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元奇誌與非說你能(求訂閱)(1 / 1)

第404章 元奇誌與非說你能(求訂閱)

華國古來有一句老話: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

當然,隨著近些年來的生育率減少,下雨天打孩子這樣的發生率會逐漸下降,因為孩子父親的父親或孩子父親的母親會出手。

袁威宏在家裡沒有過類似的體驗,畢竟家庭「弟位」比狗稍微強一點,家裡是不養狗的。

可在科室裡,袁威宏卻忽然有一種被閉環理論正中靶心的感覺。

酸溜溜的眼神,幽怨的目光,讓鄧勇看了都我見猶憐。

鄧勇於是摸了摸下巴上的肉痣:「要不,就欺負一下?彆欺負第二下?」

方子業聞言趕緊往沙發的角落縮了縮,師父,這還能商量和講條件的麽?什麽叫就欺負一下,彆欺負第二下啊。

袁威宏要的是欺負方子業麽?當然不是。

袁威宏坐正起來:「鄧老師,我覺得子業的規劃是相對更加合理的,以毀損傷病種為基點,一方麵是累積毀損傷治療的手術量,往橫向發展。另一方麵則是以毀損傷為基本麵,往更深層次的發展。」

「就是。」袁威宏說完看了看方子業,又看了看鄧勇,非常謹慎地說:「就是這樣的規劃一旦立起來,可能鄧老師您提的,我們臨床組要合力發展截骨矯形術的課題就得耽擱甚至擱淺。」

截骨矯形,是當前最熱門的臨床科研方向,是鄧勇想要更進一步,去隨大流想要競爭的一種路線。

中南醫院若能開發出幾種其他醫院沒能開發出來的截骨矯形術,對患者而言,自是福音。

華國的人數眾多,再稀少的病種,如漸凍症,在華國的病人數量都不少,因此,你完全不用擔心開發了一種術式後,沒有患者前來就診。

醫療發展供需不平衡,仍然是當前華國絕大部分地方的主要矛盾。

要鄧勇這樣的大佬,更改自己的意誌,轉為方子業為「小核心」的臨床課題,是非常困難的。

即便方子業也是鄧勇的學生,袁威宏也猜不準鄧勇的心思。

方子業輕輕地嘬一口茶,雙手緊接著捧著茶杯正襟危坐,雙耳豎起。

什麽樣的身份操心什麽樣的事情,什麽樣的地位,才能夠擠進去什麽樣的圈子。

鄧勇對臨床課題的安排路徑和方向,之前方子業是絲毫不知情的。

博士和碩士階段,最主要的任務就是積累基本功,提升自己的醫術水平。

甚至就連袁威宏丶謝晉元這樣的主治和副教授,主要任務依然是提升自己的業務水平,也就是做手術,給患者解決病痛的能力。

隻有在鄧勇這樣,完成了前期積累,專業內大部分手術都能做,且能夠做到標準質量線以上後,才會去考慮,自己的業務重心是什麽。

我能夠完成大部分術式後,才能考慮,改為漢市丶鄂省或者華國的創傷外科的病人,多做點什麽。

一個小診所裡的醫生,是可以關心醫療的發展前景,但你能夠付出的力量基本有限,也就隻能關心一下。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並不僅僅是達與窮這兩個字可以描述的。

「該變就變,威宏你也不用太過提起警惕性。」

「你鄧老師我不是君,不用把伴君如伴虎五個字時刻掛在心上。」

「隻是如果臨床的業務要逐步轉型的話,需要綜合考量的因素會很多。」

鄧勇說著,對方子業招手:「子業你拿一個塑料凳子,坐近邊來,師父給你講一堂更深刻的課。」

方子業聞言,馬上就在角落把一疊塑料凳子重疊在一起,單手提著,另一隻手舉著茶杯,往桌子旁走。

袁威宏聽了,也是打起了精神。

千萬不要小看任何一個病區主任,特彆是像中南醫院這樣的科室行政主任,他們了解的東西,經曆過的東西,眼界丶底蘊,不是一般的普通醫生可以理解的。

想要通過歪門邪道到這樣的位置,沒有點實力,早就遭受到了社會的毒打了。

方子業把自己的水杯放下後,又看了看鄧勇的茶杯:「師父,等會兒再給您添茶水吧……」

鄧勇正在組織語言,他關心的並不是茶水夠不夠喝。

又過了足足三十秒,鄧勇才道:「當一個學生,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學習。老師教什麽就學什麽;科室裡的臨床側重點是什麽病種,就學什麽病種,這是基本功不太夠的情況下,你們必須要走的路。」

