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媱冷冷地笑著,牙關不停打顫:“之後,我暗地裡參加了不少神明的教派,參與過數十次神明的召喚典禮,包括這次召王儀式,我的目的很簡單,我希望舊日祭奠到來時,局勢越亂越好,隻有這樣,我才有機會拯救大靈乾樹,拯救我真正的父親.....它選擇了我,我必須用儘全力給予它回應,我要殺光他們,將靈根歸還父王!”
殊媱說完這番話,幾乎耗儘了力氣,她大口地喘息著,一副要昏迷過去的樣子。
慕師靖聽完,微微動容,她佯作了然於胸的模樣,說:“很好,你沒有撒謊。”
“聖樹院的那頭神秘之龍是誰?”林守溪對這個更加好奇。
“我不知道.....我曾試圖打探過,但這是聖樹院最大的秘密,我現在的能力還無法觸及,嗯.....穀辭清或許知道。”殊媱說。
林守溪皺起眉頭。
“放心,我會查明一切。”慕師靖淡淡地說。在場的人,隻有殊媱相信她的話。
“好了,你休憩吧,我雖遠未恢複至巔峰,但這群蠅營狗苟的螻蟻,我尚不曾將它們放在眼中。”慕師靖冷淡道:“你不再是孤身一人,我會幫你。”
殊媱無法點頭,便用力眨眼,表示對小姐的臣服。
小禾看著一個元赤境修士與一個經脈儘斷的重傷少女談論毀滅聖樹院的大計,總有一種荒誕之感。
慕師靖聽完了殊媱的坦白後,無事可做,便抓來林守溪過小姐癮。
”你身為我的護衛,卻在仙邀與穀辭清刺殺一事上失了職,該當何罪?”慕師靖雙臂環胸,興師問罪。
”我不是保護好小姐了麼?”林守溪無辜地問。
“哼,區區兩個真國神女,就將你攆了一路,你還好意思說這是保護?”慕師靖說。
“是,在下錯了。”林守溪努力配合。
隻是,當慕師靖為了彰顯威嚴,又無理取鬨般問了數個問題後,林守溪終於不想隱忍,道:“小姐,適可而止吧。”
“適可而止?”
慕師靖聲音更寒,“是不是太久沒有教訓你了,你都敢這般與本小姐說話了?”
“是。”林守溪說。
慕師靖沒料到這樣的回答,一時騎虎難下,殊媱也在一旁鼓動,要她好好教訓他,她隻好抓住他的手腕,說:“跟我來,本小姐要好好收拾你。”
林守溪與她跳下了床榻,朝著另一間房間走去。“小姐可是威嚴啊。”殊媱說。
“是啊。”
小禾裹著羊毯,淡淡附和了一句,她習慣了慕師靖的胡鬨,更知道,此時此刻,裡麵真正發生的事是什麼。
門合上。攻受顛倒。
“你過足癮了?”林守溪態度一下變了。
“嗯,你配合的....還不錯。”慕師靖背靠在門上,心虛地說:“說話聲音小點,彆讓殊媱聽到了。”
“報酬?”林守溪直截了當問。
慕師靖淡咬紅唇,半點沒了清冷威嚴的氣勢,她緩緩背過身去,小聲道:“你.....輕點。”
第400章魔考
房門緊閉,慕師靖扶門而跪,如簾的雪裳落下,遮住了豔麗掌痕。“滿意了?”
