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平行世界之青梅竹馬（一）】

盛夏時節,枝的雀兒和草的蟲兒啼叫起來。一時說不清這聲音熱鬨歡快，還惹得垂死掙紮。

支摘窗開著，暖融融的夏風打著卷兒從窗口吹進來,時不時溫柔吹漾著垂在床榻下的一截角。

午睡在床榻上的小姑娘翻了個身,在小子裡蜷縮起來。六七歲的小姑娘，看上去小小的一點，這樣蜷縮起來,顯得更小了。

不多時,又斷斷續續的哭聲從床榻傳出來。

花彤噠噠從外麵跑進來,一口氣跑到床榻旁，想去推,又不敢，『奶』聲『奶』氣地問：“三娘子，你怎麼又哭啦？不舒服還做噩夢了呀？”

又有從外麵進來,瞥了花彤一,輕斥：“自出去玩。”

花彤望了一嬤嬤抱起來的三娘子，才耷拉著往外走。她喜歡三娘子。三娘子長得看，說話的時候軟糯帶甜。每次要一看見三娘子眉彎彎的笑臉，花彤就很開心。可她年紀小，不三娘子身邊的一等侍女,並不能日日見著三娘子。

三娘子從小身體很不。華陽公主請了些太醫和有名望的江湖郎中給三娘子治身體。他們都說三娘子胎裡帶的病弱,總開多『藥』給三娘子。

每次看著三娘子蹙著眉喝『藥』，花彤心疼,寧願自替三娘子生病，替三娘子苦，替三娘子疼。

花彤跑到門外，又走開,蹲在門外聽著裡麵的動靜。她都聽阿淩姐姐說了，原來三娘子不公主的女兒，江二爺那個大壞蛋想偷爵，故意換了孩子。

如今華陽公主的親生兒子已經找回來了。不知道以後公主還會不會像以前那樣三娘子。三娘子會趕走嗎？三娘子午睡哭起來不因很傷心呀？

花彤手握成小拳，再微微小腦袋偏到一側去，用握起來的小拳敲敲自的小腦袋瓜。

屋子裡，月皊乖乖趴在『乳』娘的懷裡，小聲地啜涕著。嬌嫩的小臉蛋上沾著濕漉漉的淚。

『乳』娘瞧著心疼，不由放軟了語氣，用哄的語氣詢問：“廿廿怎麼了？不做噩夢啦？遇見大老虎啦？”

月皊吸了吸鼻子，又落下一顆淚來。她乖順地臉貼在『乳』娘的脖側，一句話不吭。

『乳』娘抱著月皊坐下來，輕輕拍著她的脊背，繼續哄著她：“夢裡都反的。咱們夢醒啦，夢裡的壞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月皊啜涕了一聲，從『乳』娘懷裡轉過臉來。她小鹿一樣濕漉漉的睛亮晶晶的。她問：“夢裡都反的。真的嗎？”

“當然啊。”『乳』娘溫柔笑著，“廿廿夢見什麼了？”

月皊抿著唇沉默了一陣子，才小聲說：“阿娘不要我了……”

『乳』娘“哎呦”了一聲，趕忙小姑娘緊緊抱在懷裡擁著，繼續哄著她：“反的，都反的。公主最疼廿廿了，怎麼可能不要廿廿呢。”

月皊抱著『乳』娘的胳膊哭著哼哼：“阿娘都不來陪廿廿睡覺了……”

『乳』娘頓時明了小姑娘這誤會華陽公主不理她，去陪親生兒子去了。『乳』娘趕忙語氣溫柔地給月皊解釋：“二爺乾了壞事。公主哪裡能放過他呢？這幾天都忙著這事兒呢。這麼熱的天兒，一大早進宮去，到現在還回呢！”

月皊轉過，從開著的窗口望出去，枝杈的陽光看著就烤。

“這麼熱，阿娘還要在外麵奔波呀？”月皊的小眉皺起來，開始心疼阿娘了。

“過幾日，等公主事情都忙完，就能陪廿廿一起睡覺覺了哦。”『乳』娘用手心動作輕柔地擦著小姑娘柔軟臉蛋上的淚水，“啦，今天不繼續睡了。咱們去臟兮兮的小臉蛋洗乾淨。要不然等公主回來瞧見這張小貓臉要生氣哦。”

