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源口中得知大月覆滅後,安月皇帝沉默了許久。

“玄兒,終究是沒能守住。”

良久,安月皇帝歎息一聲。

當初遷移之事有了分歧,他也曾想過嚴懲自己這第二子。

但終究心軟了幾分,也不願留下的子民無人帶領。

隻是,季玄終究負了他的期望,沒能將傷痕累累的大月國護住。

“那些吞並大月的國度,可有殘殺大月子民?”

安月皇帝眺望行宮之外的遠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李源略微猶豫:

“應該死了不少,但也沒有被趕儘殺絕。”

安月皇帝閉目,點了點頭。

“待到安月昌盛時,我會回去看一眼。”

李源眉頭微挑。

安月皇帝的這一眼,怕是兵戈鐵馬聚,腥風血雨起。

不過,李源並不乾涉安月皇帝的任何決定。

“對旭國有想法嗎?”

李源坐在行宮的偏殿中,與安月皇帝飲茶閒談。

安月皇帝淺抿一口,舉止優雅,身上自帶尊貴氣息。

“旭國不滅,我心不安。”

“雖說戰爭無情,兩敗俱傷。可十四萬亡魂的賬,我得替將士們記著。”

李源微微點頭,卻也沒說什麼。

安月皇帝是心中有百姓,有子民的仁明之帝,不將旭國打滅,他是不會忍下這口氣的。

而且,也是為了保安月的長久安寧。

畢竟,有旭國那種掠奪型國家在周圍,誰也不會安心。

“乾國怎麼說?”想了想,李源問道。

安月皇帝摩挲著瓷玉的茶杯。

“乾帝要死了。”

李源眉頭微挑。

“怎麼個事?”

安月皇帝不急不緩,從身後的案幾上拿出一幅地圖。

他點指乾國京城的方位。

“乾帝雖重新掌權,可那位謀逆的王相,卻也留了狠招。”

李源有些好奇。

安月皇帝繼續說道:

“王相知曉情勢不妙時,就叫人暗中在龍椅上淬了毒。”

“為了確保乾帝不起疑心,直到乾帝大軍攻破皇宮時,這位陰狠的王相,都還坐在龍椅上。”

“當時旭國大軍壓境,乾帝重新坐上龍椅,掌皇權,號令四方,結果......”

安月皇帝點到為止,李源也明白了為何他說乾帝要死了。

“乾國方想儘了辦法,也隻能保乾帝五年的性命。”

安月皇帝望著地圖,神色有些奇怪。

“乾帝不久前與我見了一麵。”

李源點頭,靜靜聆聽。

“他想要我奪了乾國。”

安月皇帝越說,臉色越是奇怪。

李源都被驚到了,啞然。

安月皇帝道:“乾帝看出了乾國的腐爛,他雖是乾國皇帝,但身在腐敗之中,無法根治。”

“他想在自己死時,帶走乾國那些不正之風。”

“哪怕乾國將不複存在。但他的子民,將繼續活著。”

“因為他了解我,知道我不會對無辜百姓下狠手。”

李源也將眼神望向了地圖,略微歎氣。

“我本以為他是個中庸之帝。”

安月皇帝也微微歎息。

“乾帝雖無雄心壯誌,但也算勵精圖治。”

“隻是,哪怕他預見了結局,也無法改變大勢。”

“這或許,是乾帝知曉自己天命在即,傾儘全力的最後一搏。”

茶盅溫熱,霧氣絲絲。

兩人坐在偏殿,圍著一張地圖閒談,聊的卻是安月之未來。

“那你怎麼想?”

李源問道。

安月皇帝眼中閃過精芒。

“莫說乾帝相求,就算他沒有中毒......”

“乾國之地,我也必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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