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埋葬眾神 第99節(1 / 1)

林守溪閉上眼,摒去了多數雜念,靜心吐納片刻後再度睜眼,問:

“方才那蜥蜴精臨死前念叨的武功都是什麼來頭?”

“哦,那個呀。”陳寧解釋道:“那是一篇在三界村流傳甚廣的文稿,據說是仙村的神秘人寫的,那本書在三界村幾乎家喻戶曉,方才他念叨的武功便是書裡麵的,可書畢竟是書,到底是子虛烏有,他……他應是看書看入魔了。”

“仙村?”林守溪對這個稱呼很感興趣。

“嗯,三界村很大很大的,共有三塊地方,最下麵的是妖村,住著許多妖人,其次是人村,最上麵是仙村,仙村裡麵聚集著三界村所有的修行者,一般人是進不去的。”陳寧解釋了一通,她打量了少年一會兒,發現他心不在焉的。

林守溪不還在想著小禾的事。

楚映嬋應是帶著小禾一同逃出去了,神域裡,他拿真言石測試過楚映嬋,她不會傷害小禾,隻想將她帶回神山交由師尊發落。

按理來說,小禾現在應該是被帶入神山了。

“陳姑娘,你可知道神山的所在?”林守溪問。

“公子是神山中人嗎?”陳寧吃驚地問。

林守溪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盯著她。

陳寧知曉自己不該問太多,連忙道:“我從小到大沒怎麼出過村子,更彆說去神山了……”

“神山離這裡很遠,我也弄不清位置,隻知道是在南邊。”一旁的漢子也開口了,說:“仙村裡倒有一位神山來的人,公子到時候可以去問問。”

林守溪點點頭。

看來得先去那個三界村了。

找到那個神山中人,問出神山的方位,然後前往。隻要不出意外,自己與小禾應該很快就能重逢。

但林守溪的臉頰上不見任何喜悅,因為他能清晰地認識到,‘不出意外’四個字和自己好像沒什麼關係。

小禾平安無事是他現在最大的願望。

林守溪想著事,他能感受到陳寧的目光時不時地往這偷瞄,他知道她想問什麼,為了打消這小姑娘的疑慮,他主動開口道:

“放心,我不是死人。先前我在練習龜息大法,不知被哪個沒眼力見的當屍體搬走了。”

“龜息大法?”陳寧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嗯,是一種可以封閉五感,如動物般陷入沉眠的法術。”林守溪隨口道。

陳寧嘖嘖稱奇,對這位大俠更加仰慕。

這雖是林守溪隨口胡謅的,但同樣也是他一直以來的想法:過去世界那些精妙的拳腳武術,若是在修行的基礎上進一步改造,可不可以脫胎換骨成真正的仙術呢?

馬車緩緩前進。

日薄西山。

林守溪閉著眼眸,橫劍膝上,晃晃悠悠間,他忽然見到了一幕場景:陌生的少女跪坐在一間擺滿了劍的房中,對著一柄古舊斑駁的劍發呆。

這幕場景很熟悉,當初在巫家與楚映嬋的戰鬥中,他就出現過這樣的幻覺。

怎麼回事?我是在做夢嗎?

不……我是清醒的,那這是……清醒夢?正當林守溪為所見的一切困擾時,那古色古香的少女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抬起了小巧的腦袋,怯生生道:

“哥哥,你醒啦?”

第70章魚仙大人

林守溪猛地睜眼。

馬車依舊慢悠悠地走在山道上,兩側的山壁像是狹刀,將黃昏裁成了長長的一綹,鋪在天上,與紅褐色的樹木融為一體,延伸至遠方。

先前出現在腦海裡的畫麵一閃而逝,那聲稚嫩的‘哥哥’宛如幻聽。

林守溪已不是第一次見到那幕場景了,所以並不認為這是簡單的幻覺。

她……是誰?

林守溪側坐在馬背上,好似放牛的牧童,低著思怵,麵不改色。

他再次閉上眼,識海中卻是漆黑一片——哪來什麼劍閣與少女?

林守溪做了一些勾連意識的測試,均無果,正當他想要放棄,等那小姑娘下次出現再問問清楚的時候,腦海中的畫麵又清晰了起來。

掛滿了古劍的暗室與少女再次出現。

林守溪看清了她的模樣,少女穿著齊胸的鵝黃色襦裙,身材嬌小,裙下壓著一雙梨花白的繡鞋,她留著長頭發,留海稍有些亂,兩側垂落的發絲將臉頰襯得更加嬌小,右側的腦袋上用細長的紅線係著兩個貼發垂落的蝴蝶結。

小女孩看上起七八歲的模樣,卻是玲瓏可愛,精致如瓷娃娃。

她的雙手搭在身前寶劍的鞘上,驚喜地說:“果然要這個樣子才看得清。”

“……”林守溪雙眉緊鎖,他這才發現,自己也握著劍。

是這兩把劍以某種形式產生了聯係,將他們勾連起來了?

