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金階白玉殿,朱門畫閣中天起玉攀縱橫過天闕,金鞭絡繹向梁家即今惟見青鬆在,桂樹叢生書一床可憐繡戶侯門女,獨臥青燈古佛旁這甄白玉雖然家道中落,到底也曾是大家閨秀,侯府千金,大致是萬萬想不到鐵蛋二話不說,一句不問,直接端門闖進裡屋來了,一時也是愣在當場。
這,這人怎麽這樣.——·
鐵蛋倒是認真打量了她一眼,還從懷裡取出一封信箋來,兩邊對照了一下。
嗯——
片片行雲著蟬鬢,纖纖初月上鴉黃,肌理細膩骨肉勻,翠羽輕眉齒含香,嫻靜猶如花照水,纖腰玉帶舞天紗,邊生來人似月,冰肌皓腕雪凝霜,自是生來妃子瘦,芙蓉不及美人妝。
起初鐵蛋還覺得這瓜慫舔得有點誇張了,但見著了真人-----那應該就是她了。
「唐通捎給你的。」
鐵蛋把那枚抹金薰香,可惜被血跡糟踏糊了的信箋往甄白玉麵前一丟,
把提著的行囊往地板上一放,當場打開。
隻見那上中下三層的朱盒寶匣,掀開兩層竟都空落落的,隻剩最底下一層,放著些金釵玉珠,胭脂香粉,還有兩冊煉然之法,幾張宣紙私箋。
鐵蛋把那上中兩層空匣取出來,一層層指著衝甄白玉道『這裡原本放了神罡錢,我用掉了。這一層放了金葉子,我也用掉了。
裡頭有一半是你的,算我借用,等裝滿一層再還你。」
然後把最下一層推給她,
「這些都是你的。」
甄白玉就櫻唇微啟,香舌輕吐,呆愣在那裡。
鐵蛋也不和她浪費時間,把貨送到便站起來,
「北兵不日就到鄴都,收拾收拾,把衣服穿上,我送你去白鹿峰。」
「穿——.」
甄白玉一愣,低頭一看,這才意識到自己因卷在屋裡讀書,沒穿女冠道衣,也不曾梳妝打扮,隻在外披了一層薄如蟬翼的羅紗睡袍,分明現出肩背腰脅的肉色來。
袍子底下隻著一件綺細繪的訶子,裹束胸間,把水嫩的肌膚挺拔袒露出來,上頭分明還繡著朵朵蓮花紋樣,更顯得花型紋樣飽滿,花團錦簇,起伏挺立,輪廓有致,風情旖旎,令人目不轉睛。
其實上身這麽穿也沒啥問題,如今風氣開放,許多流行服飾都從紫薇宮閨傳到人間,至少這還遮了一半不是,更何況好多修士還是專門搞雙修的,
更加不在意這個。但要走出去,至少還得再裹一件高腰長裙,遮著腿吧?
可甄白玉大概是嫌閉著門窗屋裡熱,就沒穿長裙,此時更以騎鶴姿,側身躺在榻上,一雙長腿在燭光下微泛光華,瑩如美玉,還被對方上下打量好幾眼,都叫人家看光了。
「你!你還不出去!」
這下甄白玉羞成甄粉玉了鐵蛋早就知道,越是漂亮的女人,事兒就越多,也懶得耗下去,四下一掃,扯了掛在衣架上的披風,隨手丟她頭上,冷聲道,
「快動身,好多人等著呢。想死在這就說一聲,彆拖累旁人。」
鐵蛋殺氣有多重,也無須多說,他隻一冷眼,一沉聲,甄白玉這嬌生慣養,無痛呻吟的大小姐,哪兒承受得住,當場就被駭得戰戰兢。
這若是一般的千金小姐,被強人入室綁架,大概都嚇得暈過去了。
不過甄白玉好歹也是那種落難風塵的大小姐,也是曆了劫,經過考驗的,最後也沒哭出聲,隻紅著眼圈,默不作聲得用披風把自己裹起來,小心翼翼穿上便衣,就用鐵蛋送來那空匣裝了些金銀細軟,還帶了兩本書,就做好了準備,跟看鐵蛋出發了。
看她識相,鐵蛋也不多說什麽,就讓她跟著,在前頭開路。
不過這兵荒馬亂的世道,真應一句紅顏禍水。
進林子的時候,就大造殺孽,這一出玄墓庵,又要曆劫了。
剛才在對麵看戲的牛車,這一會兒也開進林子裡。
四輛牛車一排擋住去路,那些分明是私兵部曲出身的家丁仆從,已備輕甲在身,手執刀劍,彎弓搭箭在前列陣。四個世家出身的紈子弟,也下車來,個個衣冠楚楚,人人正氣凜然。
好家夥,甲都備好了,看這架勢,人家早就規劃好英雄救美的劇情了。
想來人家早就垂涎這白玉的身子三尺,之前種種顧忌,好不容易碰到這種兵荒馬亂,國主逃難的時候,便抓緊時間,跑過來把事給辦了。
嗯,『救美』才是關鍵的。至於是從鐵蛋手裡救,還是從弓幫手裡救,
確實也無甚區分麽。
「何方賊寇,擅闖玄墓庵!」
「光天化日,竟殺人害命!強搶民女!簡直目無王法!」
「敏兒,你沒事吧!不要怕!哥哥這就來救你!來人啊!放箭!放箭!」
「等等!不能放!袁公子,若刀劍無眼,傷了甄姬身子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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