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森修進過的副本數量不少，也算得上有經驗的人，對於係統這種伎倆，他早就習以為常了。
白泱沒有回應幾個人，她垂下眸，教室門擋住了直直射入的陽光，地板上印著專屬她的影子。
她淺藍色的眼眸多了幾分深沉。
因為在靠後門的位置，白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袁靜。
這時候的袁靜和白泱見到的袁靜相比，外貌基本沒什麼變化，大眼睛，瓜子臉，一副黑框眼鏡。
她就這樣靜靜坐在角落，十分不起眼。
夏晴見白泱一直盯著某處，出於好奇，便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那是誰？”夏晴問。
當時夏晴和方雪不在場，但其他人很明顯記得她，那個叫袁靜的女生，也是她帶他們找到這。
也不知過了多久，下課鈴響了。
大片的學生開始陸陸續續離開教室，漸漸地，教室裡隻剩下零零散散的人，袁靜寫著試卷，好像沒有離開的打算。
白泱走到了她桌旁，袁靜突然抬起頭。
霎時，白泱以為她能看見自己，然而過了會，她才注意到，袁靜並不是在看自己。
白泱側過頭，注意到靠窗戶的位置，有幾個女生正笑著討論什麼。
在和其中一位女生對上視線時，袁靜很快垂下頭。
那個女生披著一頭長發，皮膚略顯蒼白，笑起來時兩頰有著酒窩，長得還算出挑，但給人卻有種矯揉造作的感覺。
這讓白泱想到了張嵐豔，她們倒有些相似。
“喂！”
她對白泱那邊叫了一聲，某一瞬間，白泱還以為這是在叫自己。
袁靜握著筆的手緊了緊。
“就不叫你呢！”女生勾了勾手指，“你過來一下。”
袁靜站起身，沉默著向她走去。
女生唇角勾起，露出一個笑，“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口紅?名牌的呢。”
她特意強調了最後一句話。
袁靜誠實地說：“我不知道。”
女生微微挑了挑眉，“真的?”
袁靜攥緊了手，生硬地重複：“我不知道。”
“可是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假話?”女生眉毛平舒，又露出剛才的笑。
接著，不等袁靜做出反應，她旁邊的幾個女生就一窩蜂朝袁靜的座位衝去。
白泱下意識想要閃開，在注意到一個女生直直穿透了她的身體，便沒再移動。
這裡畢竟是一段回憶，他們在這個時間段本就不存在，隻算得上透明人。
講台上的四個人也把注意力集中在這一幕，經過於森修剛才的解釋，夏晴這才知道那人叫袁靜。
“你們乾什麼！”
袁靜大喊，想要去阻止，然而另一隻手卻被那女生死死抓住。
她臉上的笑容愈加燦爛，“你不會是心虛吧？”
教室裡的其餘學生，也將視線落在袁靜那，但沒一個人上前阻止，基本都是湊熱鬨的態度。
眼看袁靜的書被粗暴地丟在地上，袁靜狠狠甩開那女生的手，怒氣衝衝地朝那群人走去。
“有好戲看了。”一個短發女生笑道。
袁靜的胸脯起伏著，“你們……”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就驀地噎住了，瞳孔驟縮，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她看見那女生從背包裡翻出了一支口紅，但是怎麼可能?
袁靜捏緊拳。
陽光掃過她的頭頂，袁靜卻覺得自己埋沒在陰影，沒有一點光熱，隻剩下冰冷的四周，和一群看不清身形的人群。
四周議論紛紛，她依稀聽見那女生在說：“袁靜，你怎麼可以這樣呢？”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送你呀！這隻口紅也不算貴，你再怎麼喜歡也不能做出偷盜這種事呀。”
……
“真沒想到袁靜是這種人。”
“平時看她老老實實，誰知道是裝模作樣，現在本性暴露了吧。”
“成績拖我們班均分就算了，人品還不行。”
“我之前有個手鏈掉了，沒準就是她偷的。”
“真搞不懂，這種人怎麼還不休學?”
“小偷，真惡心！”
“……”
“他們怎麼不弄清事實！”夏晴有些氣惱地說，“沒準她是被冤枉的。”
佟秋點了點頭，“他們太過分了。”
這時，白泱冷淡的聲音從台下傳來，“很正常，他們本來就是作為旁觀者，都是抱著看戲的心態。”
白泱露出一個微笑，“管他是非黑白，誰又會在意?以彆人的痛苦為自身的快樂，挺常見的哈。”
說這句話的時候，方雪微不可察地垂下眼簾，眼底儘是複雜。
教室的議論聲還在四起，那個女生語氣放軟，對大家說：“你們彆這麼說袁靜，我們都知道她家境貧寒，貪圖這點小便宜也是正常的。”
話音剛落，一直默不作聲的袁靜倏地抬起頭，緊接著的舉動令所有人震驚，她猛地推了那女生一把！
隻見那女生踉蹌幾步，“哐啷”一聲，直接撞在了桌沿上，一雙眼睛睜得極大，好似沒想到袁靜會這麼做。
對方發紅的眼睛死死瞪著她，但袁靜的身體卻顯而易見地在發抖。
幾個女生連忙把她扶起。
一個男生大喊：“快去叫老師！”
……
“袁靜，這是第幾次了？”
“你說說你，偷了東西就算了，人家不計前嫌，你竟然還倒推人家一把！”身穿白色高領毛衣的女人緊蹙眉頭，“我就沒帶過像你這種學生！”
“老師我……”
“彆找借口！”
“滋啦”一聲，凳子拉開，女人倏地站起，“今天就把你家長叫來！”
袁靜默不作聲，迎著全班人審視的目光走回教室。
“我一直以為你不是那種人。”在經過一個男生桌旁，那人開口了。
袁靜腳步一頓，瞥向那男生。
“你以為我是哪種人?”
短暫的沉默。
對方的眼裡滿是說不清的複雜，他沒有回答。
袁靜也不期望能得到回複，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她的書本和試卷還雜亂的攤在地上，有些甚至還被踩了幾腳，書包內的物品也被隨意地丟棄在地。
就在這時，白泱他們所處的位置突然閃動了幾下，整個畫麵再度切換。
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印出幾個女生的影子，白泱望向一旁的盥洗台，在鏡子中看清了幾個人的相貌。
正是那幾個女生。
佟秋注意到她們手裡提了個水桶，裡麵盛滿水，在洗手間最左邊第四個的門口停了下來。
她們臉上開始浮現出陰險的笑容，接下來，其中兩個女生舉起水桶。
隻聽“嘩啦”一聲，伴隨著隔間裡的一聲尖叫。
“哈哈哈——”
幾個女生頓時笑得前俯後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