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球魔確實有點弱啊.—

鐵蛋扭頭,看著被那黑球遠遠飛出數裡之地,落在地上,「啪」得打出個大坑。

好吧,其實黑球這招也算彆出心裁,看的出是專門破罡拳霸體,隻要中招就是粉身碎骨血虧,若拿來打仙宮的武神戰將,說不得還挺好用的。隻是拿來和玄門鬥劍,那確實還差億點點。

蓄力太慢了,架勢太明顯了,軌跡太單一了,還要噴雲吐電,逐級加速,從讀條到放招竟連動也不動,渾身都是破綻。

鐵蛋還以為此魔這等托大,站在麵前搓大招,莫非是有什麽金身霸體之法,可以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然而並沒有,這就是個炮台,把周身魔力都積蓄在指尖,搓搓搓,搓成個球,然後一發噴射出來罷了。

鬼岌神君戰術總結,

「這種幼稚手段,根本沒資格和玄門鬥劍。」

不過鐵蛋掐指算算,還是有一番說辭「前輩不要小瞧這招,我想它們是有備而來,說不定還是專門對付你的「拿這招對付我?」

鐵蛋指指地上的深坑。

「這魔彈一觸地麵,即可湮滅爆發,無聲無息,想來無論妖魔血肉還是道訣法寶都可以破滅,豈能說不厲害。」

神君懷疑,

「確實沒見過,可打不中又有何用?何況看這殺傷範圍,威力也不怎麽樣啊?」

鐵蛋見他輕敵,故意危言聳聽,

「對付單個修士或許發揮不出威力,但拿來打不動目標,豈不是能發揮奇效。比如攻城破軍,摧山拔陣呢?神君覺得此球若砸在陣眼上,可以壞你的大陣麽?」

神君一愣,飛身落地,抓起地上的土仔細檢查了一下,看著沙礫從指尖散落,一時麵沉如水,

「你說的不錯,周圍道力靈都被消耗殆儘了,此術可破我道法—」

鐵蛋再接再厲,

『這妖魔兩次發功,其實都沒有用神識鎖定的必要,可見魔彈製備雖然緩慢,但其實製彈和發射是分成兩招的,完成之後,隻要推送拋射出來轟炸即可。

我猜剛才第一波妖魔騎兵隻是偵查兵,有特殊手段和這球魔聯絡,給它提供射擊坐標參數。這球魔隻要在背後狂轟亂炸就是了。

它本是雖然不行,魔力卻驚人無比,隨手連射也不在話下,假如在後方集結大批此種妖魔搓球,到時候亂彈齊發,一齊拿來轟山破陣,試問前輩有何法可以應對呢?」

神君,「唔———

見神君陷入自我懷疑,鐵蛋趁熱打鐵「何況這怪還會飛,機動性十足,可以快速部署,戰略價值極大,而且本身也是魔神級實力,一般元嬰修士都對付不了。

假如讓妖魔繼續做大,肆虐中原,集結大軍,前線妖魔衝殺,四麵球魔亂射,對著王屋山一陣狂轟亂炸,試問諸位可還能安心閉關自守渡劫,而我玄門道統傳承又何在呢?」

神君掐指速算,一時神情凝重。

鐵蛋又加一把柴,

「群妖圍攻景山這幾天,神君也在旁看的清楚吧?

這些妖魔生長進化速度遠超修行中人,一旦魔胎孵化就有築基以上實力,多吃些血肉就能結丹長成,那幕後之人隻要挑選些潛力巨大的專門飼養,立刻就升級到魔神了。

反觀我玄門弟子門檻何其之高,動輒數百年修行,兵解轉世遭雷劈,等修煉到一戰之力,黃花菜都涼了。

試問玄門諸位前輩,真的要坐視不理,眼看著魔潮成長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嗎?」

岌神君看他沒個完了,趕緊道,

「好了好了莫說了,我懂你的意思了。』

然後神君從袖子裡取出張符篆引燃,在符紙燒完前,嘰裡咕嚕說了一陣不知哪裡的土話。然後衝鐵蛋道,

「我已經把今日之事都上報雲台峰,請諸位首座定奪,想來三日內必有回音,咱們去北都。」

「去北都?」

這老東西怎麽突然又這麽主動了?