「這一點,很好理解吧?」

袁威宏點頭:「鄧老師,我們倒是想接觸新的病種,也要我們能拿得下啊。」

「病人收治進到科室裡來,他們的需求就是要解決他們的問題。骨折的病人想要走路,患肢畸形的患者,想要恢複正常的下肢結構。骨缺損的病人,希望能夠有一個正常的骨連接結構。」

「癌症病人也想終身不複發……」

袁威宏說完看向了子業,道:「我們臨床醫學以外科學為基礎的枝丫末節太多了,病種也是繁不勝數,因此,用『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兒』來形容我們專業,太貼切不過了。」

「把自己處理不了的患者收進了科室裡,怎麽辦?和病人家屬乾瞪眼?還是隨便做了手術就把他們打發,也不管他們的病痛有沒有被解決?」

「這樣肯定是不行的。」

袁威宏和鄧勇你一句我一句地,開始給方子業鋪墊。

方子業能做的,如今也就隻有不斷點頭了。

住院總階段,是住院醫師的最後一程,跨過了這一步後,大部分人都是有了一定的基礎,就要開始承擔門診的任務。

在門診時,一定要仔細地審視好,什麽病人可以收,什麽病人不能收,不然把科室裡不常做,或者是做得不夠好的病種收治進來。

不僅是浪費病人的金錢,更是浪費他們的時間。

鄧勇把話題接了過去,然後又道:「這個是求診病人,與科室綜合能力之間的平衡點,一定要掌握好。」

「當前,科室裡比較成熟的術式,就是骨缺損丶複雜骨折丶軟組織缺損丶骨盆骨折等伱們經常看到的病種,隻要患者的基本情況還可以,沒有嚴重的高血壓糖尿病等不適合手術的情況,你在門診遇到後,可以直接收進來。」

「第二個問題,就是比較現實的問題。那就是團隊的整體收入問題。」

「這個話題,聽起來很現實,但我們都是普通人,而且參加工作的醫學生,至少也是二三十歲,甚至三十多歲,基本都是拖家帶口的,單純隻是講情懷,自己和家人餓著肚子,也是不行的。」

「在這樣的前提下,我們肯定是要保證一定的工作量。這個工作量,能夠讓團隊維持在溫飽線以上,這樣他們才會有精力去考慮探索發展,提升我們的業務能力等事。」

「如果說,我們科室裡的人,全部都餓著肚子,比如說整個組,一個月的手術還不到十台。下午要吃飯的錢,都還沒有著落,你談什麽樣的情懷?」

「子業,你一定要記住啊,不能把自己的經曆,當作是所有人都可以走的路徑,沒有多少人可以依靠臨床工作之外的路徑掙錢的!!」

鄧勇仔細叮囑。

方子業如今自然有一些科研獎勵的外快,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得到這個外快,如果方子業擰不清這一點,以後與人相處時,肯定是要吃虧的。

也難以服眾。

「你如果足夠細心的話,你應該就會發現,韓元曉在帶組的前幾年,是不談任何情懷,一心隻想讓組裡麵的人吃飽的。什麽手術都做,不管大小,隻要在能力範圍內,都拉進科室裡做。」