“你是在和我說話?”林守溪以心聲試探。

心聲傳達了過去。

“果然是哥哥啊。”小女孩聽到了他的聲音,露出微笑,眸子裡依舊閃著好奇的光。

“你看不見我嗎?”林守溪問。

“誒……我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小女孩歪著腦袋,認真地打量著。

林守溪突然做了一個凶神惡煞的鬼臉,少女沒有半點反應。

“你是第一次看到我嗎?”林守溪問。

“不是的。”小女孩搖了搖頭,很誠實地說:“幾天前我就見過你一次,那時候你好像受傷了,彎著身子在抖……”

是自己與楚映嬋決戰的那次,那時他也產生了幻覺,望見了跪坐在劍閣中的小女孩。

“你是劍靈?這把劍的劍靈?”林守溪詢問自己的猜想。

湛宮劍的靈性早已超越了尋常寶劍的範疇,這個握劍冥想時看見的小姑娘,很有可能是藏在這冰冷生鐵中的靈。

“劍靈?”小女孩有些呆地眨了眨眼,後知後覺道:“原來你不是劍靈啊,我還以為你是被封印在劍中的鬼魂呢。”

“我是人。”林守溪簡明扼要。“真巧,我也是人……”小女孩呆呆地說。

兩人的聊天陷入了僵持。

林守溪的猜想倒是得到了進一步的證實——應是手中的湛宮與這閣中之劍產生了聯係,將他們的意識勾連了。

可……為何會如此?兩柄相隔不知多遠的劍為何會存在聯係,是什麼勾連了它們?湛宮到底是何來曆?

疑惑湧入腦海,林守溪將這些問題一一記下,日後尋求解答。

小女孩則要天真得多,她遇到了前所未見的新奇事物,在經曆了短暫的茫然後,臉頰上寫滿了興奮。

“你上次是在殺人,對嗎?”小女孩說話的聲音發顫。

“嗯。”

“哥哥好厲害。”小女孩露出了崇拜的表情。

林守溪不想再這個話題上進行下去,轉而問:“你現在在哪裡?”

“誒。”小女孩被問住了,她擺擺手,帶著歉意道:“這個是秘密,不可以說出去的。”

林守溪沒有追問,他打量著少女身居的劍閣,哪怕隻是隔空凝視,他依舊可以感受到每一柄劍中的古意,它們就像是帝王座下最精銳的軍隊,一眼便能望見齊整整的肅殺之氣。

這應是城牆內的某個大宗門。

小女孩也在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影子,在她的視角裡,林守溪隻是一道虛幻的白影。

這是家裡的小劍樓,也是給她關禁閉的地方,幾天前她犯了錯被關了進來,無意間看見了那道白色的身影。她嚇得不輕,以為撞見了什麼鬼魂,連忙將此事報告了師父,可家中之人檢查了一通也沒發現什麼問題,隻當她又是在胡鬨。

隻有她知道自己沒騙人,這座小樓裡是真的鬨鬼了……當時的她害怕了好久,睡覺的時候都不敢將頭探出被子,她在心裡暗暗發誓,從今天起一定要早睡早起努力修行按時吃飯不再惹事,爭取不再被關到禁閉室裡去。

她成功堅持了三天。

她的堅持打動了自己,於是決定獎勵一個懶覺。誰知醒來的時候已暮色四合,睜眼就是老師們板得鐵青的臉,她自覺地跑來了禁閉室,跪在鐵劍之間反省。

好奇心使她戰勝了恐懼,她凝視著供奉在最中央的劍,情不自禁地開始了冥想,冥想中她見到了那抹浮動的白影,白影平躺著,像是睡著了。

她好奇地打量了許久,像是幼小的牛羊盯著光斑發呆,過了一會兒,白影動了,畫麵卻被切斷了。

她嘗試了好一會兒,終於發現用手握著這把劍時,冥想會強烈很多,她再次見到了那個白影,並秉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與其進行了交流。

這個鬼魂冷冰冰的,但看起來也還是蠻和善的。

小女孩觀察著他,內心做著判斷。

“你握著的這把劍,有名字嗎?”林守溪進一步問。

小女孩想要將從架子上取下,卻發現根本拿不動,她改坐為站以便更好地發力,卻依舊無法將其舉起。

“其實我平時練習很刻苦,臂力不差的,隻是這把劍實在太重了。”小女孩委屈地解釋,試圖挽回一點顏麵。

林守溪笑了笑,表示理解。

小女孩努力了一番,最終放棄,她頹然坐下,目光繞著劍打量了一番,搖頭道:“劍鞘上沒有寫名字。”

“那劍身上呢?”

“拔不出來。”出現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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