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招安,逆練(1 / 1)

還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

但到時候磨蹭磨蹭,怎麼也能拖延幾個月。

等於還有一年多的時間,供他來突破真力境界,隻要能找到天材地寶,時間方麵應該是足夠,就是必須要抓緊了。

這一趟。

陳三石沒有讓凝香跟著。

而是讓她看家,大小也是個修士,遇到點情況多少有些作用。

一直藏在暗處的孟去疾,則是強烈要求跟著出一趟門。

提到這個。

不久前陳三石和鄧豐通過書信,後者好像也快要突破到武聖境界了,再加上一個六師兄汪直,不久之後,身邊就能有三名武聖。

他宣布閉關之後,前往南方具體事宜,還是交給上次的秦長旭處理。

此人辦事的效率很高。

僅僅一天的時間就準備妥當。

陳三石在次日天亮之前,就領著一匹馬,和一個呆瓜悄然離開涼州城,來到最近的碼頭後,登船一路南下,直奔天涯海角而去。

船上。

他開爐煉丹。

準備把剩下的辟穀丹、養經丹以及真武丹的材料全部煉製出來。

到了修仙界,也能兌換一些靈石。

最後。

總共得到四十五顆辟穀丹,價值九塊靈石。

十顆養經丹,價值二十塊靈石。

一顆真武丹,價值兩百塊靈石。

除此之外。

陳三石手裡還有一份香火神道的修煉功法。

他留著也無用,必要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當做貨幣使用。

“嗡——”

最後一顆辟穀丹出爐。

陳三石走出船艙。

秦長旭正坐在甲板上釣魚,身邊的魚簍中幾條鮮亮的鯉魚活蹦亂跳。

“那個,你起來。”

陳三石再三猶豫後,開口道:“我來釣一會兒。”

“好嘞督師。”

秦長旭連忙起身。

陳三石深吸一口氣,頗有信心地坐下。

這一坐。

就是足足半日。

“嗬嗬~”

秦長旭湊過來:“要不我給你換根魚竿,船艙裡還有不少。”

“我早就知道你這魚竿有問題。”

陳三石瞥了他一眼:“換就不用了,反正我也隻是打發打發時間,等會兒靠岸休息的時候,你記得去打聽一下南方最近的消息,看看有沒有什麼大的變動。”

“好。”

秦長旭領命離去。

陳三石等到他們都下船以後,才不動聲色地來到船艙內,重新挑了一根魚竿,然而還是釣不到。

“你在打坐嗎?”

昭昭睡了一覺起來,看到白袍還在那裡坐著不動,揉著眼睛發問。

“……”

陳三石招招手:“呆瓜,你過來。”

“乾嘛?”

昭昭走近以後,看了看魚竿:“釣魚啊,這有什麼意思?”

“讓你釣你就釣!”

陳三石說著,把工具都塞到她的手裡。

“哦,無聊。”

昭昭嘟囔著接過東西。

不出盞茶,浮漂抖動。

她不急不慢地收杆,釣上來一條七八斤重的大鯰魚:“喂,是不是這樣?”

“……”

陳三石的眼角難以察覺地跳動兩下。

“誒誒誒,你乾什麼呀?”

昭昭親眼看著白袍把魚竿搶過去一把折斷,連同她釣來的鯰魚全部丟進大河裡,氣得臉頰變成包子:“真是有病。”

不久之後。

秦長旭帶著情報回來:“督師,確實有些情況。”

“說。”

陳三石親手給他倒了杯茶。

“謝謝督師。”

秦長旭一口氣喝光,然後講道:“類似於‘曲元象’那般的仙人,如今不光在我大盛,南徐、西齊也都有,而且根據我督師府潛伏在各地的暗探彙總來的消息,這些‘仙人’還不是來自同一個勢力,他們彼此之間也有爭端。”

“不是來自同一個勢力?”

