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喪葬

思緒拉回眼前,裴液才想起來自己仍未詢問牆外人身份。

「這位……」裴液猶豫了一下,在「姑娘」和「前輩」之間還是選擇了前者,「……姑娘,我叫裴液,敢問你姓名?不知你來奉懷有何貴乾,若有需要,我可為你引薦縣衙的幾位大人。」

「不必了,些許私事。」牆外人道,「我是明綺天,可否向伱詢問些問題?」

明綺天?那是誰?

裴液在腦子裡搜刮著這個陌生的名字,對方說「我是明綺天」而非「我叫明綺天」,這個微妙的不同好像昭示著些東西。

「你請問。」

「貴地可有流傳過一本書或者說一門神妙武功的消息?」

裴液茫然蹙眉:「沒聽說過。」

「好,多謝。」

裴液一愣——這就完了?

他不禁提醒道:「你可以多說些相關的信息,說不定我能想起些線索。」

牆外人沉吟了一下道:「我亦不知更多,隻有一條,它可以被稱為『丹田種仙之法』。」

這陌生的名詞令裴液更加茫然,隻好再道:「沒聽說過。」

「嗯,多謝。」牆外人又道,「另外,我不小心見了你的劍式,手上現有三樣東西可做補償——一本比你那劍術遜色不少,但仍可稱上流的劍術;一柄東海劍爐所鑄『乙上』之劍;還有一本是我幼時記錄練劍感悟的小冊。不知哪樣更稱你心意?」

裴液愣怔了一會,沒想過自己的劍被聽一下是件如此嚴重的事情——幾年前在公房讀雜本時,偶爾沈常檢在院中練劍,他聽了不知多少回呢。

或許這是外麵的規矩?畢竟看家的本領被人看去確實不太合適。

但話又說回來,聽不等於看,看也不等於學。昨夜的黑袍人,即便提前給他看上十遍他也不知如何破解,第十一遍自己仍能刺入他的咽喉;而現在牆外之人既然隔著牆就能解透自己這招劍式,那即便再出其不意,自己這招在她麵前也不能建分毫之功。

思慮再三,裴液最終還是按自己的認知行事,正色道:「明姑娘,我在院中練劍本來也沒防備彆人,你走在街上聽去了丶學會了那是你的本事,不必給我什麽補償。何況你一番話也已使我十分受益。」

牆外人沉吟了一下,扔出一枚小玉劍落在裴液手上,道:「這是我近一個月來見過的最好劍術,我倒沒有學會,但也頗受啟發,禮尚往來本是常理。你既然現在不願受禮,那便先拿著這枚劍符吧,等什麽時候想好了,隨時可以注入真氣,用它聯係我。」

裴液剛要說話,忽然心中一跳,快步推開院門,街上已空無一人。

有些悵然地擺弄著小劍走回來,抱起躺椅上的黑貓揉撫著,便要躺回椅子。而在這時,那貓卻忽然轉頭看著他。

那雙眸子仿佛被點亮,具有了靈智,而這份神韻裴液頗為熟悉,不禁有些尷尬地停手。

但黑貓沒有在意,而是投眼向門外,自語道:「你說,我會不會是……定契錯人了?」

「?」

「『年輕』丶『劍』丶『心境通明』丶『堅毅』……真是無一不契合。」

裴液匪夷所思地低頭看著它,雖然定契之時他百般警惕,但這時聽到對方見異思遷也同樣不爽,不禁道:「我不是也契合嗎?」

「你固然也契合,但是,就像螢光可以照明,皓月也可以照明……」

「唔,那你去找她吧。」裴液撇了撇嘴角,有種被始亂終棄的感覺。

「算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黑貓抬頭看了他一眼,道「我走了。」

「誒等等。」

黑貓看著他。

「你那邊到底怎麽回事,形勢還危險嗎?」裴液問道。

「沒什麽複雜的,和你昨夜一樣,我也有位大敵要麵對而已。托你的福,定契之後確實好轉不少,而且,今天好像來了一位幫手。」黑貓想著那邊的事情,一邊道,「總之目前局勢尚可,如果萬一惡化,死之前要是來得及,我會主動找你解契的。」

說完貓眼中靈光再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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