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
孫璃抱拳行禮,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距離感道:“請大師兄幫我救個人。”
呂籍看著女子恭恭敬敬的樣子,神色略微不悅,但很快調整過來:“師妹要救誰,儘管說。”
“一個還沒正式入門的師弟。”
孫璃用刀鞘指著對岸:“他為護送我們渡河,領著千餘人去反攻兩萬餘蠻賊,肯定支撐不了多久,希望大師兄能調兵去救。”
“師弟?”
呂籍怔了下:“浣溫縣裡沒有多少兵,就算是調也來不及了,我親自去吧,救下他一個人應該沒有問題。對了,師妹有見到師父嗎?”
“父親?”
孫璃搖搖頭,眼中閃過希望:“父親來了?”
“不知道,反正沒在涼州,我走了。”
“砰——”
呂籍僅僅幾個飛躍,就跨過三百丈的洪澤河,頃刻間就從對岸消失不見。
——
黃土嶺。
“噗呲——”
“攔住他,攔住他!”
必勒格親眼看著對方又殺死一名煉臟將領,心中大駭:“快,發射鳴鏑,通知歩卒和另外三千騎兵,先來此地把此人圍殺,然後再去追殺其餘盛人!”
他無法想象,大家同為煉臟,為什麼都不是此人的三合之敵!
人群當中。
陳三石以車懸陣為掩護,防止自身被重兵圍困,手中的長槍和鎮嶽劍,已然不知道染上多少敵寇的鮮血,他的目標隻有一個。
主將!
從最開始交手後,他就發現
五千騎兵當中,似乎並沒有化勁或者通脈高手。
這意味著。
他有機會斬將!
斬將之後,敵軍潰散,他們就還有活下來的機會。
換作一個人肯定不行。
但他身後有著兩百騎兵和七百多陣卒,能幫他分散大部分的圍困,這,就足夠了!
“攔住他——”
不論必勒格如何喊,白馬將領還是勢如破竹一般,獨身一人朝著這邊殺將過來。
他如臨大敵:“烏力罕、那日鬆,我們一起,不能再讓他斬將了!”
一千人對五千人的情況下,連斬兩名大將。
更加恐怖的是,不光將領如此,他身後的殘兵們,好像一個個都不怕死!
尤其是這個像車輪一樣旋轉的戰陣,從一開始運轉到現在,不論怎麼減員,都絲毫不會亂了陣腳,最多也就是縮小陣法範圍,直到後來死的人實在太多,竟然從一個大陣,化作二十幾個小陣。
包括陣卒們,也配合的完美無缺,攻防兼備,即便眼前死再多人,都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就立刻替補上去,根本是奔著死來的!
【陷陣死誌】!
如此可怕的戰鬥力和意誌力,隻有精銳中的精銳才會出現。
可他們明明是從一個小縣棄城逃出來的潰兵!
要不是修為太弱,必勒格恐怕都要以為是八大營的雄師了。
以至於蠻族士卒們情緒明顯出現變化,外加上此地無法形成合圍之勢,再這樣下去,要是再死主將,搞不好還真會被他們打得潰敗。
“殺了白馬!他一死,這些人就是烏合之眾!”
三名蠻族煉臟將領齊齊出手。
彎刀、狼牙棒、巨斧。
三種凶悍的兵器,從不同的方向幾乎同時砸去。
他們都是煉臟,並且都是煉臟小成,距離都煉臟大成都不遙遠!
一個初入煉臟,對付三個煉臟小成!
白馬將領的槍法詭異張狂,幾人就算單打獨鬥不是對手,配合起來憑借的爆發力也絕對難以抵擋,尤其是四麵八方同時攻擊。
陳三石以長槍擋下巨斧,又用腰間長劍攔下狼牙棒,接著更是以怪誕的姿勢躲開麵前的彎刀,接著硬生生把兩柄重兵器彈開,空隙間長槍化作一條吞天巨蟒,直接朝著彎刀的使用者吞噬而去。
“鐺!”