陳三石很快就想明白。

這些修士湧入東勝神洲。

為的,無非是尋找靈脈。

而靈脈這種極其珍貴的資源,勢必會引來各大宗門的爭搶。

他猜測。

在天水洲內。

這些宗門甚至有可能早就把東勝神洲的地盤“劃分”完畢,每一個宗門參與一個朝廷,然後在那片土地上尋找靈脈。

“南徐最近的變動最大。”

秦長旭繼續說道:“就在四天前,南徐的老皇帝駕崩,經過一場內亂之後,樊叔震在塚虎和仙師的幫助下,登基稱帝。

“還有咱們要路過的梁山泊,勢力也愈發壯大,鎮南王曹嶸不久前親自調兵遣將,準備親自剿滅匪患,但是不久前又忽然閉關了,似乎是朝廷給了他什麼新的功法。對了,鎮南王是個武道天才也是個武癡,這點督師大人應該有所耳聞。”

“功法。”

陳三石聯想到四師兄承諾給朝廷的功法。

總不會是真把《龍經》給了朝廷?

也或許,是其它什麼功法。

師兄走的時候沒有交待,但想必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就沒必要過多操心了。

“梁山泊的情況也比較複雜。”

秦長旭補充道:“一邊,是南徐想要直接把他們收編成自己朝廷的人,利用他們開路攻打我大盛朝,另一邊,鎮南王也在一邊進軍,一邊不斷下令招安,算是最後的通牒。

“按照之前的情況,梁山泊一直都在跟南徐合作,他們理論上來講應該偏向於南徐才對。

“可是據我所知。

“梁山泊內部也分為兩派。

“一派,認為應該歸順南徐。

“另外一派,則是認為不能叛國,就算是接受招安,也應該是接受鎮南王的招安。

“反正他們的眼下的情況,必須要選邊站了,不然的話就隻有等死。”

“嗯。”

陳三石瀏覽著情報:“這梁山泊,平日裡如何?”

“督師是指他們行事?”

秦長旭說道:“梁山泊原本確實有一窩土匪,但自從當初運河起義之後,他們倒是也沒有真的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貪官汙吏反倒沒少殺,他們的家底,也基本上都是這麼來的。”

“如此說來的話。”

陳三石放下紙張:“真讓鎮南王把他們這麼剿了,或者逼得他們投奔南徐,都不是什麼好結果,最好的辦法,還是讓他們接受我們的招安啊。”

“可不是麼。”

秦長旭讚同道:“他們經過幾輪洗牌,如今算下來有戰鬥力的部隊,也有八萬之多,其中四萬的精銳,都夠鎮守一州了,可不是個小數目。”

“內部名單呢?”

陳三石問道:“哪一派支持誰,能查清楚嗎?”

“有。”

秦長旭當即就掏出另外一份名單:“梁山內部最近鬨得很厲害,害死人了,一查就能查清楚。”

陳三石拿著極儘詳細的名單,感慨他們督師府的情報彙總能力,恐怕不比錦衣衛遜色多少,連這種細致的情報都有。

他估摸著。

師父這些年是在用這種方式來尋找靈脈。

“出發吧。”

“先去一趟梁山。”

……

梁山。

縱橫河港一千條,四下方圓八百裡。

憑借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原本在這上麵的山匪,就足足存在有數十載,直到數年前運河起義,算是徹底成了養育一方兵馬的大本營。

即便是鎮南王,也必須要調度水師大軍七萬之後,才能前來圍剿,而且還不一定能夠在短時間內成功。

隻是此刻,聚義堂內。

兩撥人馬正在爭論不休。

“大哥,你說什麼?我們真的要接受朝廷的招安?!”

“招安招安,整日招個鳥安!”

“你們這群匹夫,不招安又能怎麼樣?!”

“我們兵馬雖廣,但說到底也沒有一州一府之地,如今前有虎後有狼,如果不接受招安的話就隻有死路一條。”

“那還不如直接歸順南徐,直接和朝廷開戰!”

“南徐想用我們擋擋箭牌,你難道看不出來麼?!”

“難不成,招安就行?”

“我們當了這麼久的山匪,還殺過不少貪官汙吏,朝廷將來會放過我們?”

