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不會太遠的。
等徹底看不見法器之影後,大家便轉身回了黑雲鎮。
在路上,蔣橫川落後幾步,特意和周清走在一起。
“你的事情,陸師妹都和我說了,周清,你不會後悔這個選擇的,玄都觀能給你最好的待遇。”
蔣橫川的態度和以前相比更好了,明顯是把周清當成了自己人。
“以後就要多靠蔣前輩照顧了。”
“你我都是玄都觀門人,應該的。”
玄都觀很大,裡麵的派係很多,人也很複雜。
有的人更在乎自己,有的人則是很關心宗門,有的人兩者兼具,這並不衝突。
蔣橫川就是那樣很在意宗門的人。
這不是周清僅憑簡單的接觸判斷出來的,而是陸清墨和他說的。
“周清,你沒和陸師妹一起離開,那等山神的事情結束,要不要和我一起?”
蔣橫川說道:“到時候觀中還會有其他高手來黑雲鎮,我們一起回玄都觀,會方便很多。”
陸清墨顯然是沒有把周清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他的,充分的保護了周清的隱私。
周清婉拒了蔣橫川,“蔣前輩,我未來還有些事情需要去做,可能要更遲一些才能去玄法山,所以沒有辦法和你們一起了。”
“不過我一個人也可以的。”
“這樣啊,你要做的事情可有我能幫忙的地方?”
“我自己……”
周清和蔣橫川交流著,對方完全是把他當做後輩弟子來看待了。
倒令周清有那麼一丟丟感動。
過了一會兒,大家各自離開,周清一行人回了太白武館。
“小師弟,你路上和那位蔣尊者說什麼呢?”
白若月的情緒恢複了一些,已經有空關心周清。
周清坦然說道:“我準備加入玄都觀。”
白若月怔住,臉色變化。
“加入玄都觀?是了,以你的天賦,總要離開武館的,不可能一直在這裡……”
“可墨姨剛離開,你也要走……”
白若月心情又低落了下來。
周清的話,也吸引了沈龍他們的注意力,大家都圍了過來。
“大師姐,我隻是暫時的離開,哪怕是加入了玄都觀,我也依然是太白武館的人。”
周清微微一笑,“更何況,這件事情八字還沒一撇呢,萬一玄都觀看不上我,不要我。”
“那我也隻能灰溜溜的回黑雲鎮了。”
白若月偏頭,“你這麼出色,玄都觀怎麼會不要你,他們又不是眼瞎。”
“不過你要加入玄都觀,怎麼不和墨姨一起離開?”
周清解釋道:“我留下來還有事情要做,等山神的事情結束後再離開黑雲鎮。”
“畢竟大師姐你還在這裡。”
沈龍問道:“小師弟,你已經決定了?”
“嗯,哪怕我不加入玄都觀,我其實也想出去走一走,所以不如加入它。”
“小師弟的選擇沒有問題。”張元濤說道:
“以小師弟的情況,如果一直留在黑雲鎮,那是一種浪費。”
“對啊,小師弟確實應該走出去,這樣才能讓你更長的成長。”
幾人紛紛點頭附和。
從個人感情來說,他們確實心中有不舍,但他們也能理解,也支持周清。
某種程度上來說,周清的成就,關係到太白武館的未來能發展到哪一步。
“喂喂喂,你們這樣說,弄的好像我不支持小師弟出去看看似的。”白若月在旁喊道。
其他人能理解,會支持的事情,她自然也可以。
隻是個人感情,終究是難以克製的。
白若月說道:“我決定了,我也要出去看一看!”
這時,白天的聲音響起。
“剛好周清說到了他未來的打算,我也趁此時說一件事情。”
周清看向白天,明白師父要和大家交代清楚了。
“爹,你要說什麼?”
白天沒立馬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向周清,說道:
“你的這個選擇很好,外麵更廣闊的天地,才是你的舞台,而玄都觀可以給你最好的培養與支持。”
“加入玄都觀後,任何人想對你動手,都要仔細思量,你的安全會很有保障。”
越是天才,越是逆天,就越是危險,在白天看來,自己的小弟子顯然是高危的。
不是他自誇,但事實就是如此,如果周清當初沒有拜入太白武館,而是選擇去狂刀或者騰龍。
那麼以他的天賦,在後續的黑雲亂象之中,是很危險的。
不過拜入太白,有他這個真血境,以及陸清墨這個玄都真傳做靠山,安全確實得到了極大的保證。
但問題是,隨著周清實力逐漸提升,麵對的敵人會越來越強,他也罩不住了……
白天很支持周清加入玄都觀,從各種角度都支持。
周清認真的說道:“無論我身在何方,我都不會忘記太白的,都是太白的一份子。”
大部分勢力都不會介意門下武館出身的弟子,對武館還抱有感情,會支持照顧武館。
武館和宗門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組織,完全不衝突。
你畢業之後掛念母校,幫助母校,合情合理。
白天微微點頭,又看向白若月。
“不止周清會在山神之事結束時離開,我們也是如此。”
白若月愣了一下,“我們也要走?”
“是要把武館搬去彆處嗎?”
白天搖頭,“不,武館就留在黑雲鎮,要走的人是你和我。”
此話一出,除周清之外的其他人都愣住了。
館主要跑路?
這叫什麼事啊!
“爹,你要帶我去遊曆嗎?那我們能和小師弟一起,去寒州嗎?”
“不是,我要帶你去找你娘,沒法和周清一起。”
白若月徹底呆住,心中陷入了迷茫。
“我娘……”
這真是遙遠而又陌生的人兒啊,陌生到從未見過,遙遠到似乎她從未擁有過。
“我娘,還活著?”
看著白若月的神色,白天有些心痛。
如果自己的天賦在好一些,他們一家人或許就不會分開那麼長時間。
“她一直在遠方,一直想念著你。”白天輕聲說道:
“她很愛你,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之一。”
“那我為什麼沒有見過娘?她也沒有來找過我?”
白若月的眼睛紅了,娘親一詞,對她來說太過於夢幻。
從小到大,便是她在夢中才能見到模糊影子的人。
“不怪她,隻怪我的弱小。”
白天看著自己女兒,將關於淩月的事情,關於當年的事情,和盤托出。
白若月安靜的聽著,了解著自己的身世。
她在喜,在怒,在恨。
原來,她不是沒娘的孩子。
原來,她不是被娘親拋棄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