“嗯！”月皊使勁兒點。

天氣炎熱，一動一身汗。『乳』娘抱著月皊去了浴室，乾脆小姑娘放進浴桶裡，給她洗了個澡。然後換上乾淨的新衣裳，身上就會清爽許多。

月皊剛『乳』娘牽著走出浴室，就看見華陽公主身邊的馮嬤嬤早已等在外麵了。

“嬤嬤！”月皊快步小跑著奔到馮嬤嬤麵前，扯著她的衣角軟聲問：“阿娘回來了不呀？”

馮嬤嬤臉上帶了笑。她彎下腰月皊抱起來，道：“呢。正要找廿廿呢。”

月皊的睛彎起來，生歡喜。她心裡想著看來阿娘終於事情忙完了，可多多陪陪她啦。

馮嬤嬤抱著月皊往榮春堂去，『乳』娘手中高高舉著一柄傘在月皊的頂，免得灼烈的日烤疼了小姑娘嬌嫩的小臉蛋。

進去前，馮嬤嬤斟酌了下言語，柔聲月皊道：“廿廿知不知道自有阿兄了？”

月皊眨眨，不說話。

“廿廿以前不說自有阿姐有阿兄嗎？現在有了呢。”

馮嬤嬤細細打量著月皊的臉『色』。她知道小姑娘心細敏感，想從月皊的臉上探出些什麼來。她看著月皊的小臉蛋上緩慢地扯出一個乖巧的笑臉來。

她點，軟聲：“『乳』娘有跟我說的。”

“。”馮嬤嬤『摸』了『摸』月皊的。

話說到這裡，到了門口。馮嬤嬤抱著月皊進了屋，月皊放在地上。

月皊已兩日不曾見到阿娘，終於見到阿娘了，她剛放下，一聲嬌滴滴的“阿娘”，一雙小短腿已經朝華陽公主奔了過去，直接撲進母親的懷裡。

華陽公主趕忙月皊抱起來，她放在腿上。她用手指點了點月皊的鼻尖，笑聲問：“聽說咱們家廿廿又哭鼻子啦？”

“有……”月皊哼哼唧唧，不意思地臉埋在阿娘的肩窩，自的小臉蛋藏起來。

侍女走進來稟話：“公主，三郎過來了。”

月皊奇地在阿娘的懷裡扭過去，望著門口的方向。盛夏時節門與窗皆大開著，她看見了走在林嬤嬤身側江厭辭，這她第一次見到江厭辭。

他與她一般大。她總讓『乳』娘抱著，小哥哥都不要彆抱著呢！

華陽公主輕撫著月皊的脊背，柔聲道：“廿廿以後有兄長了。”

月皊認真想了想，哥哥剛回家她應該哥哥一些才行。她從華陽公主的腿上下來，一步一步朝江厭辭走過去。她一直走到江厭辭麵前，望著他的睛，翹起唇角來，甜甜地喚：“阿兄。”

江厭辭望向月皊。

江厭辭不明這個小姑娘什麼要他扯著嘴角笑，簡直莫名其妙。

他麵無表情地收回視線。

月皊的小眉揪揪起來。阿兄不喜歡她嗎？可她都聽『乳』娘說啦，二叔那個大壞蛋害得阿兄從小生活在外麵，都不能和阿娘生活在一起呢！月皊一想到假使自不能日日和阿娘待在一起，這種日子想想就可怕。

月皊因自想象的情景紅了睛，小聲地啜涕著。

江厭辭不得不再次目光移過來。他望著站在他麵前簌簌掉淚的小姑娘，皺眉問：“你哭什麼？”

月皊吸了吸鼻子，說彆的話，軟軟地喊了聲：“阿兄。”

江厭辭的眉皺得更緊了。

——難道母親養的這個嫁女兒，腦子不太使嗎？

華陽公主瞧著這一幕，倒不擔心兄妹兩個日後的相處。雖然兒子剛找回來的，還不特彆了解，可短短幾日的相處，她看得出來這兒子本『性』純良，有因厄運而長歪。至於女兒，她就更不擔心了。

