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他回來之後，明明自己身體不舒服一聲不吭，那天早上還幫他，他心臟仿佛被撕裂一般。
賀翊川討厭她這種什麼都不說的性格，明明兩人在床上抵死纏綿，出這麼大事兒一聲不吭，仿若他與她毫無關係那般。
這種感覺真的不好受。
像是一片赤裸裸的真心擺在彆人麵前，卻被隨意丟棄，扔在地上狠狠的摩擦。
“不是的，賀翊川……”她眼眸緊盯著他，任由他的呼吸撲撒在她臉上，麵色蒼白帶著幾分焦灼，音調略高。
“可是你不就是這樣做的嗎？我像個傻子一樣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間，有時候我真的覺得看不透你，我在想你到底有沒有心？”
雖然兩人真正相處起來也就這半年，但是不知不覺之間，她的烙印已經刻在了他身上。
賀翊川漸漸拉開與蘇溪的距離，指腹重重的摩擦了兩下她臉上的皮膚，心裡在不斷地發狠。
“你不要這樣子說，賀翊川……”這樣說的很傷人，蘇溪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紅潤的唇瓣變得慘白，有些狼狽的試圖阻止他的話語。
她的心臟在不停的抽疼，他的話語如同利劍般穿透著她的心，這一天還是來了，果然她本就不該擁有感情。
他湊上前重重的咬住她下唇，狠吸了一口，移開鼻尖與她額頭相碰，低啞地出聲：“蘇溪，我們冷靜一下吧。”
“嘭”的一聲。
她腦海瞬間安靜了下來，像是被擊打了一般，再也沒有了知覺，神情僵硬無力。
剛修複好的心再次掉到穀底。
“好。”
她垂下眼眸，麵無表情地看向地麵，用儘渾身的力氣輕輕地應了一聲，聲音低到她自己都有些聽不清。
聽到她輕細的答應聲，見她一如既往的麵色平靜，捏住她肩膀的大手更加用力，怒氣瞬間爆發。
她竟然真的答應了！
賀翊川後退幾步拿起桌麵上的茶杯用力一砸，透明的玻璃瓶如同煙花般四處飛濺，聲音響亮。
他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臥室的房門發出巨大的聲響。
樓下的傭人聽到聲音不敢出聲，李管家站在一旁默默歎氣。
蘇溪任由他發泄情緒，待他出去後才敢釋放自己的情緒，身子慢慢滑落在沙發邊緣，指尖微微顫抖從桌麵上掏出一支香煙。
點燃後，猛吸了一口。
麵上神情痛苦，眼角處有些濕潤，發絲淩亂，心臟在不斷地波動起伏，嘴唇輕抿似乎想扯出一個笑。
她其實不是不跟他說，他在外出差加上傷勢也不嚴重，躺個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就沒有跟他講。
出差回來後，見他麵色疲憊不堪，傷情也好了也沒必要拿這些事情去煩擾他，其實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怎麼開口去訴苦。
現在的她，已經遍體鱗傷，早已經沒有年輕女孩應有的依賴。
獨立慣了。
她其實很珍惜和賀翊川相處的時間，因為年幼的經曆，她並沒有親情和愛情，甚至連朋友都少之又少。
重生回來這半年，其實是她最開心最平靜的時光。賀翊川有很多的親人、朋友，在賀家的庇護之下，她可以像個正常人一般肆無忌憚的生活和呼吸，不由瞻前顧後。
他這個人有些冷情，深沉而霸道，但是卻很注重感情，對賀家人十分耐心，對她也很照顧、關心。
在能做的範圍內他會做到極致，強大如斯的男人。
其實他說的很不對，他的烙印也已經刻在她身上了。
沒有她，他會跟從前一樣正常生活，有親情、友情甚至愛情。
她才是真正一無所有的人，終究還是要回去到屬於她的世界當中，這一段經曆是她高攀了。
手心在發冷，拿住煙頭的指尖有些不穩，忍了這麼多天的情緒，終究還是選擇釋放。
她仰頭輕閉眼眸，任由水珠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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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哥，你叫我們出來一句話也不說隻是在喝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程珂麵色苦瓜，無奈地跟著他飲了好幾杯，終於耐不住出聲。
“蘇溪救了方俊傑這件事你們知道嗎？”
賀翊川拿起酒杯一飲而儘，雙手搭放在膝蓋上，眼眸低垂下來。
“知道啊，當時你不是在出差嗎，我們就沒跟你說。哥幾個還去看他了，大問題沒有就是受了點傷，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沒想到嫂子這麼厲害！”
程珂沒多想他問啥就回答啥，說到這件事情他語氣中還有些震驚，柔柔弱弱的蘇溪居然這麼大膽。
“連你們也在瞞著我，我隻是出個差！”他冷冽的目光掃向他們，聲調惱怒，神情不善。
“不是，嫂子沒跟你說嗎？我們都以為你回來照顧嫂子了，去看她的時候，嫂子還說等你下飛機了再告訴你，我們就一直沒聯係你。”周柏修在一旁聽的一頭霧水，看見他盛怒的神色猜測道。
賀翊川聽完後一言不發，悶聲喝酒，臉上晦暗不明。
“川哥，你不會跟嫂子吵架了吧？她都受傷了你還跟她吵，你在乾嘛呢？”
裴景弘情感經曆豐富，一看他這個狀態就知道了不對勁兒，這不是他每次失戀的模樣嗎？
“川哥，你真的跟嫂子吵了，你沒說什麼吧？她在我心目中已經競升為女神了。我聽阿傑說的時候感覺驚險萬分，但是嫂子直接開車衝過去……唉，你踢我乾嘛？”程珂說到一半，被周柏修一腳踹過去，阻止他講話。
慢半拍的程珂看到了賀翊川的神色，閉上嘴不再講話，默默地陪他喝酒。
裴景弘眼角輕眨，示意周柏修說話。
無奈之下，周柏修隻好上前。
給陰沉不語的男人倒了杯酒，酒杯與他輕碰，“川哥，這件事真的不能怪嫂子，她沒跟你說就是怕你擔心，要不是有她，阿傑這次可能真的遭大罪了。”
“不是。”男人沉聲吐出兩個字。
“你說什麼？”裴景弘聽的不大清晰，疑惑開腔。
“我說不是，她是個瘋子，真的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