「這是有這方麵的原因的。」

「自然,如果你在帶組之前,可以把所有的手術積累都做好,一旦帶組,就可以直接開展高精尖的術式,那不在討論之列。」

「但不管怎麽樣,你首先得保證手下的人,有飯可以吃,然後才要考慮如何帶著團隊去發展,這是最基本的問題。」

鄧勇說到這裡,都已經不算是暗示了,而是赤果果的明示。

方子業聽明白後,便道:「師父,我和聶明賢雖然同齡,以後相處的時間也會不少,但聶明賢師兄他以後的工作歸屬問題,我們還是少乾預為好。」

「工作落定首先要講的就是自由嘛。」

鄧勇的意思非常明顯,就是希望方子業可以把聶明賢留下來。但聶明賢留不留這種事,肯定是聶明賢的自由選擇。

「是啊,他不留是自由,他留也是自由。」

「至於你所擔心的問題,你不用管,師父自有決斷。其實聶明賢會來劉煌龍這裡,就說明了不少的問題。」

「你不用管那麽多,就考慮好我給你講的這些基本麵,融會貫通。」

「第一個,先吃飽,第二個……」

……

鄧勇和袁威宏,教給了方子業很多東西,今天的談話內容,再次讓方子業的視野上了一個台階。

從帶組,到教學,再到帶團隊……

帶組丶帶團隊,是兩個範疇。

帶團隊的難度比帶組還要更難!

另外就是,方子業馬上即將麵臨的帶教問題。

中南醫院有規定,要升副高,必須要有帶教經曆,這樣的帶教經曆,除了臨床醫學五年製學生的大課,還有碩士研究生的帶教畢業數量的要求。

當然,方子業想要帶學生,至少也是明年甚至後年的九月份的事情了,如今的方子業,沒有課題,是評不了碩導的。

即便是明年拿到了國自然青年基金,也是明年的九月份才評碩導,再到後年的九月份,才能夠正式地帶第一個學生。

這麽一段時間內,方子業沒有自己的學生可以自由安排的話,就隻能考慮著如何帶小團隊了。

讓自己的師弟們幫忙自己做事。

很顯然,之前方子業作為師兄,吩咐和安排師弟的那一套,已經不那麽適用了。

當師兄的時候,師兄吩咐師弟,有一定的好處給,那師弟肯定屁顛屁顛地去做事,畢竟大家都是一個科研小組的,都是為師父做事。

可現在的方子業,身份略有改變,他需要自己去另謀一條出路,那麽科研方向,自然不能與袁威宏雷同,需要另辟一路。

方向與袁威宏不同之後,再要蘭天羅和揭翰兩個人緊緊地跟著方子業的腳步,那袁威宏怎麽辦?原地踏步,完全給方子業做嫁衣?

以後的揭翰和蘭天羅兩個人,也就隻是方子業的走狗,這一輩子都不走出來了?

顯然是不可能的!

這個問題如何去解決,袁威宏知道,但是沒告訴方子業,讓方子業自己去琢磨。

方子業回到了住院總辦公室,看了看急會診的老式住院總手機,電量還剩下兩格,根本不用慌。

兩格的待機時間,長達四十多個小時!

進門後,方子業把門一關,而後打開了冰箱的門,拿出了兩瓶飲料後,方子業脫掉了白大褂坐在床上,低聲喃喃:「兩位老師,這是要把我趕出師門了呀……」

說起來,方子業還是覺得有點慌張的。

以前的方子業,大可不用迷茫。

科研方向,直接丟給袁威宏後,師父袁威宏會指出一條明路,給方子業配錢,想辦法配人手去把課題完成,甚至連論文的書寫,都不用方子業花費太多的時間。

至於其他的問題,就更加簡單了,萬一哪裡沒處理好,直接給鄧勇一個電話,自有老師出來背鍋。

師父二字,如師如父。

但終究,沒有人可以在「父母」的庇護下生活一輩子,所有人都得成長,在你認識到父母是一個普通人的時候,父母也會慢慢意識到你在長大,長到了超出他們的能力所及之外後,該做的就隻剩下本分了。

一個農村出身的孩子,想要在京都魔都這樣的地方買房,家裡沒有礦就隻能靠自己!

師父袁威宏,自己都還才升副高,你要他給你指點怎麽去升副高,這不是有點強人所難麽?

師父鄧勇,如今連優青傑青的帽子都沒有,你要他給你指點怎麽去拿下這樣的帽子,這不是為難老同誌麽?

另外,不管是毀損傷的治療,還是斷肢栽植,這兩位師父都不會,你怎麽諮詢?

六隻眼睛一起玩乾瞪眼?

當然,兩位老師也不是直接把方子業逐出了師門,所有的事情都不管了,該管的事情還是得管,隻是放任了方子業自由。

以後,方子業不管想要做什麽,都可以,兩位師父不會再左右了,海闊任魚躍,天高任鳥飛。

隻是,被束縛久了,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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