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禮不禁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他就算膽子再大,可真讓他往裡麵跳,他還真的有點不敢。
—(主人不必害怕,其實裡麵並沒有你想的那麼恐怖,關鍵是井底藏有秘密,主人隻有親自下去才能有所發現。)
(什麼秘密?你先說說,我看看有沒有興趣。)
—(歪歪也是剛剛才感應到的哦,我不知道是什麼秘密呢,所以才需要主人親自下去查看。)
(井裡應該沒有詛咒了吧?)
—(沒有了,主人放心跳。)
有了係統的這句話,宋知禮瞬間安心了不少。
他轉身看向後麵的男子說道:“師尊,我需要跳下去找常瑩的屍骨,你是想在這裡等我,還是跟我一起下去?”
“一起,我……我也要跟小狗一……一起下去!”
對方看似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跳下去了。
宋知禮看著他的這個樣子不禁扶了扶額,真是個傻子,什麼熱鬨都湊。
不過有師尊陪著自己一起,他多少都會感到安心很多。
兩人借助玉骨扇的力量很輕鬆地便跳到了井底。
裡麵並沒有像宋知禮想象的那般有腐臭味,或者有很深的井水。
反而到了下麵他才知道,這口井說白了就是一個地下通道。
裡麵隻有一些微光,想要看清周邊的事物,他們必須還得借助燈光才行。
宋知禮從袖子中掏了掏,但是掏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提前放在裡麵的火折子。
他皺著眉頭一把將扒在自己衣服上的小團子給提了出來。
“你是不是把我的火折子給吃了?”
小書達一臉無辜地低吼道:“我有病啊吃那玩意兒!”
“那我的東西哪了?不是你還能是誰。”
“火折子味道太刺鼻了,影響我睡覺,我給你放在師尊的身上了。”
這時羽千臨拿著一個火折子遞在了他麵前。
“在……在這裡!”
小書達趁機跳在了對方的肩膀上,他先是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才支起腦袋看了看四周。
“我們這是去哪了啊,地上怎麼全都是骨頭架子?”
“啊?全都是骨頭架子嗎?”
聽到這句話,宋知禮的身體不由得一抖。
他下意識地拉了拉身邊之人的胳膊,“師尊,你彆害怕。”
他正要舉起火折子將東西吹燃,隻是還沒等他吹出這口氣,羽千臨就直接來了一句。
“小狗拉……拉錯人了,我在這裡。”
聽聲音的方向,他的師尊應該還在後麵一點,可現在站他旁邊的是誰啊臥槽!
他嚇得手一哆嗦,火折子直接無情落地。
而那隻拉住對方胳膊的手也幾乎是立刻條件反射地抽了回去。
宋知禮小心翼翼地吞了一口唾沫,心道這裡一地的骨頭架子,肯定不止常瑩一個鬼。
他甚至連轉頭看一眼對方的勇氣都沒有。
常瑩長得不可怕是個例外,但不代表所有鬼都跟他長得一個樣子。
他快速摸上自己腰間的武器,而後才問道:“不知閣下是何人?”
“噗——”
對方忽然笑了一聲。
“宋哥,我還以為你膽子很大,根本不怕鬼呢,原來你竟然怕成這個樣子!”
聽到熟悉的聲音,宋知禮這才終於敢回過了頭。
站在他旁邊的正是一身血紅色長衫的常瑩。
看到是自己熟悉的鬼,他總算是放鬆了緊繃的神經,而後安撫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你怎麼神出鬼沒的,也不說吱個聲,我還以為是彆的什麼惡鬼呢。”
他說的同時,羽千臨就已經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
他本是想要給予對方安慰,結果宋知禮卻以為他是害怕才會這樣。
他輕輕拍了拍對方的大手,溫聲說道:“彆怕,他叫常瑩,是一個好鬼。”
羽千臨想笑,但目前的情況還不允許他笑。
他隻好點了點頭,“不……不怕,小狗說……說什麼就是什麼。”
“嗯,乖。”
常瑩看著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不禁好奇道:“宋哥,這位是?”
宋知禮道:“他是我師尊,這次跟我一起來的。”
常瑩哦了一聲,“我還當那位大哥才是跟你一起的,今日怎麼不見他了?”
“他跟我不是一路的。”
自從常瑩出現後,他們周圍的事物也漸漸有了亮度。
但這很顯然不是正常的亮光。
地上如小書達所說的那樣,全都是碎成一片的骨頭架子。
宋知禮問道:“話說,你平時白天的時候就被困在這裡嗎?”
常瑩點了點頭:“鬼不能被亮光照到,嚴重的話會灰飛煙滅,而且我平時被困在這裡有鐵鏈綁著,若不是你方才幫我把外麵的陣法破了,我現在根本就出不來。”
“那你的肉身呢?”
“我的肉身在裡麵,你們跟我來。”
常瑩先一步走到了通道裡麵。
他一離開,周邊的景物便又重新歸於了黑暗。
宋知禮拉著羽千臨也趕緊跟在了對方的身後。
“這個家夥身上的寒氣好重啊,他應該是一隻厲鬼吧,但他怎麼看著這麼平易近人呢?”
小書達趴在宋知禮的耳邊小聲叭叭了一句。
宋知禮回道:“人都分好壞,何況是鬼。”
他們跟著常瑩一直走到了通道的最裡麵。
前方之人說道:“畫麵可能有些不適,你們做好準備。”
宋知禮不知道對方說的是哪種不適,但他想到的無非就是骷髏白骨這樣的場景。
再嚴重點,頂多就是腐爛的肉身。
可當他們走到常瑩的身邊時,這才清楚對方說的不適是哪種。
常瑩的肉身還保持著最初的狀態,沒有腐爛,也不是一個骷髏架子。
他的屍體上最明顯的變化就是長了非常多的屍斑,眼睛裡沒有眼珠,隻是一片赤紅色。
最可怕的當然不是這裡,而是對方的肉身竟然還活著。
他的屍體被粗重的鐵鏈綁住了四肢,能活動的範圍極小。
一看到有活人來,屍身便立馬張開嘴巴瘋了似的想要衝向他們。
宋知禮被這一幕嚇得連忙後退了幾步。
“常瑩,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的肉身還活著?”
常瑩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不算死了,我的靈魂與肉體分離,但肉體卻死不了,然後就慢慢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