慕師靖秦首微扭,眼淚汪汪地看著站在她身後的林守溪,咬牙切齒地說:“竟是索要這種報酬,果真禽獸不如。
“我是小姐的家臣,當然要給小姐執行家法。”林守溪對她伸出了手。慕師靖眼神幽怨,不情不願地伸出了手。
這樣的畫麵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時有發生。
穀辭清與仙邀信守承諾,沒有再來找過他們的麻煩,原麵教的事倒是震動了真國,對於罪魁禍首的懸賞已至天價,但真國連年的大雪會掩埋一切,沒有人能想到,龍化後的少女,會逃到荒無人煙的巨人王殿遺址中來。
殊媱並不擔心原麵教的追殺,如果非要說擔心,可能就是怕小姐抵禦不住誘惑,將她抓去領賞。
幸好,慕師靖自我標榜的品德裡,有蔑視金錢這一項。殊媱整天在榻上躺著,小禾也不例外。
並排躺著的兩位少女一個銀發,一個雪發,同樣絕色,看上去好似一對姐妹。她們自己也想不到,兩個月前,她們還是不死不休的仇敵。
小禾一點也不喜歡這個殊搖,但現在她們是病友,為了方便林守溪與慕師靖照顧,也隻能和她靠近了睡。
閒來無事,兩人還會聊聊天。
殊媱很喜歡講她殺人的故事,殺人時,她最喜歡的一個環節就是從柔弱無助的少女到冷漠殺神的轉變,因為那時,被她挑中的倒黴鬼的表情往往會很精彩。至於真正的殺人無聊至極。
“大靈乾樹賜予了他們靈根,他們不好好珍惜,隻能由我代神樹取回了。”殊搖解釋著自己的行徑:“我也不至於殺光真國的所有人,靈根從來不是修道的必需品,等我血洗了聖樹院後,今後的真國人類,就不會再有靈根了。
你們神山不也有一套不依賴靈根的修道體係麼,為了去到神墓,我修過你們那邊的功法,雖然進階有點慢,但紮實。到時候就讓真國的子民練那個好了。”“你想的真遠。”小禾說了一句。
“我想過很多年了,在我看來,真國許多位高權重的大修士都是廢物,他們隻是生得早,活得久,給我足夠的時間,我能通過不斷的吞噬成為靈根的原點,到時候”
殊搖頓了頓,繼續說:“到時候,我要殺掉年邁的龍主,給神樹一片樂土。”“你真孝順。”小禾說。
“你是第一個這麼誇獎我的,謝謝你。”殊媱說。
“”小禾無言。
“對了,巫姑娘,你有什麼特彆的能力嗎?”殊搖問。
“拔樹。”小禾說。“”殊搖無言。
兩位嬌小的少女躺在床上,呆呆地望著天空。
林守溪與慕師靖那邊,有抽打聲傳來。
“你的夫君在挨打,你一點不心疼?還是說你已經習慣了?”殊媱忍不住問。“我看他挺開心的。”小禾沒有道出真相。
“?”
殊媱心想這林守溪儀表堂堂,竟還有這種癖好麼,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她恍然大悟,自言自語道:“林守溪每日被小姐這般管教,也不知悔改,還屢屢暗諷頂撞,原來是因為這樣麼”
小禾知道她誤會了什麼,但也沒解釋,道門的師尊連同她兩位帶出的徒弟可謂是趣味相投,癖好如一,若非親眼所見,世人絕對無法想象,在外清雅絕塵的仙子,關上門後被像小女孩一樣被教訓。
小禾才不想和她們(同流合汙
而且,她最近總有種感覺,她昏迷的那段時間裡,這對小冤家是不是什麼都做過了
想到這裡,她薄薄的唇就忍不住據緊。抽打聲歇。
殊搖努力轉過眼珠子,看了一眼小禾,隻見小禾柔美的麵頻線條上,透著一絲淩厲的殺氣。
殊媱不由想起了那天自己被分屍時,這位姐姐冷若冰霧的瞳孔,竭儘全力往另一旁挪了挪。
“彆怕,我很溫柔的。”小禾說。“哦”
殊媱要不是被分屍過,恐怕就相信了,她打量了小禾一會兒,問:“巫姐姐,
你們是何時追隨的小姐呀?”“記不清了。”小禾說。
“那我可以問一下,巫姐姐的靈根是什麼嗎?”殊媱壓抑不住心中的好奇。
“你想吃?”