「去看看那些妖魔到底在搞什麽鬼,是不是如你所說那般厲害。有能耐做我殞身之劫。」

岌神君說著便禦惡帶鐵蛋飛天,遁光化虹直朝西北飛行,風馳電,

很快抵達姑衍山脈,遠遠望到翰海。

瀚海即浩瀚廣大之意,這是坎國最大的淡水湖,比南方雲夢澤都要大,

有兩條大河一直注入北極歸墟。當年大將軍率兵北伐,便是禪於姑衍,登臨瀚海而還。

自此以後姑衍瀚海便做了坎國北都,整個坎國六七成人口都依山傍水,

環山傍海定居,坎國主瀚瀾宮也建在湖心島上,每年到了冬天,瀚海千裡冰封,坎國公就會帶著世子公主們,沿著冰路,一路走到姑衍山封禪祭天。大致本意是教育這些公子王孫們,記得前輩開疆擴土的艱難,不要沉迷享樂,

忘記前人砥礪前行之艱難。當然主要還是坎國實在太窮,沒那麽多土地爵位分封。

不過用意雖然好,宗室之人大多嬌身慣養,坎國王宗的人還大多腦子有病,冰天雪地的一凍就種種病發,經常有人在半道上病發,瘋癲跳崖的,逃亡的落河的,墜入冰窟的,叫妖魔鬼怪出來尋食,趁機叼走的,不計其數。

不過反正這是『祭』天麽,這就是祭出去了唄,隻有那些能姑衍山頂祭天回來的,才會視作得了『天命」,被坎國主視為自己的子孫,可以封個名號官爵。

「哦?你這麽清楚啊,以前來過啊?」

鐵蛋搖搖頭,

「沒來過,聽人說過。」

岌神君也沒在意這種細節,在姑衍山前駐足,也不用靠太近了,遙遙一望就知道了,

「這也太多了吧—」

一百萬?兩百萬?太多了,北都已經變成妖都,坎國已經變成了魔國,

一點人族文明的影子都見不到。形形色色的妖魔環繞瀚海鑄造巢穴,瀚瀾宮已經給打造成巨大的魔城。

北方的天空,已被衝天妖氣,縱橫魔光掩蓋,昏天黑地,冰風暴雪,呼嘯而下。而數不儘的妖魔還在沿著冰河,從北方歸墟不斷湧入,宛如巨大的浪潮,被什麽東西驅使看,吸引看,一路往南方奔湧而來。

「怎麽會呢,歸墟哪兒來那麽多妖魔的?那裡晝夜罡風,天寒地凍,寸草不生,怎麽可能誕生出這麽多魔獸—.」

冕神君也有點驚了,掐了半天屁也算不出來。

「這天氣不對—」

鐵蛋嗬了口氣,看著水汽就在眼前結成冰晶,皺著眉禦氣護體。

「以前沒有這麽冷的,而且水氣中有很多雜質,寒毒入體,待久了傷及肺腑,凡人不能在這地方存活了。」

鬼岌神君皺眉道,

「我看得想法混進瀚瀾宮。」

鐵蛋不解,

「去那做什麽?還不早就是魔窟妖巢,都這麽久了,大概一個活人也沒了。」

鬼岌神君看看他,

「當年仙尊鑄有九鼎,原是拿來煉丹的,後來你爭我奪,大都損壞,就用來鎮壓九州氣數。

當年大將軍封禪姑衍,把那鼎帶到此地鎮壓坎國氣數,是北方一乾封魔之陣的陣眼,應當在瀚瀾宮中看守。

雖然不知這些妖魔是如何破了坎國結界,壞了北方氣數,但要把它們驅除中原,或許還能用到此鼎,重鑄封魔之印。」

「原來如此。可是前輩,隻有我們兩個怕是難以奪回如此重寶吧?不如叫人?」

鬼岌神君道,

不需現在強行奪回,先看看什麽情形再做決斷。

我來吸引妖魔注意,你潛入宮中去看,若那神鼎被損毀盜走了,那倒還好,說明情形還不嚴重,隻要屠滅此地百萬妖魔,重新修複封魔結界也就是了。

但假如此鼎其實完好無損,結界也並無損害———

那就是說明天道有變,坎州已不複人族所有,仙尊遺贈也鎮壓不住天命。這場大難,避無可避了。」

鐵蛋點點頭,

「好,卻不知那鼎什麽模樣的?」

歲神君搖頭道,

「我這麽年青,哪兒曾見過,何況也見不到,身無王命,根本沒資格覲見這種至尊禮器。

不過你長著這麽一雙眼睛,應該可以看得到吧。」

鐵蛋一時沉默。

這雙眼麽,確實,他最近才做過好長的夢,兒時的許多記憶都湧上心頭,當然知道自己這雙眼意味著什麽。

他大抵,是有些坎國宗室的血脈吧···

鬼岌神君笑道,

「小友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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