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埋葬眾神 第617節(1 / 1)

這藍色的光根本不是什麼流星,而是一朵夢幻般美麗的藍紫色花朵。

花朵沒有根莖,卻是綻放得絢麗,它在盛開到極致後破碎,破碎的光流中,一雙修長曼妙、白到不可思議的玉腿探出,她踩著足跟偏高、製作奢美的淡藍尖頭鞋子落到了雪麵上。

剛一踩實。

所有的光流齊齊碎開。

女子露出了完整的形容。

她的長裙同樣呈現著藍紫相間的顏色,裙裾材質特殊,像是星河上裁剪下來的霧氣,仿佛夜風稍大就能將它撕去,露出那兼顧著豐腴與窈窕、仙意與貴氣的絕世胴體,她將長發挽成了月宮姮娥般的形狀,固定長發的銀冠繁複精美。

她更像是天地孕育的仙子,與這窮山惡水的真國顯得格格不入。

她是清聖宗的宗主,是真國第一的女靈術師,也被不少人譽為真國第一美人,在她身上的名號數不勝數,每一個都是其他天才修士窮儘半生之力也不可企及的。

她是仙邀。

……

仙邀來到了海岸邊。

仙邀的半張麵頰遮著淡紫色的薄紗,影影綽綽,那雙冷寂的鳳眸卻是清澈無比。

她來到這裡不是看海,而是赴約。

約定之人還沒來。

仙邀低下頭去,看向雪地。

雪地裡,隱隱有淡淡的痕跡。

有人來過?

仙邀輕描淡寫地掃視過四方,卻沒有發現更多的線索,她略一沉吟,於虛空中抬起素手。

一支紅色的花被她握在了掌心。

她正要有所動作時,穀辭清來了。

金鎧白袍背負神弓的神女出現在了雪地裡,緩緩朝她走來。

“虛假薔薇?”

穀辭清看著她手中的紅色花朵,問:“這不是索命之花麼,你將它取出來做什麼?”

“見你遲遲不來,想用它尋你。”仙邀回答。

“仙邀大人還是如此殺氣盎然呢。”穀辭清笑了笑,說:“在聖樹院耽擱了些時間,沒來遲吧。”

“當然遲了。”

仙邀斜瞥她,說:“我已等了你一個時辰,你該如何補償我呢?”

“少騙人。”穀辭清一哂,說:“這個世上,還沒有人值得仙邀大人等一個時辰吧。”

仙邀微笑。

笑意似曇花一現,很快收斂。

“好了,說正事吧。”仙邀問:“東西帶來了麼?”

“嗯。”

穀辭清取出了一個琉璃圓筒瓶,遞給了仙邀。

“這就是聖樹院嘔心瀝血百年的成果麼?”仙邀看著琉璃瓶,說。

“嗯,這就是聖樹院煉出的死靈之質。你是除了聖樹院的元老之外,第一個見到它的。”穀辭清說:“若有一日,死靈雪原的封印破除,那瘟疫般的黑暗蔓延過來,它可以幫我們在黑暗中存活下來。”

“要是真有那一天,恐怕也生不如死呢。”仙邀說。

“總歸強過真正死去。”穀辭清說:“巨人王已經回到了它的國度,它是死靈雪原封印的創造者,它回來了,死靈雪原離開啟恐已不遠,早做打算為好。”

“可惜了,真國的大部分人都沒有準備好呢。”仙邀搖頭。

“對於凡夫俗子而言,再準備一千年一萬年也沒用,他們勾心鬥角互相殘殺,隻等災難來時一死罷了。”穀辭清搖了搖頭,說:“仙邀,你這樣的人,怎麼也開始悲天憫人起來了?”

仙邀望向世界之木的方向。

“即便化身為鬼,與黑暗永存,我們……能戰勝祂麼?”仙邀說。

“邪神之強大非我們可以想象。”

穀辭清泛著淡金色的唇翕動,聲音透著無奈:“但我是從信仰中誕生的,而該為信仰而死。”

“信仰?”

