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四麵楚歌【感謝“珈零”的盟主】(1 / 1)

“你說什麼?”

範天發一把奪過信紙,看著上麵的字跡瞳孔不斷顫動:“真、真降了?他們一點兒抵抗都沒有?”

“沒有!”

部下篤定地說道:“前線的弟兄們都是親眼看到的,玄甲軍隻需要打著陳字將旗在城門外站一會兒,城池就會自己打開!”

“好啊,好啊……”

孟去疾慶幸自己還算是聽勸,沒有強行下命令把人調回來。

他看向旁側一言不發的青衫儒生:“房將軍,你快給大家講講,是怎麼做到的?”

“……”

房青雲沉默地望著沙盤,好似生根的樹木,久久沒有動作。

“房將軍?”

詹台明小心翼翼地打斷道:“你這是?”

“我知道了。”

半晌後,房青雲忽然間開口,清亮的聲音中帶著驚喜,就像是一名老算師終於解開謎題,又像是一名工匠大家,終於研究某道機關的破解之法。

“我知道陳參將是怎麼做到的了。”

“哦?”

孟去疾迫不及待地說道:“快說來聽聽!”

“孟大帥。”

房青雲帶著笑意問道:“我問伱,你的道是什麼?”

“我的道?房將軍是指在兵法上的造詣吧?”

孟去疾很快給出答案:“那麼我的道,自然是不敗之道。凡兵家大者,皆需先立己於不敗之地,以待彼之敗。”

房青雲看向下一個人:“範將軍呢?”

“我?”

範天發自豪道:“範某人信奉的就是一個王道,王道者,奉天子之命,出正義之師,凡到之處得天之所助,必然所向披靡,天下歸心。”

“在下倒是不配論道。”

詹台明坦然得說道:“我乃孟大帥麾下的副將,如果非要說的道的話,我平日裡喜歡用的,是呂籍將軍最擅長的霸道。當然了,比起呂將軍,在下隻不過是拙劣至極的模仿而已。

“呂將軍才是真正的兵家霸道,所到之處,敵軍無不聞風喪膽,隻要取到一次優勢,就再也無法阻擋,敵軍必然一潰千裡!

“明州便是如此!那鐘無心同樣是武聖,結果呢?八萬大軍,在呂將軍的追殺下,最後活著回去的就剩下一萬多人,聽說還有不少人嚇得肝膽俱裂,當場嚇死的都有。

“呂將軍,實乃吾輩之楷模也!”

朝廷有意如此安排,他作為副將和孟去疾一穩一霸,目的就是為了關鍵的時刻形成互補,從而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說句心裡話,我們在兵法上的造詣,都不如房將軍你深。”

孟去疾感慨道:“我們各自的‘道’,不論是王道、霸道,亦或者是穩道,都是在兵書上找到適合自己的方法,然後發揚光大,但是房將軍你,可是開創了‘詭道’的大家,是真正的一派之鼻祖,將來肯定是要位列武廟的。”

房青雲沒有去謙虛也沒有自誇,而是在這個時候話鋒一轉:“那諸位可知道,陳將軍的兵法之道,走的是哪個道?”

“這個……”

孟去疾摸著短須,很快斷定道:“詭道!”

“我也如此看。”

詹台明附和道:“如今看來,陳將軍走的道,是詭道無疑!其實,我是仔細看過陳參將的作戰卷宗的,當初在鄱陽千餘殘兵殺潰兩萬蠻族大軍的時候,就用過類似於虛張聲勢、聲東擊西,攻其不備出其不意的策略,符合詭道。”

“是啊。”

就連範天發也讚同道:“四渡洪澤河,在小小的明州境內來往迂回,最後乾脆不逃跑,直搗眉山府,不就是跟房將軍當初寫下來的‘兵者,詭道也’麼?不愧是房將軍的師弟,將來搞不好要在詭道一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房青雲笑而不語。

“哦?”

孟去疾來了興趣:“房將軍,你就彆賣關子了,難道是其它道,比如仁道、狂道亦或者是少之又少的縱橫之道?”

“都不是。”

房青雲搖頭:“你們有所誤會,從陳參將的卷宗來看,一開始確實是有詭道的路子,但往後看就知道,裡麵絕對不單單是詭道。

“我也不知道他的兵法是跟誰學來的,但那個人絕對不是我。

“而且事到如今。

“不管他以前是跟誰,跟多少人學來的,也早就全部融會貫通,化作自己的道了。”

“自己的道?”

孟去疾品味出話中意味:“房將軍的意思,難道……”

“不錯!”

房青雲一揮衣袖,高聲宣布:“諸位,做好準備吧,不久之後兵家八卷,就會變為兵家九卷,這是獨屬於陳參將的‘道’,也是一條明明一直存在,但卻又是一條全新的‘道’!

“這一道的名字,叫做——勢!

“兵者,勢也!”

……

長亭府。

“將軍!”

“咱們北邊的弟兄全都降了!”

“城裡沒有糧草了!”

“咱們也降吧!”

“不能降,我們還有四千弟兄,你告訴我降?!”

