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挨最毒打,說最傲慢話
普提洛夫之所以覺得自己的部隊勇猛無敵,擁有絕對力量,是因為士兵普遍認為他們以多打少,能不能打死趙傳薪不說,至少等到了臚濱府可以擄掠一番,就像從前一樣占占便宜發一筆橫財。
這種金錢的刺激讓他們振奮,而不是真的為國出戰的榮譽和信仰。
草原上的財富和其它地方不同,都擺在明麵上了,成群的牛羊和堆積如山的毛皮都是財富,草原旗人的財富要麽隨時帶在身上,要麽藏在蒙古包裡,無論哪種都容易被搜到。
屆時隻要普提洛夫揮揮手,他們就儘情的搶就是了。
所以普提洛夫顧盼自雄,俄兵也都興高采烈。
這種氣氛,一直行軍到滿眼黃沙處。
普提洛夫也並非真的傻逼,他讓回轉的騎兵再次出去探路,尤其指著地圖上烏蘭丘的所在說:「這裡有兩座土沙山,還有一座不大的湖,你們一定要仔細查探,除了前麵的海拉爾河畔樹林,就隻有這裡可以埋伏人了。」
騎兵應了聲,打馬而去。
喬治·林奇說:「少將果然足夠小心。」
「打仗不是兒戲,當然要越小心越好。我把能想到的都做到,也就不擔心發生意外了。」普提洛夫洋洋自得。
騎兵儘職儘責,因為他們屬於特殊兵種,俸餉和地位都要比普通的步兵要高。
到了烏蘭丘,他們圍著土山轉圈,拿著望遠鏡仔細的查探。
他們雖然儘職儘責,但唯一疏漏的是沒有將隊伍散開,如果他們三百六十度包圍,就能看見隨著他們轉圈在烏蘭丘上轉圈的趙傳薪。
略微貓著腰,踩著縹緲旅者,山包就擋住了他的身影。
騎兵的疏漏其實情有可原。
正常來講,如果這裡有埋伏,安置火炮丶機槍都會露出馬腳,就算人跑得快,炮和機槍總不會跑。
若是隻有少數人拿著步槍在這埋伏,那對數千大軍而言基本沒有效果。
壞就壞在趙傳薪根本不必提前布置,且隻有一個人。
等他們轉了一圈掉頭回去後,趙傳薪齜牙笑著不斷調整位置,直到智能陀螺儀震動提示可以後才取出兩門山炮。
一門炮填裝煙霧彈,一門炮填裝破片彈。
M1904山炮的垂直-10到+25度角,水平左右各3。
炮管太低,向上25度好像開玩笑一樣,但這個角度卻很適合趙傳薪用,他總是貼臉開炮,-10度的垂直射界更是如虎添翼。
當沙俄部隊靠近烏蘭丘。
普提洛夫還在跟喬治·林奇吹牛逼呢。
吹牛逼的目的自然是出名,他從喬治·林奇那裡得知這次戰事舉世矚目。
「不是我胡吹大氣,彆的國家拿趙傳薪無可奈何,但他這次終於落我手……」
轟……
普提洛夫話沒說完就響起了炮聲。
劇烈的濃煙在隊伍前方升起。
轟!
