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南結實的後背靠在樹上,他低著頭,雙手抱臂,似乎發覺到了什麼,微微揚起頭。
目光所及之處是白泱漸行漸遠的背影,拐過一個過道,便消失在視線中。
泊南視線又落回坪上的玫瑰上,微微眯起眼。
……
“我們已經被困在這裡三天了,整個院校裡裡外外都走遍了,也沒觸發什麼線索和任務。”有個小夥語氣煩躁,“媽的,這是bug吧!”
“我們不會永遠困在這吧?”
“我是真沒想到一個a級副本,怎麼會這麼難。”
“你也不看看,這個副本有幾個S級以上的玩家。係統提升難度,似乎也說得過去。算了,我不說話了,以免你們以為我在幫係統說話。”
“我不明白,那些大佬不應該選S級以上等級的副本嗎?”
尤其是泊南,他們不理解。
泊南作為榜一玩家,根本沒必要參與競選賽,為什麼還是選擇過本?
而且以泊南那連係統都要忌憚幾分的實力,怎麼會選擇一個a級副本。
“這是我唯一一次希望大佬少點,最好全都是低級玩家。”
也有人寬慰說:“放寬心,榜一玩家在這,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唉,現在爭論這些也沒什麼用。”
“得過且過吧!”
“你說那可是榜一玩家啊,這種副本對他來說不是簡簡單單嗎?畢竟連sss級副本在他眼中也不算什麼。”
“……誰知道呢。”
“……”
明明是不同的團隊,本該屬於競爭關係。
此時此刻,竟然生出了一絲溫情。
這或許就是患難見真情?
一路上,白泱沒有看到任何修女的身影,教堂外空無一人,顯得格外冷冷清。
不僅如此,路麵上生出了青苔,一看就是許久沒有人過來了。
白泱垂頭看著自己的著裝,原本精神病特定的白袍已經更換成了她們進入副本的衣服。
在病房時,白泱就想過這種情況。
隻是沒想到,她們的運氣真就有這麼差。
白泱哀歎,白泱泱的幸運值怎麼就為零呢?
連兩個幸運值超過八十的人在她身邊都抵擋不了黴運。
高聳入雲的尖頂和巨大的鐘樓引人注目,夏晴和佟秋不明白白泱來教堂的目的,隻得亦步亦趨跟著。
高大的拱頂和長長的走廊讓人感到無限的延伸,仿佛沒有儘頭般。
她們被吩咐打掃過這個教堂,也在附近上過課,附近就餐睡覺,卻很少真正觀摩這個高大肅穆的教堂。
白泱很快來到目的地,然而這時,她卻發現上帝的神像前站著兩個身影。
白色袍子裹在她們身上,她們其中一個紮著麻花辮子,金燦燦的鬈發搭在後背,雙手合十,好似在禱告。
聽到外界的腳步聲,她們回過頭。
隻是那一回頭,白泱就霎時愣住。
是伊爾莎和愛麗莎。
夏晴和佟秋也立時頓在原地,她們神色帶著愕然,簡直不敢相信。
見到三人,那兩個女生卻是頭也不回,迅速地跑開了。
三人不帶猶豫,十分默契地追去。
“康哥!”有位穿著紅白t恤的男人猛地拍了拍地,慷慨激昂地說,“我們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聲音之大,讓一旁的幾位玩家都不由自主朝那邊望去,想瞅瞅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玩家是誰。
“就是啊。”葛東附和,“我們好歹也是S級玩家,這裡不過一個a級副本,還能難如登天不成!”
“你腦殼打鐵啊!”石永康用方言罵道,給了兩人一拳頭。
迎著不少玩家的目光,他隻感覺自己堂堂S級玩家的老臉都快丟儘了。
石永康用一口流利的方言說:
“你沒聽他們剛才講的嘛?這裡進了這麼多大佬,競選賽副本難度肯定會提升!人家大人都無濟於事,沒說什麼,我們還能找出什麼線索!”
葛東無辜地揉著被打痛的後腦勺,嘀咕說:“這裡有大佬嗎?”
黃忠瞥了眼葛東,對石永康解釋:“他每天不是睡覺就是在睡覺的路上。”
葛東:“……”
作為好兄弟,你就這麼出賣我嗎?
果然,聽黃忠這麼說,石永康更煩躁了,臉色變得跟青椒似的,他一腳踹在葛東屁股上,罵罵咧咧道:“悖時砍腦殼的,有多遠滾多遠!”
被踹倒在地的葛東十分委屈,隻得麻溜兒地滾了,來到了另一邊。
他抬頭,注意到不遠處樹下的小女孩。隻見那女孩蓬頭垢麵,眼睛時不時瞄向他們這一處。
於是,葛東又屁顛屁顛地滾回來了。
“不是讓你滾嗎?”
石永康斜睨了他一眼,語氣不耐煩地說。
“不是……”葛東慌忙坐下,在石永康耳邊小聲道,“大哥,有人好像在盯著我們。”
“哪個?”
“就咱們斜後方的那棵樹下,有個穿著破爛衣服的女孩。”
石永康朝那頭望去,果不其然,看見樹下坐著個小女孩。
察覺到外來視線後,小女孩猛然一驚,觸電似的,迅速將探出的半個腦袋縮了回去。
石永康神色捎緩,葛東隻聽他冷笑一聲,說:“不用管這個告發子。”
“為什麼?”葛東有些沒摸著頭腦,難道康哥就不好奇那女孩到底要乾嘛。
石永康卻是不耐煩了,“哪那麼多話呢!真的是茅肆水都堵不上你的嘴!”
見石永康惱火的樣子,葛東隻得悻悻閉嘴。
他餘光瞥向那棵大樹,發現原本躲在樹後的女孩沒了身影,微風吹過,隻留一片落葉徐徐落在草坪。
呼呼呼——
天邊的火燒雲如同露出半邊的笑臉,以上帝視角,偷偷覷著下方的一切。
路邊的鮮花迎風,搖曳生姿,芬芳馥鬱,送往鼻端。
兩個女孩手拉著手,穿過一路的花叢,朝前奔去。
額前的碎發飄飄揚起,她們迎著風,眸中印著晚霞。
然而穿過花叢後,眼前兩米高的牆麵抵擋了二人的去路。
本該以為通向光明大道的路途,此時卻被一堵牆抵擋。
她們霎時停下腳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一幕。
怎麼會這樣?
她們已經逃出來了,為什麼會這樣?院長已經死了,這裡為什麼還會有圍牆?
不可能……不可能……
與此同時,緊追著她們的白泱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