兩個孩子現在六歲，放在一起養著，讓他們作伴慢慢長大，一定能如親兄妹一樣。

“厭辭，廿廿，你們都過來。”華陽公主微笑著，朝兩個小孩子招手。

“嗯！”月皊乖乖地應了一聲。她轉過身來，用小小的手抓著裙子，快步朝華陽公主小跑著過去。

江厭辭亦同時抬步，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

當月皊跑到華陽公主身邊的時候，發現江厭辭竟幾乎同時到了。她眨眨，驚訝地望著江厭辭，這才發現阿兄比她高些呢！

她伸出手來比劃了一下，又躍躍欲試地踮起腳尖來。她糯糯的聲音裡噙著疑『惑』：“阿娘，我什麼比阿兄矮呀？我們不一樣大嗎？”

江厭辭又一次抬抬，望向眉皺巴在一起的月皊。能問出這種問題來，江厭辭再一次覺得這個“妹妹”，腦子真的不太使。

華陽公主笑笑，很有耐心地跟月皊解釋：“有的個子都不一樣。你看母親和馮嬤嬤同齡，她比母親矮一點點。”

月皊認真地聽，又認真地點：“我懂了。”

華陽公主拉著月皊的手，再江厭辭的手拉過來，兩個的孩子的手放在一起，說道：“你們兩個，還有你們的長姐，都母親的孩子。以後要相親相愛，互相扶持與保護。”

“嗯！廿廿向阿娘保證！以後一定照顧阿兄！相親相、相……”

相什麼來著？阿娘後麵說的話，她轉忘了法子複述出來。

華陽公主笑著轉眸，再望向江厭辭。

小小的孩童忽然無奈地歎了口氣，板著臉說：“我會照顧她的。”

這個平無故多出來的妹妹這麼傻，恐怕以後嫁不出去，能留在江家養老了。行吧，等他長大了，他養著就了，不會少她一口飯吃。

江月慢從外麵進來，眉掛著淺淺的笑。月皊六歲，卻因自小病弱比同齡的小姑娘又瘦小些。月慢九歲，卻比同齡的小姑娘高挑許多。如今已亭亭玉立。

她已經和江厭辭提前見過了。此時邁進屋內，掃了一弟弟和妹妹母親放在一起的手，她微笑著開口：“母親這幾日奔波，昨夜睡多久。去休息一會兒，我陪著弟弟和妹妹。”

“。厭辭和廿廿去跟姐姐玩去。”華陽公主說。雖然大女兒才九歲，但處世十分周到，下麵兩個交給月慢，華陽公主很放心。更何況，讓孩子們多多相處，才有利於培養他們之的手足情。

她掖了掖月皊的鬢發，又理了理江厭辭的衣袖，兩個小孩子交給江月慢，自起身進了內屋。這幾日了江家老二的事情，她的確奔波得厲害，再加上氣怒和心疼，若不補一補，這身體恐怕真的會吃不消。

江月慢先拉了月皊的手，柔聲說：“厭辭剛回家，咱們帶他在府裡走一走不？”

“呀！”月皊點，“我給阿兄指路，講布置！”

江月慢笑著說。

江厭辭又瞥了月皊一，默默在心裡懷疑她不真的能做到指路這樣的事情。

事證明，江厭辭並有猜錯。

三個在偌大的郡王府閒逛，走了多久，月皊第一個先累得走不動。江月慢便帶著他們在花園裡的小涼亭坐下，再讓侍女拿來糕點和瓜果。

高大的榕樹繞著小涼亭，灼灼的烈日遮擋在外，辟出一方可以乘涼偷閒的地方。三個一邊吃著小點，一邊聊天。大多時候都月皊在喋喋不休地說話。她一會兒問姐姐這個那個，一會兒又問江厭辭這個那個。

大多時候，江厭辭都不怎麼理會她。時常用點搖這樣的簡單動作敷衍著。

她不生氣，還會他甜甜地笑。

江厭辭沉默地聽著月皊帶笑的軟音說著一句又一句。他默默在心裡下了結論——雖然腦子不太使，但這張嘴倒挺能說的。

幸聲音不難聽。

後來，月皊飛過來的蜻蜓吸引了注意力。小手攥著裙子去追，噠噠跑下小涼亭，追著蜻蜓咯咯笑著。

不多時，她便氣喘籲籲地歇一歇，不能再去追蜻蜓，巴巴望著蜻蜓飛遠了。

江月慢抿了一口甜茶，抬起睛，看見寡言的弟弟正望著涼亭下的月皊皺眉。她想了想，柔聲說道：“弟弟能回家，姐姐很開心。”