“南徐不也是一樣!有一句話叫做‘狡兔死,走狗烹;飛鳥儘,良弓藏’!”

“說的沒錯,接受鎮南王的招安,最起碼我們不需要叛國,背上和南夷子合作的罵名!”

“……”

南徐、東慶、大盛、西齊。

在大漠蠻族的眼裡,都是中原。

但在他們自己的眼中。

隻有在大盛朝才是中原正統。

也正因此,大盛士人和讀書人們,也都有著極強的優越感和自豪感,在他們的眼中,其餘國家都不過是旁門左道。

梁山泊大當家,也是當今的兵馬大元帥單群玉,看著手底下爭吵不休的弟兄們倍感頭疼,趁著混亂靜悄悄地離去。

張順也沒有再聽下去,提著一杆魚叉下山,準備去大湖裡發泄一通。

直到的肩膀上,忽地落下一隻大手。

“誰?!”

他不禁心中駭然,自己竟然是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接近。

“我,張癩子!”

易容過後的陳三石穿著一身湛藍長袍,腰間挎著孫璃的紅蓮刀,鎮嶽劍用的有些膩味,就把師姐的刀帶出來用用。

“哥?!”

張順臉上的駭然化作驚喜,他連忙領著人來到四下無人之地:“哥,你怎麼來了?而且跑到這裡來,都沒人發現你?也對,你現在都是武聖了。”

北境一戰,封狼居胥。

天下自然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也頗有些感慨。

上次見麵的時候石哥還是玄象,想不到回去就成了武聖,這速度著實有些驚人。

“招安的事情。”

陳三石直入正題:“你是怎麼想的?”

“我?要是按照我的想法,肯定是哪邊也不聽。”

張順把魚叉扔下,神色有些黯然:“可他們都說,我們要是再不選邊站,就要兩麵夾擊,覆滅就是這兩年的事情。”

“確實是這樣。”

陳三石為其講解道:“你們能在梁山泊上這麼多年,地理優勢隻是一方麵,其實主要還是先前鎮南王在應對南徐,南徐那邊也在對你們進行拉攏。如今,兩邊都把矛頭對準梁山,你們自然也就沒有選擇了。”

“石哥,你是知道的,我很厭惡朝廷。”

張順苦澀地說道:“但南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開出來的條件,我們如果答應的話,不久之後整個南方就會兵荒馬亂,而我們也隻不過是送死的先鋒軍而已。”

“既然如此,接受鎮南王的招安吧。”

陳三石直截了當地說道。

張順點頭道:“好啊,畢竟比起南徐,朝廷這邊,好歹也有石哥你。”

“我也管不到你們南方啊。”

陳三石搖搖頭:“我也隻是根據目前的形勢,給你們指出一條相對比較好的選擇而已,招安之後,你們也免不了受到一番打壓。”

張順品出言外之意:“聽石哥這話意思,你的日子也不好過?不能上書在朝廷那邊保我們一下?”

“是啊。”

陳三石幽幽道:“你們直接招安,運氣好的話還能某個一官半職,但要是我上書保你們一下,你們就等死吧。”

“我懂了。”

張順說道:“石哥現在位高權重,不能和我們這些反賊有明麵上的聯係。

“聊聊招安的事情吧。”

陳三石不希望南方這麼快就又掀起戰亂:“阻力大嗎?”

“阻力很大。”

張順認真地盤算著:“我們大當家的是個讀書人,比較傾向於歸順大盛,但是二當家的司道人,似乎和南徐的仙師有什麼聯係,比較傾向於跟著南徐。”

“和南徐修士有聯係?”

陳三石思忖起來。

這是奔著整個大盛來的啊。

越是這樣,就越不能讓梁山這股兵馬倒向南徐了。

“我們山上,現在就分成這兩派,隱隱有要鬨翻臉的架勢。”

張順撿起樹枝,在地麵上勾畫起來:“兩邊算是勢均力敵吧,但那個司道人,貌似是從修仙界跑出來的散修,相對而言要強一些,大當家這邊,是靠著四當家才能勉強與其對峙,四當家……糟了!”