仙邀來了些興致,問:“一直忘記問你,你所信仰的,是哪位神靈。”

“我的身體裡流淌著古代精靈的血,我們的族人自始至終隻信仰一位存在——蒼白。”穀辭清傲然道:“我們的族人始終相信,蒼白之王沒有死去,祂會重臨世界,將汙穢與罪惡連根拔起,讓白骨薔薇重新開滿真國之野。”

仙邀聽了,卻是毫不在意,她說:“蒼白早已湮滅在了曆史的洪流裡,與其信仰一片雲煙,不如相信自己。”

穀辭清冷哼了一聲。

“你可知龍主殿為何封殿?”仙邀又問。

“據說是龍主出問題了。”穀辭清回答:“上億載歲月奔去,哪怕是仙骨也會化為塵土,龍主縱是太古留存至今的神明,恐怕也支撐不住太久了。”

“是麼。”

仙邀沒再追問,隻是說:“舊日祭奠會有大事發生,一切在那時見分曉吧。”

穀辭清點頭。

兩位絕世的神女立在黑潮翻湧的岸邊,一同眺望遠方,久久無言。

“今夜不宜敘舊。”仙邀說:“以後若還能有閒暇,可以叫上鹿漱一起,我們再去虛假之海泛舟,去天嶺神池共浴,隻論道術,不論其他。”

穀辭清笑了笑,並未當真。

“對了,第二支死靈之質,我會在半個月後給你。”穀辭清說。

“第二支?”仙邀疑惑。

“你不是還有一個親妹妹嗎?”穀辭清問。

“她啊……她已經離家出走好久了,估計早就死掉了吧。”仙邀說。

“也好。”

穀辭清沒當回事,她準備告辭。

“這就要走了?”仙邀問。

“仙邀大人還有指教嗎?”穀辭清反問。

“你身為獵者,已愚鈍到這種地步了麼,有隻小笨鼠偷聽了這麼久,你竟半點沒有覺察到?”仙邀問。

“我走之後,你反正會把他殺掉的,這小笨鼠聽了多久聽見多少又有何乾係呢?”

穀辭清這等境界,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她不僅察覺到了,還通過風帶來的微弱信息判斷出了對方的境界實力——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的貨色。

穀辭清轉身就走。

仙邀沒再叫住她。

她將手伸向虛空,再次拈出了一朵花。

一朵白色的花。

花心的三道斑點組成了一張詭異的笑臉。

這朵花象征死亡。

……

“完了,林守溪與小禾那兩個笨蛋肯定被發現了!怎麼辦,要不要去救他們,可以我現在的實力會不會反倒拖累他們呢……”

慕師靖的死證也感應到了湛宮的存在,她知道,林守溪就在附近。

仙邀與穀辭清的對話她也聽得一清二楚。

難怪殊媱昨晚會遇到穀辭清,原來她們有著不可告人的密謀……怎麼偏偏選了這種地方,是巧合麼?

慕師靖正猶豫要不要出手時,她的身後,那朵斑點構成笑臉的白花徐徐綻放。

原來。

被發現的人是她。

石破天驚。

岸邊的積雪猛地炸開。

慕師靖像是一隻竄逃而出的黑狐狸,在雪地上飛奔,快若閃電。

但她再靈敏也沒有用處。

她麵對的是仙邀與穀辭清,這兩個人在真國的地位,堪比宮語與時以嬈在神山的地位。她們的境界實力也同樣深不可測。

“沒殺掉她麼?”穀辭清問。

“我想留活的盤問。”仙邀說。

“真麻煩。”

穀辭清說:“我廢了她,勾魂魄出來搜就是了。”

穀辭清並未去解背上的金色神弓。

在她眼裡,這個小姑娘根本不值得她拉弓。

她隻輕描淡寫地做了個拉弓的姿勢。

一支金色長箭憑空生成。

“穀辭清,你不能殺我!”

慕師靖知道這箭的厲害,沒有選擇倉惶逃竄,她停下了腳步,對著穀辭清大喝。

“為何?”穀辭清問。

“因為我是蒼白,是你們信仰的真主,你要是殺掉我,就是對你們最崇高信仰的褻瀆!”慕師靖驕傲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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