江厭辭轉過臉望著她，倒接話。

江月慢已經知道弟弟不愛說話的『性』子，不介意。她繼續笑著說：“妹妹小時候身體很不，總生病，就一直這麼嬌養著。她有壞心思。日子久了，你會喜歡妹妹的。”

江厭辭“嗯”了一聲，並不想說其他。

江月慢看著月皊追著蜻蜓往花園那邊去了，她嫌日曬不願意下去，又有心讓弟弟和妹妹早起玩到一起培養出小孩子的良關係，她說：“太曬了，我不想下去。你去看看廿廿吧？彆讓她摔了。她若摔了能哭上三天呢！”

江月慢那張小淑女的麵孔難得浮現出誇張的表情來。

江厭辭有些無語地點了點，回了個“”，便起身走下了涼亭，去姹紫嫣紅的花園裡找月皊。

江厭辭找到月皊的時候，看見小姑娘抱膝蹲在角落，呆乎乎的。江厭辭一直走到月皊的麵前，等著這個嘰嘰喳喳的小笨蛋先開口。

可他等啊等，月皊還一直耷拉著睛，望著地麵的沙泥發呆。

江厭辭無奈，終不得不先開口：“你在乾什麼？”

“呀！”月皊嚇了一跳，一屁股跌坐在地。

江厭辭：……

他盯著月皊的臉，看著她那張顯出驚嚇的小臉蛋一點點變成一張甜甜的笑靨。她眸彎彎，朝江厭辭伸出手。

江厭辭立在那裡不動，反應了一會兒，才明月皊等他幫忙她拉起來。他有些無語地伸出手，握住了月皊遞過來的手。小姑娘的手小小又軟軟，和他的手很不同。江厭辭詫異地瞥了一掌中那雪的小手，才微微用力，月皊從地上拉起來。

月皊站起來，扭著往後瞧，又手伸到身後去拍自的屁股，一邊拍塵土，一邊喃喃：“弄臟了……”

她胡『亂』地拍了一通，又求助似地望向江厭辭，軟聲：“阿兄幫我看看有有拍掉。”

她壓低了聲音，繼續說：“要姐姐發現，姐姐會訓我的！”

江厭辭握住她纖細的小肩膀，讓她轉過身去。的確如他所想，她胡『亂』地瞎拍一通，並拍地方。他冷著臉彎腰，用力去拍打她裙子後麵沾的塵土。

卻不想，江厭辭剛拍了一下，月皊卻驚呼了一聲。她雪糯的小手急急握住江厭辭的小臂，嗚聲：“疼，阿兄，疼。”

江厭辭深吸一口氣，道：“阿兄不疼，你疼。”

他咬了咬牙，再收了力道去給她拍裙子上粘的塵土。

能夠找到家，和家生活在一起，江厭辭自然高興的。可他有想到會遇到這麼一個麻煩精。

怎麼會有這麼笨，又這麼麻煩呢？

江厭辭給月皊裙子上粘的塵土拍乾淨了，他月皊握著的小臂轉了轉，手抽回去。他冷聲：“了，該回去了。”

說完，他立刻轉身。

“阿兄……”

身後傳來軟綿綿的一聲喚。

江厭辭轉過身去，問：“又怎麼了？”

月皊耷拉著角，小聲嘟囔：“走不動了……”

江厭辭：？？？

所以，她剛剛蹲在角落發呆，就因她走不動了？江厭辭有些不理解，又有些生氣。他想轉身就走，不再理這個麻煩精。可麻煩精用一雙水汪汪的睛望著他。似乎隨時都能哭出來，而若她哭出來，江厭辭會覺得自像個惡。

江厭辭忽然又想到姐姐的話。姐姐說月皊自小身體很不，或許，她真的走不動了。

江厭辭沉默地走過去，走到月皊麵前，轉過身，在她身前蹲下來，悶聲：“我背你回去。”

