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的牙,狼的爪,狼的口,在鐵蛋眼前急速擴大。
不錯,狼。
失去了主人,鎖鏈,和規則的束縛,就不再是狗,是狼。
那熟悉的畫麵躍入眼前,早已死去的記憶忽然撲入心房。
是了,自己,曾經也是狼。
「跑!」
「跑!」
「跑啊小蛋!」
忽然聽到自己的名字,鐵蛋猛得回過頭。
然後身高不及車輪的孩子,看見自己站在茫茫的雪原上,天地間是一片璀璨的白,白得像光,耀著他的眼,忍不住揉了揉眼。
於是「呼—一!」得一下。
這眨眼的瞬間,一道狂風吹起冰花,卷起雪暴。
一群白狼從雪丘的另一側躍出來,在雪地上疾奔馳騁,如快樂的精靈。
「跑啊小蛋!跑!」
被喚作小蛋的孩子「咯咯」笑起來,在雪地上奮力地跑起來。
那群白狼一頭接著一頭從他身邊躍過,呼嘯而過,一頭接一頭,你追我趕,繞著巨大冰湖飛奔。須臾之間又如冰風一般沒入雪中,繞到雪山後頭不見了蹤影了。
那孩子被甩的遠遠的,卻一點也不在意,隻是「咯咯」歡笑著,追逐著被狼群掀起的雪花,濺起的冰塵濺落在他的臉上,晶瑩的冰晶好像滿天的飛星。
然後跟在狼群最後,體型如山丘般碩大的頭狼,一個小跳躍過半個冰湖。掀起的冰塵直接把「咯咯」傻笑的孩子掃入雪堆裡。
它也不追趕其餘的崽子,反倒如兔子似得,在這孩子身邊轉著圈跳躍,
「來啊,來啊,小蛋,快一點,再快一點,和我們一起跑啊!」
被喚作小蛋的孩子從雪堆裡爬出來,喘著氣,已經跑不動了。
「唉,你怎麽還不長出療牙來,到底什麽時候能覺醒啊。」
那頭狼無奈得看著這末子。
然後一個女人從狼背上躍下來,她的容顏籠罩在冰雪折射的陽光中,隻望著孩子,琉璃般晶瑩的瞳孔滿含笑意,
「不用急,他會長大的,慢慢的,他會長大的,長的比你更強,強到把你的頭給割下來。」
「噓哈哈哈哈哈!」
頭狼狂笑著,嘯聲回蕩在冰原上,震得雪山都翻滾著,崩塌下來「好!我等著那一天!上來!」
於是女人摟著那孩子,躍上狼背,白狼拔住飛奔,瞬息間飛騰出冰原,
帶著狼群,同身後的雪暴賽跑。咧著嘴迎風大笑,
「苑娘!唱首歌!」
於是那狼背上的女人,在冰暴中,雪崩中,在北風中高歌起來。
「終風且暴,顧我則笑,謔浪笑敖,中心是悼。
終風且霾,惠然肯來,莫往莫來,悠悠我思。
終風且,不日有,言不寐,願言則嚏。
噎噎其陰,其雷,言不寐,願言則懷。」
鐵蛋不知道苑娘唱的是什麽,他隻知道這是自己最快活的時光。
因為他們都死了。
嗯。
都說人到臨死,會看到走馬燈。
走馬觀花,燈影幢幢,閃過無數人,無數事,仿佛他還沒怎麽經曆過便要步入終局的短暫一生,在眼前回放。
看到苑娘,看到狼頭,鐵蛋就知道自己大約是要死了。
生於狼巢,死於狼口,最終回歸狼群,何嘗不是解脫呢——
終於.—·—.
歸鄉了—.·
「彆開玩笑了!!!」
鐵蛋猛得睜開眼!
他看到狼牙狼爪,在自己麵前飛速掠過!全部落空!
不,不是落空!打中了!但隻是殘影!
他的身體,正自己動了起來!
在騰挪!在躲閃!
在不惜一切代價的!
活下去!
『那不是廢話嗎!!誰要死在這裡啊!」
鐵蛋怒吼著,把全身功力,畢生所學!皆催發到極境!如絕路的野獸一般!在八頭暴走的狼魔撲殺下,左閃右躲!怒聲狂吼!
「我踏馬!還要回家打籃球!
怎麽能死在這兒啊一一!!
渦輪增壓神功!!!
給老子!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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