪聽完後莞然一笑,神色自若淡然,斂下眸子裡的情形,沒有說什麼。
很快,粥就涼了不少,溫度適宜,唐阿姨正端到蘇溪身旁,打算親自喂她。
蘇溪婉然拒絕,身子向上躺了躺,示意她自己來。
霎時間,門口處傳來了急切的聲響,步伐沉重。
病房的大門被用力地推開,男人慌張焦急的俊臉出現在眾人麵前,神色淩亂,衣服褶皺不堪,略有幾分狼狽的樣子。
兩人眼眸撞在一起,一個沉靜如海一個焦慮擔憂。
蘇溪率先將視線移開,若無其事地接過唐阿姨手上的瓷碗,手指上下輕舀,米粥粒粒分明還夾伴著些細微的肉絲,香濃軟糯,看起來食欲大增。
李管家他們見到賀翊川終於出現了,眉頭微鬆,叫了一聲“大少”,就識相地出去了。
病房裡隻留下了他們兩個人。
賀翊川上前認真端詳著病床上的女人,臉色憔悴不堪,精細的下巴尖尖,小巧的嘴唇上沒有血色,正小口小口地喝著粥。
見到她安然無恙的坐在這裡,他慌亂的內心放鬆了一些,離她近些,側坐在她身旁,聲音深沉磁性:“好點了嗎?”
蘇溪毫不理會他,手上的動作不停。
男人一聲不吭,幽深的黑眸緊緊盯住她,在她吃完之後,拿過桌麵上的水杯遞給她。
蘇溪麵不改色的瞥了一眼他手上的水杯,抽過桌麵上柔軟的紙巾,擦拭乾淨薄唇。
許是補充完營養,她蒼白的唇瓣有了一點顏色,看起來不像剛開始那般嚴峻。
“我昨晚喝醉,手機沒電關機了,所以一直沒接到電話。”賀翊川看著她的眼眸,繼續解釋道。
見她不出聲,他直接上手想要觸碰她額間,試圖查看她的身體情況。
蘇溪在他伸手過來的那一刻,完美的額頭向旁側一移,躲開他的大掌。
“身體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嚴重不嚴重,這次好好在醫院治療好再回去,彆忍著,不舒服就說。”
他也不介意,向來沉默冷靜的人現在臉上全是擔憂,語氣低沉。
“賀翊川,你昨晚說的對,我們冷靜一下吧。”
進來這麼久,蘇溪終於開口說話了,但是講話的內容紮心而清醒。
“蘇溪,我昨晚講的都是氣話,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你分開,我當時太生氣了,你不要生氣。”
男人見她目光沉靜神色漠然,不由有些慌張,立刻出聲解釋。
“可是我覺得你說的蠻對的,等我身體好點了,就跟你去把離婚手續辦了吧,之後我的事情就不麻煩你和你的家人了。”
蘇溪靠在枕頭上看向他,目光平和冷靜,語氣平緩,語調絲毫沒有起伏。
“蘇溪,不,賀太太,我們好好聊聊行嗎?我昨晚太著急了。”賀翊川大手緊緊握著白嫩的小手,不顧她的反抗,神色有些狼狽急切。
“賀翊川,恢複到我們以前的關係挺好的,我可能給不了你想要的。”蘇溪睜大眼眸,沉靜地看向他,眼底裡有些遺憾,內心一片清涼。
“不要這樣子,賀太太。我是擔心你,出這麼大事情你一直瞞著,還絲毫不顧自己的安危,我心在疼所以生氣。蘇溪,我聽到的時候腦袋一片空白,你萬一出事了我怎麼辦?”
男人靠近她,將她扯到他懷中,腦袋低垂和她四目相視,長長的睫毛下滿是憂慮和恐慌。
他聽到消息的那一瞬間,心臟在不停地收縮,仿若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肆意的揉捏攥緊,內心在持續的生疼,後背在發冷,在這寒冷的冬季卻浸濕了衣物。
蘇溪被他動作一動,胸口有些發悶,平靜的臉色微皺,痛處襲來“哼”的一聲。
賀翊川看到後,呼吸聲沉重,生怕加重她的病情,放在她腰間的手輕輕鬆開,小心翼翼地詢問她:“哪裡痛,我去叫醫生來。”說罷,將她小心地放回床上,長臂猛按按鈴。
一群醫生圍進來查看蘇溪的情況,又測數據又看指標,整的聲勢浩大似乎很嚴重的樣子。
男人站在一旁,身材高大挺拔,英俊的麵容上有些緊張,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賀少,賀太太沒有事兒,胸腔之前被高速撞擊過,身體內部有些損傷,需要精心休養一段時間,情緒波動和動作幅度不宜過大,其他沒有什麼問題。”主治醫師檢查過後,細致地朝向男人說道。
隨後協同一席醫護人員走出去,關上門。
賀翊川掩了掩她身上的被子,將她臉上的發絲撩到耳後,“休息一會兒,我們不吵架了,我都在這裡,有事兒叫我好不好。”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一天都待在病房裡,公司上的事情就讓肖楓處理。
中途吃飯的時候也一直代勞,搶過蘇溪的碗一口一口的喂她,不吃就一直放在嘴邊,慢慢地跟她耗,不催不急,慢條斯理的。
蘇溪被他磨的沒了脾氣,隻好隨他折騰。
晚上睡覺的時候,叫梁騏他們送了衣服過來,昨晚喝醉也沒有換洗,拿起衣物就往浴室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