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
夢緒冷笑，真懶得和他廢話。
卓文：“……”
不是，你好端端的怎麼罵人誒！
“不過你說這破副本到底什麼東西？我們都進來一天了，也沒發現什麼通關的線索。整天就是被支使來支使去的，到底啥意思啊！我們還真成精神病患者了！”卓文忍不住抱怨。
夢緒瞥了卓文一眼，還是神情自若的樣子，說：“誰知道呢？隻能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觸發特殊條件了。”
說到這，他忽然想起了白泱。
看來那白泱的確是個聰明人，夢緒回想起當時白泱被帶去懲戒室的場景，她的身旁還跟了一個npc。
不過，有一點夢緒不大明白，白泱為什麼要去懲戒室？
這是她和卓文進入副本的第二天，除了按精神病院的規則辦事，與通關條件相關的東西還沒發現。
難道懲戒室有線索?
好不容易有點頭緒，夢緒得碰碰運氣，反正橫豎不虧。
“卓文。”
“昂？”
“有件事需要你去辦。”
卓文表情瞬間凝固，他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事實證明，還真不是什麼好事，夢緒竟然要他偷偷摸摸去懲戒室！啥東西?！
“為什麼不是你去？”卓文忍不住抱怨。
夢緒理所當然回答：“這種體力活當然適合你這個大男人來做。”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腦袋，鄙夷的眼神掃過卓文，“智商活自然就落我身上。”
卓文：“……”
想說我笨何必這麼拐彎抹角。
看著卓文麵如死灰，夢緒準備拍拍他的肩，給予鼓勵，然後發現自己的身高根本夠不到卓文的肩。
“……”
夢緒的手停留在半空，最後在卓文身上不輕不重地捶了下。
“主會保佑你的。”
此時一陣涼風刮來，好似在為卓文哀悼。
卓文：“……”
謝謝，我不信神。
短暫的睡眠後，白泱睜開眼時，四周烏漆嘛黑，依舊是無儘的黑暗，什麼也沒變。
她感覺頭腦有些昏沉，就像裝了一塊重物，白泱背靠著牆，緩了片刻才站起身。
“艾麗莎。”
白泱試著叫一聲艾麗莎的名字，但是半晌過去，也不見回應。
好好的人怎麼會突然沒了動靜？
白泱蹙起眉，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她走向艾麗莎所在的地方。
不遠處，艾麗莎的身形輪廓逐漸顯現。
然而她剛踏出一腳，一個東西猛然從上方掉下，直直砸在前腳不過幾厘米處的地麵，發出爆漿時“啪”的聲響。
白泱頓住，幾乎是一瞬間，整個懲戒室的溫度似乎在極速下降，寒意彌漫四肢百骸。
白泱感覺自己的裙擺似乎粘上了某種粘稠液體，盯著前麵的那灘東西，因為光線暗，隻能看清個大概。
白泱曲著前膝蹲下，隔近去看它。
霎時，一股血腥帶著腐臭的味道在鼻尖彌漫，白泱的瞳孔微微放大，但也隻是一瞬間。
那分明是一灘肉泥，頭發覆蓋在血肉模糊的表麵，勉強可以判斷這是一個人頭，右邊那隻密布血絲渾濁的眼睛凸出，像是即將爆出的彈珠。
白泱垂下視線，看向自己白色的裙擺，此時已經沾上了紅色的鮮血。
頭從上方掉下來，四濺的血液剛好落在白泱前身的裙擺。
白泱站起身，直直看向低著頭的艾麗莎，她的渾身隱沒在黑暗，儘管看到這種駭人的場麵，白泱的聲音依舊帶著冷靜。
“艾麗莎。”
不出所料，艾麗莎依舊沒有回應。
那種不安的感覺愈加明顯。
白泱繞過那灘肉泥朝前走去，伊爾莎還躺在艾麗莎的懷裡，此時的艾麗莎垂著頭。
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怎麼的，任憑白泱喊她幾聲也沒回應。
白泱狐疑，她一手搭在艾麗莎的肩膀，抬起了艾麗莎的頭。
首先入目的是一張異常蒼白的臉，有兩個凹陷進去的孔，縱觀全臉，根本沒有五官！
白泱當即一愣，她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
“不要直視她。”
這時，一道清冷卻又透著溫文的聲音響起。
又是那道熟悉的聲音，白泱曾在浴室聽過那聲音——當黑暗來臨之前，請記住你的名字。
白泱撇開視線，她下意識望向天花板，但四周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清，那聲音響徹整個空間，好似沒有源頭。
實際上，白泱沒聽過這種聲音，但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卻迎麵而來。
中間就像隔著陌生的天塹，隔著汪洋大海，想透過那層屏障去回想，卻始終無法到達儘頭。
大腦一片空白，白泱忘卻了剛才那驚悚的畫麵，儘管知道不會得到回答，她還是問出了那個問題。
“你是誰？”
那聲音沒有回複。
就當白泱低下頭，準備放棄時，聲音再度響起。
“請閉上你的眼睛，過十秒再睜開。”
萬籟俱寂的環境，那聲音分外清晰，像是一泓清泉潺潺流動，不急不慢，娓娓道來。
白泱鬼使神差閉上眼。
眼前徹底陷入黑暗，耳邊聽不見任何聲音，感官仿佛被放大了數倍。
白泱內心有太多的疑問。
十秒明明是短暫的時間，在白泱看來，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四周太安靜了，安靜到她幾乎可以感知自己身處何方，麵向何人。
她仔細諦聽，卻始終沒有聽見任何聲響。
在心中默念十秒後，白泱睜開眼。
按理說一個不知道姓甚名誰的人說出的話，白泱不會輕易聽取，更何況她還不確定那人是不是人。
但那聲音就像有魔力般，穿透身體，讓白泱不由自主地為之傾倒。
此時，一張美麗的麵孔在白泱腦海浮現。
白皙的皮膚，半闔的金色眼睛，薄薄的唇，披散著的銀色長發，男人迎風站立，他身材高挑，像林立的竹竿，裹在他身上著地的白色長袍被吹得向後蓬起。
不知為何，白泱想起了無名。
他的聲音也充滿著極具魅惑與魔力。
但是白泱知道，這二者的聲音不一樣，這也是令她所困惑的點。
不是無名，那會是誰？
這兩人似乎很像。
白泱低垂著眼，隻見原本無臉的艾爾莎此時已經恢複了正常，地上的那灘血肉早已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她白裙上的血跡消失不見，好像剛才一切隻是白泱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