他猛地扔掉樹枝,朝著大寨的方向跑去。

“今天司道人他們,用手段把四當家引下山了!

“……”

……

大寨。

單群玉悶悶不樂地回到房間內,坐在書案前自斟自飲起來。

他本是南方一流宗門的子弟,習武天賦極佳,但骨子裡是個讀書人,平生的夙願是能離開江湖,步入到朝堂之中,將來名垂青史。

可做官沒兩年,就遭人陷害,險些殺頭,不得不四處逃亡,後來得到奇遇機緣再加上宗門底蘊,才成就武聖之身,得以在這梁山之上占山為王。

但這終究不是久遠之計。

他和手底下的弟兄們,早晚要找個出路。

如今來看。

答應南徐,馬上就要當先鋒送死。

歸順大盛,則是慢性死亡。

兩難。

兩難啊!

單群玉心中越想越覺得苦難,不明白自己這飄零的一生,最後會停留在什麼地方,落得個什麼下場。

“咚咚!”

房門敲響。

“大當家,在麼?”

“是你啊。”

單群玉放下酒杯:“進來吧。”

“吱呀~”

木門推開。

一襲紫色道袍的司道人拿著拂塵大步走了進來。

“二弟,坐吧。”

單群玉為其斟酒:“你單獨來找我,還是為了歸順於哪邊的事情吧?”

“正是。”

司道人坐下,一隻手拿起酒杯,也不去喝,隻是在手裡把玩著開口道:“大當家的,鎮南王如今就在荔灣府閉關,隨時都要大軍壓境,我們要是再不答應大徐的條件,他們很快就會斷掉我們的後勤供應嗎,到時候咱們怕是撐不了多久,就要被朝廷的水師剿滅。”

“二弟啊二弟,你真是糊塗!”

單群玉語重心長地說道:“你難道沒看出來,南徐塚虎,是準備利用我們送死,幫他們打開荔灣府的缺口嗎?為今之計,還是早早歸降鎮南王,後續起碼還有斡旋的餘地。”

“大哥,我看你才是糊塗,既然你我之間談不妥,就不用再談了。”

司道人說著,取出一張契約拍在桌子上:“你把這個簽了,然後蓋上大印,從此以後,我們梁山就不再是匪寇,而是大徐梁山軍,大當家的也是梁山侯,將來功成名就,也能滿足你名垂青史的夙願。”

“我不能簽。”

單群玉僅僅是看了一眼,就將其推到一邊:“簽下之後,我等弟兄不出半年,就會十不存一!”

“大當家的。”

司道人站起身,聲音驟然變得冰冷起來:“今日,由不得你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單群玉麵色一沉:“你我意見不合,但好歹也是多年的兄弟,難不成還準備動用武力逼迫,傷了我等的和氣?”

“兄弟?”

司道人扯起嘴角,冷笑道:“我本是天水洲的修士,何時跟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是兄弟?跟著你們留在這裡,隻不過是想找找領兵打仗的樂子而已,結果你們這些人平日裡叫喚的厲害,打起仗來猶猶豫豫,沒意思透了!”

他說話間,陣陣法力開始波動。

“你、你……好啊!”

單群玉倒也不懼,他伸手就從桌子下麵,抽出一把長刀來,同樣是真氣鼓蕩:“司道人,你是修士不假,但僅憑你一個人,也未必是我的對手!”

“誰告訴你~”

司道人陰森道:“我是一個人的?”

“砰!”

話音未落。

便有一道劍氣從外麵劈來,木質的牆壁好似紙糊般破裂開。

單群玉不避不退,手中長刀橫掃,化作一頭三首妖狼。

“轟隆隆——”

刀氣劍氣相撞。

可怕的餘波震蕩開來,直接把本就脆弱的木屋掀飛了一大半,整個屋頂更是蕩然無存,夕陽餘暉毫無阻礙地灑落在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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