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哼,想逃?
二十餘米長的彎豆橋下,河水在月光下靜靜地流淌。
木橋的橋頭還豎立著一座橋頭堡,橋的兩頭各有一個三米來高的關卡,關卡前還有特地挖出的淺壕溝。
在拒馬丶尖刺木樁和壕溝的間隙間,數百個被堵在關卡前的流民席地而睡,被秋後的涼風吹得渾身打顫。
兩麵代表教會的屮字旗在牆頭飄揚,七八個守夜的士兵,將腦袋靠在牆垛上,有一茬沒一茬地搭著話。
忽的,一名打著瞌睡的士兵耳朵動了動,他扒著牆頭站起,將耳朵探到風中。
「哎,醒醒,醒醒,有馬蹄聲。」
火把在牆頭升起,牆下的流民們茫然地抬起腦袋,想要看士兵老爺們又在搞什麽麼蛾子。
不過一些經驗老道的流民便立刻將耳朵貼在地上,隻要是靠近主要道路的,馬上起身,避開了道路。
規律的馬蹄聲,將路旁杉樹的針型樹葉震得微微晃動。
從道路的儘頭的小坡上,一名身材高大的帶著喙型盔的騎士,引著八名隻是穿著胸甲的騎兵,向著橋頭堡衝來。
果不其然,但凡是攔路或者靠近的流民,便是一頓馬鞭抽打。
鬼哭狼嚎的聲音,將原先睡在地上的流民們紛紛驚醒。
他們如喪屍複活一般站起,呆呆地站在月光下,望著到來的騎兵們。
騎士來到壕溝前,並未說話,而是由一名仆從上前:「我們是樹籬鄉的巴奈特騎士的隊伍,奉希德修道院院長阿爾岡修士之命,傳遞緊急軍情,馬上打開大門。」
秋風將火把吹得來回搖曳,黑衣的中年僧侶氣喘籲籲地沿著樓梯爬上了牆頭。
更多的民兵,大多以守夜衛兵為主,都登上了城牆。
「夜深了,我們在封堵短毛,你們明天……」民兵隊長話還沒說完,便見一支短箭嗖地紮在了牆頭,將他嚇得脖子一縮。
「緊急軍情,緊急軍情,知不知道什麽是緊急?」侍從騎兵朝他們吼道,「耽擱了,你替我們受罪受罰嗎?」
幾個民兵隊長麵麵相覷。
而那高大的騎士則抖著韁繩上前,聲音卻是有些稚嫩的少年中性嗓音,聽起來年紀不大的樣子。
「諸位,我知道你們都是虔誠的信徒,忠誠的士兵,可現在的確有重要軍情,伱們那有僧侶或識字的人嗎?我這有阿爾岡院長的通關文書。
至於短毛的事情,不用擔心,貝拉爾德與克萊昂特大人,已經將短毛堵在了響樹村,等明早,你們就能看到了。」
「短毛抓住了?」
「太好了,總算是抓住了。」
不僅僅是牆上的士兵,連牆下的流民都振奮起來,要是再在這堵上三五天,那可真要餓死了。
很快,吊籃放下了一名守夜衛兵,他小跑著過來,點頭哈腰地走到騎士馬前。
他甚至不敢抬頭看,這種年紀輕輕就能長這麽高的騎士,大多出身貴族家庭,和那些第一代的泥腿子騎士不同。
那少年騎士倒是沒說什麽,從腰間摘下一卷書信,丟給了守夜衛兵。
守夜衛兵接過文書,飛快跑回,將其交給了城牆上的僧侶。
「僧侶老爺,怎麽樣?」
幾個民兵隊長圍攏到這唯一的一名僧侶身邊。
「……嗯……迅速丶立即丶有序丶果斷丶全力以赴地支援……責無旁貸的責任感,時不我待的緊迫感,不進則退的危機感……」
借著火把的光線,僧侶斷斷續續地讀著。
半晌後,他用手背一拍文書:「的確是阿爾岡院長的手筆,你看,印章都是清晰的。」
「僧侶老爺,這簽名處怎麽是一條波浪線啊。」
「懂什麽?這是艾爾文簽名,就是這樣的,額,可能是有點隨意,但阿爾岡院長畢竟年紀大了,體諒一下吧。」
一名民兵隊長點了點頭,朝著下麵大吼道:「搬開路障,放騎士老爺進來。」
幾個聽差被打發上前,吃力地托住路障兩邊,搬開了路障,待騎兵們進入後,又吃力的將其搬了回去。
畢竟外麵還有流民,把他們放進來,驚擾了騎士老爺,那還了得?
九名騎士排列成長隊,依次緩緩走入,來到門前。
眼看著大門要開,那僧侶突然從牆頭探出腦袋:「等等……」
之前喊話的暴躁侍從,不耐煩地抬起頭:「又怎麽了?」
「這真是阿爾岡修士所寫嗎?」
「當然,有什麽問題嗎?」侍從的尾音有些走調。
「哎呀,阿爾岡大人在如此年紀於文法一途上居然又有進步,全文下來,我居然找不到一點錯處,沒想到阿爾岡大人一把年紀還有這精力和毅力,真是慚愧啊。」
見那侍從一臉懵逼的表情,僧侶暗暗搖頭,這幾個粗人,懂什麽文法,這不是拋媚眼給瞎子看嗎?
「放行。」小僧侶對守城的民兵隊長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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