接近著是第二聲炮響。
先頭部隊的騎兵遭殃,貼臉開大被破片彈橫掃。
普提洛夫腦瓜子嗡嗡地,嚇得跌落了馬。
幸好他在後麵沒有被波及到。
侍衛趕忙攙扶他往後撤。
人喊馬嘶,現場一片混亂,已經沒人指揮了。
趙傳薪將炮一收,開始轉移陣地。
他從東邊的山丘,轉移到西邊的山丘。
剛剛開炮,僅有不足二百米距離。
就離譜。
趙傳薪下山,爬坡,上了另一座山丘的平台上架炮。
M1904山炮加上炮盾的重量接近700斤,他能拉動,但也覺得吃力。
所以調整炮的時候,全靠秘境收放丶收放一點點挪動。
他這邊調整好,填裝破片彈。
那邊才剛反應過來。
他們尋找火炮位置的主要方式是看煙霧。
穿過煙霧彈的煙霧,能看見烏蘭丘上開炮留下的白煙。
也就是不到二百米距離,趙傳薪剛剛所在位置遭到了集火。
趙傳薪已經在另一座山腰好整以暇的再次開炮。
轟……
轟……
兩發炮彈,一前一後,三百米距離精準打擊。
這時候,趙傳薪驚奇發現,俄兵也沒有他想像中那麽不堪一擊。
各種哨聲響起,他們快速列隊。
遭遇三發精準的炮彈打擊,竟然還能組織猛烈反抗。
不愧是灰色牲口,真挺牲口的。
尤其是快速的架設了重機槍朝他這邊掃射,三百米的距離遠了點,掃射的時候,隻有一發子彈打在了炮盾上麵。
趙傳薪收了炮一骨碌躲開,手腳並用的在地上爬著,等他們仰射角度不足以威脅自己才起身踩著縹緲旅者沿著溝壑往前跑。
跑到另一塊平地,在沙俄部隊視線以外,彼此看不見的地方架炮。
他先將炮管的熱量用舊神坩堝烙印吸了,這才開始調整。
每一門炮都要調整數次,裝彈。
此時,趙傳薪後撤,沙俄部隊也後撤,雙方距離拉開到了450米左右,還在智能陀螺儀的感知範圍內。
轟……
轟……
兩發炮彈,一發沒打中要害,另一發卻在俄兵隊伍的中心開花。
沙俄一直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攻堅戰戰績。
追溯整個羅曼諾夫王朝時期,俄軍戰鬥經曆和要塞有關的隻有塞瓦斯托波爾和旅-順防衛戰。
兩者都是防守。
一個輕步炮連,裝備的火炮數量也就3-6門。
火炮麽,能精準打擊的在少數。
可以說,趙傳薪在短短時間內,一個人至少打出了輕步炮連的效果,乃至於更凶悍。
普提洛夫的火炮都被趙傳薪盜走了,也就是趙傳薪沒有炮兵,否則狂轟濫炸都夠他喝一壺的。
此時普提洛夫想要反擊,可大隊哥薩克騎兵去了前方海拉爾河畔布防,小隊被趙傳薪第一輪火炮打的懷疑人生。
沒有騎兵突襲,想要快速機動越過炮火線根本不可能。
他隻能下令讓人一邊退一邊散開,以此來減少傷亡。
所以當趙傳薪再次裝填炮彈射擊,他們多半已經散開並脫離了智能陀螺儀的感知範圍。
趙傳薪來了一波盲射,基本沒打到人。
……
車和劄帶人在沙丘後埋伏。
果然如趙傳薪所料,當駐守在海拉爾河畔樹林中的哥薩克騎兵聽見槍炮聲後,他們立即上馬向東回轉馳援。
車和劄有些激動。
有些年沒打仗了。
「咱們隻有一波的機會,打完就要跑。這時候可不要給我丟人現眼,誰要是打不準,回頭給我死命的練,現在我們有的是彈藥。」
一個個漢子激動之情溢於言表,不在車和劄之下。
近了,近了,更近了。
車和劄喊:「打!」
說完,他自己率先扣動扳機。
砰!
一人落馬。
車和劄大喜,自己果然寶刀未老。
密集槍聲響起。
二百多騎,落馬了二十多人。
車和劄有些不過癮,還想開槍,卻被手下拉住:「知府大人讓咱們打一輪就跑。」
車和劄咬牙切齒:「媽的,下次再收拾你們。」
滑下沙丘,上馬就走。
沙丘擋住了哥薩克騎兵追擊的腳步,何況東邊顯然已經打起來了,他們派人手下收攏傷員,剩下人繞過沙丘見車和劄等人已經跑遠,隻能恨恨地放棄朝東而去。
烏蘭丘,戰場陷入沉寂。
普提洛夫在整隊,商議是攻還是繞路而走,同時責罰之前探路回來的騎兵。
狗日的,信誓旦旦說沒有埋伏,結果大軍剛到就挨了炮擊。
戰地記者喬治·林奇心有餘悸。
若非一直在後麵,說不定他就被炸死。
他冷冷的看著普提洛夫,這個一直在說大話的少將竟在此時鞭笞自己的騎兵。
不過敵人也沒有繼續開炮。
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有一百多騎哥薩克騎兵自西邊而來。
普提洛夫先是一喜,旋即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暗自祈禱:騎兵速度快,炮火一定追不上。
趙傳薪根本沒打算用炮,他早就算計到了騎兵會回來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