“阿兄真！”月皊彎著睛笑起來，乖乖爬上江厭辭的背，一雙小短胳膊繞過江厭辭的脖子，搭在他的身前。

江厭辭站起身，背著月皊往回走。背上的重量輕得讓江厭辭意外。

江月慢坐在涼亭裡，遠遠看見江厭辭背著月皊回來。她唇角彎了彎，有些欣慰，有想到兄妹兩個這麼快就能走得這樣近。這大事。

“廿廿還不下來？”江月慢笑著拉拉月皊垂在江厭辭身前的小手。

月皊偏著，枕在江厭辭的肩上，有說話。

江厭辭無語地說：“她睡著了。”

他剛想月皊放下來，卻聽姐姐的聲音緊張了起來：“阿淩，快去尋母親，再去請大夫來！”

江厭辭愣了一下，才知道背上的妹妹不睡著了，而昏過去了。

他站在門口，看著屋子裡的腳下生風似地快步走著。他的視線越過群，望著躺在床榻上的月皊。

原來她不嬌氣，而真的身體很不。她剛剛蹲在那裡的時候，身體已經很不舒服了吧？

華陽公主坐在床邊，回看見江厭辭，微笑著起身朝他走過去，她在兒子麵前蹲下來，柔聲說：“妹妹有點中暑，有什麼事情。厭辭一會兒回去了要記得喝綠豆湯。”

江厭辭問：“妹妹醒了嗎？”

這還江厭辭第一次主動稱呼月皊妹妹，華陽公主有些意外，有些歡喜。她柔聲說：“還有。妹妹還要睡一會兒。走吧，阿娘帶厭辭回去睡會兒，咱們明天再來看妹妹。”

江厭辭華陽公主牽著往外走，他忍不住又回望了一。

江厭辭第二日上午再來看月皊時，月皊正坐在床榻上，抱著一個大碗，碗裡裝著桑葚。

“阿兄吃不吃？”月皊伸出手，手指捏著顆桑葚，雪的手指已經染成了紫『色』。

江厭辭搖，立在床榻旁看著她，不說話。

“吃的！”月皊小心翼翼地碗放下來，側了側身，高舉手中那顆黏糊糊的桑葚往江厭辭的嘴裡塞。

江厭辭向後退，瞧著她欠身的姿勢，擔心他若後退，這個小呆瓜會直接從床榻掉下來，硬著皮張了嘴。

“不很吃？”月皊開心極了，“我不騙阿兄的！”

江厭辭看著她這張笑臉，忽然覺得自不應該過來看望她。她這不很嗎？根本不需要來看完。江厭辭抬手，用指腹蹭了蹭唇上月皊蹭過來的一點桑葚汁，轉身就走。

“阿兄！阿兄！阿兄……”月皊在後麵一聲又一聲地喊。

江厭辭狠了狠心繼續往前走，就不回。生怕這個麻煩精給纏上。

身後傳來“砰”的一聲，江厭辭太陽『穴』跳了跳，不得不停下腳步。他無奈地轉身，看著從床上掉下來的月皊，終於忍不住問：“江月皊，你不傻？”

月皊抿抿唇不說話，巴巴望著江厭辭。她看出來阿兄生氣了。

江厭辭在原地立了一會兒，終究無奈地朝著月皊走過去。他板著臉，手臂探到月皊腋下，她拎起來。

“在床上躺著。”江厭辭的語氣不算。

月皊抬起睛悄悄看了他一，又伸出小手捏住他的袖角輕輕拽了拽。她小聲說：“歡迎阿兄回家。”

江厭辭不想理會她。

“阿兄，廿廿會阿兄的。不讓彆欺負你。”

江厭辭還不理她。

“我知道阿兄這幾年在外麵吃了很多苦，我心疼的。以後不會了哦。我和阿娘，還有姐姐都會一直一直陪著阿兄的！”月皊朝著江厭辭邁出一步，挪到他麵前，抬起一雙小短胳膊，抱住江厭辭。

她身上有桑葚的甜，還有一點中草『藥』的清苦。

江厭辭垂下睛，視線落在自的袖角。他今日穿著一身淺杏的衣衫，袖角月皊的小臟手弄了些桑葚汁。

感受著她抱在他後背的小手，江厭辭不用想知道這身衣服再不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