必勒格手忙腳亂地格擋著攻擊,心裡清楚三個回合之內自己必定被殺死,但好在他不是一個人,另外兩名被暫時擊退的弟兄重新殺回來,巨斧、狼牙棒瞬息來到對方的身後,如果不躲開,幾乎必死,如果躲開了就意味著要無窮無儘的躲下去。
隻要他們能拖住也是好的。
白馬將領的部下是不怕死,又不是無敵,也是在不停死人的。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從最開始千餘人,已經隻剩下七百人左右,這個數量還在不斷驟減,更彆說發出信號之後,其餘的追兵也會朝著此地聚攏,到時候就是兩萬人的圍殺,很快就會全軍覆沒,然後白馬也會陷入重兵圍困,從而被活活耗死。
一個字,拖!
然而,令他們想不到的。
是陳三石根本沒打算躲,任由狼牙棒和巨斧攜帶著萬鈞之力砸在身後,發出“咚”一聲的沉悶巨響,仿佛敲響洪鐘大呂,內臟被震得劇痛,嘴中噴出一口鮮血,但手中長槍遞進的速度絲毫沒有減慢,終於在第三個回合成功刺穿必勒格的喉嚨。
速殺!
他沒有資格拖下去!
唯有速殺,才是生路!
“金剛之體?!”
烏力罕、那日鬆大駭。
少了必勒格一個,需要防守的壓力驟然暴降,陳三石右手槍,左手劍,硬扛著身後,追過來圍攻的數十名士卒的攻擊,數不清的刀槍斧鉞、劍戟勾叉,當著他們的麵,硬生生地在十個回合之內,殺掉最後的兩名將領,渾身浴血,好似天上殺神。
“嘩啦啦啦——”
殺死敵方主將之後,他就像是出籠的猛獸,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擋,砍瓜切菜一般連著斬殺將近兩百餘騎兵,終於殺得他們懼怕,殺的他們膽寒,殺的他們潰敗!
剩下的四千餘騎兵,好似退潮一般遠去,慌亂中數不清的戰馬互相碰撞,嘶鳴著連帶著馬背上的騎兵一起翻滾摔死。
陳三石看向僅剩的六百餘人,一騎當先在前麵開路,所過之處,密密麻麻的敵軍自動分開一條路,竟然還是沒有一個人敢主動追上來。
“突圍!”
他聲嘶力竭地喊道。
盤算下來,時間差不多了。
起碼也有一半以上的人渡河完畢。
隻要他們趕在被包圍之前離開此處,就有極大的希望順利渡河。
然而……
好像來不及了。
因為他能聽到,就在側後方的土坡後麵,起碼也有數以萬計的步兵抄近路趕來,將會在前方岔路口處堵住他們。
陳三石的傷勢還能堅持住,同時剩下一半左右可以消耗的氣血,隻要沒有煉臟之上的將領,憑借千尋的神速,還是能夠衝出去,就是不知道到時候,身後還能剩下多少人。
一百,十人,還是他一個人?
就在他握緊槍杆,準備殊死搏命的時候,追兵的腳步聲,幾乎同一時間停下了,似乎是前麵忽然沒有了路,又或者是被什麼東西擋住。
使得他們順利來到洪澤河岸,開始渡江。
“不追了?”
一切戛然而止,陳三石有些不敢置信,渾然像是做了場夢。
……
“好小子,好小子!”
“師父,你飛慢點!”
中年儒生死死抓著輪椅的把手,臉部在狂風中吹的扭曲變形:“慢點啊!”
“你剛剛看到了嗎?”
粗布麻衣的老頭兒神色欣慰:“這小子怎麼敢的,一個煉臟去擋五千人,還真擋住了,頗有老夫年輕時的風範。”
“這不是關鍵。”
中年儒生數次險些從半空中摔下去:“關鍵是,他完全可以一個人走的,是為幫那些百姓渡河才選擇抵擋大軍,如今世上,還有誰能如此?”
“老四啊。”
老頭目光深邃:“他能成嗎?”
“有希望。”
“好啊,有希望就行。”
“師父,你要出手嗎,你的壽元……”
“稍微擋一下,不要緊的。”
“能幫蒼生渡河的人,也應該有人幫他渡河。”
“……”
蠻族萬餘大軍推進的正前方。
忽然出現兩道身影,擋在路中間。
一個粗布麻衣的老頭兒,推著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殘疾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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