“不敢不敢,我隻是好奇。
“預見靈根。”小禾沒有隱瞞。
“預見?”殊媱終於明白,為什麼那天她會敗露了,她說:“沒想到巫姐姐也身懷傳說級彆的靈根,在傳說靈根的排行裡,預見靈根的位列也是極高的,不過在真國,它通常被稱為卓見之靈根。
“捉奸?什麼捉奸?”
剛走回來的慕師靖聽到了這個詞,驚然一驚,背脊生寒,如遇天敵。
殊媱頭一次見小姐這般神色大變,她心中驚疑,想著難道這卓見之靈根難道比她預想中的還要強大麼?
在巨人王殿,他們並不缺食物與水,但是缺少衣物。“我會縫補衣裳。”小禾自告奮勇。
休養了幾天後,小禾終於可以下地走路了,她的精神狀態也從最初的消沉變得開朗活潑了許多。小禾從小自力更生,心靈手巧,她取來了蓋在殊搖身上的薄羊毯,要拿它來給大家裁剪新衣。
除了殊搖之外,其他人一致同意。
“可是我們這沒有針線哎。”小禾四下搜尋。
“有鐵柱子。”慕師靖指著比五個她還粗的承重柱說。林守溪與小禾默默地看著她,都沒有笑。
“對了,殊媱不是有彌合靈根嗎?”小禾靈光一閃。
三人一齊望向殊搖。
殊媱傻眼了,她的被子被搶走不說,竟還要給賊人乾針線活?“我”
殊媱支支吾吾,想以身體不適為名拒絕。“做針線活可以抵債。”慕師靖說。
殊媱沉默了會兒,最終咬著牙,含淚點頭。
小禾的手藝的確很好,普通的刀在她手中竟比剪子更為好用,行雲流水的揮舞之間,布被一片片地裁剪下來,她將布料拿到殊搖身邊,指導著她該如何縫合,縫合衣裳並不需要多大的力量,殊媱雖然虛弱,但可以勝任,隻是她心中倍感憨屈。
小禾在與殊媱商量如何做衣裳時。
慕師靖拉著林守溪的衣袖,走到一邊,微微踮足後,紅唇傾至他的耳畔,清媚道:“你做針線活也可以換取報酬哦。
林守溪知道慕師靖又在挑釁他了,久彆勝新婚,雖然慕師靖的緊致與怕疼令他們至今未越過真正的雷池,但慕師靖在尋釁挑逗一事上,很有道門作風。
哪怕知道她在尋釁挑逗,這般清豔的容顏在側,林守溪依舊心頭一熱,恨不得將她就地正法。
“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呀?”小禾回過頭。慕師靖立刻與林守溪拉開距離。
“本小姐與他交代一些要事罷了。”慕師靖清冷道。“不能與小禾說麼?”小禾眨了眨眼。
“你們各司其職,不必互相知曉好了,彆問了,天地為盤眾生為子,本小姐是棋手,自有萬全之策。”慕師靖幽幽道。
“是,小姐妙算無疑,我們聽令就是。”小禾抿唇忍笑。
衣裳很快裁剪好,剩餘的布料也沒有浪費,小禾把它們攢一攢,弄了條尾巴作為裝飾。
大家對於這條尾巴一致滿意。
“那我呢?”
殊媱躺在榻上,冷得瑟瑟發抖,向小禾投去委屈與哀求的眼神。“要不尾巴給你?”小禾問。
“不要!”殊媱立刻拒絕。
小禾對於這個病友不算太差,她療養幾日後,與林守溪、慕師靖一同潛入城裡打探情報時,沒忘記給殊媱買衣裳。
那夜偷聽之後,他們知道,聖樹院正在弄一個名為死靈之質的東西,等灰墓之君的封印解除,死靈雪原瘟疫般的黑暗蔓延而來時,這些大人物可以憑借死靈之質立刻適應那噬人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