“將軍!陳將軍隻給我們三個時辰的時間考慮!你是無所謂,你是外地調來的營兵,就算城破了無非也就是死自己一個人,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可我們都是當地的駐軍,城裡麵有我們的妻兒老小,再抵抗下去,一旦城破之後,他們也要受到牽連!”

“少廢話,讓你守就給我守!”

“呲——”

“你、你!”

“將軍,是你逼我的!”

都指揮使馬國成一刀紮進對方的心窩,幾名手下一擁而上,從後半將其砍成肉泥。

隨後,馬國成高高舉起手中的長刀:“開城門,降——”

“嗡隆——”

長亭府堅固的城門洞開。

大大小小的官員出城歸降。

“陳將軍!”

“還請手下留情!”

“我等都是當地的駐軍,開城投降之後,不走鬼門峽穀,從此以後就是大盛朝的人!”

“……”

白馬白袍,入駐長亭。

一路奔波,玄甲軍也需要稍事休憩。

“第二十七府!”

夏琮在心中默默計數。

這一路走下來。

他和蕭諍、遊季可等人,眼睜睜看著所過之處,敵眾儘皆望風而降,真的沒有耗費一兵一卒,從年久失修的小縣城,到堅不可摧的府城,統統全部歸降。

他們頭一次見識到,原來攻城掠地,可以如同探囊取物一樣容易!

一襲白袍,一匹白馬。

千軍萬馬,儘數歸降!

何等威風!

夏琮幾人,都是從京城精挑細選出來的,各個都算得上是天才,自幼也都飽讀兵書,因此遇到戰事自然都有自己的想法。

他們從一開始,就不理解自家將軍的所作所為有何意義。

之所以會聽令。

一方麵是因為過硬的素質,他們不同於腐朽的衛所兵,作為精銳,做到軍令如山是第一要素,就算質疑也必須要嚴格執行命令。

另一方麵,是陳將軍四渡洪澤河的實在驚豔,他們耐著性子,想要看看最後會怎麼樣。

結果……

便是如此!

夏琮幾人無一不是心服口服,恨不得跟著歸降的敵軍一樣五體投體。

隻不過,即便他們一直跟在將軍身邊,也做不到完全理解其中的法門。

相對而言。

路書華幾人親身體會過四渡洪澤河的震撼,情緒上的波動相對而言要小很多,但他們不是不震驚,隻是震驚到有些麻木罷了。

“降的是不是太快了?”

謝思述騎馬追上來:“大人,很多地方都沒有留多少看管降卒,會不會根基不穩?”

“快麼?”

陳三石反問。

一點都不快。

這才是正常的!

首先,不是所有的兵卒,都跟他手下鄱陽的弟兄一樣有【陷陣死誌】,絕大多數人守城隻不過是因為無路可退,這就叫做守城的寧死不屈之勢。

可當大盛釋放降卒招搖過市之後,這股守城之勢立馬就破掉大半。

緊接著,就是每到一處開倉放糧,得到百姓的擁護,在百姓不幫忙的情況下,守城的難度就會倍增,更彆說有些地方因為打仗,征糧食實在太多,百姓餓肚子,一聽到大盛官兵要來,直接就造反。

最後。

很多城池裡不光有外地的營兵,也有很多當地的駐軍,這兩者本來就不是一條心。

對於外地兵來說,就算打輸也不用承擔任何後果,甚至可以放下兵器回家過節,就跟沒來過一樣。

對於當地駐軍來說,就算開城,他們的家眷也會安然無恙。

輸贏都一樣,為什麼要拚命?

有時候兩者發生矛盾,另一方就會製造內亂。

種種相加之下,根本就沒有不投降的理由。

至於謝思述擔憂的,招降的太快會不會導致不穩,就更加是杞人憂天。

主動歸降和陷入包圍被迫投降是兩個概念。

開城之後。

城裡的守軍是可以自行離開。

這些陣卒人微言輕,再加上人數太多,就算逃回慶國境內也是法不責眾,不會拿他們怎麼樣。

但是下令打開城門的將領呢?

他們真的,敢回去嗎?

回去以後,慶國還敢再用他們嗎?

既然回去沒有前途,搞不好戰後還要遭到清算,將領們真的會回去嗎?

不會!

不僅不會,他們後麵還要儘可能的反過來幫大盛鎮守城池!

很簡單的道理,降一次或許可以是無奈之舉,但沒有人會容忍反叛兩次的將軍!

就如同當初在明州。

董安麾下的副將李天成等人,明麵上沒有懲罰,可實際上他們現在人在什麼地方,又有誰知道?

更彆說,還有類似於李知縣的底層官員,他們會是大盛朝最瘋狂的擁躉!

“全軍休整一夜!”

陳三石下達命令。

他進城以後,以巡視為借口,騎著千尋到處逛了逛,最後在一座送子觀音廟裡,找到幾名偽裝成和尚的香神教徒。

當天夜裡,他就再次潛伏回來,把幾名教徒悄無聲息地殺掉,然後用玄珠取走香爐當中的香火玄氣。

每次進城,他都會找一下。

萊州境內最多的,就是送子觀音廟,香火十分鼎盛,當地老百姓說十分靈驗,懷不上孕的女子隻要一去,沒過多久準懷上。

至於原因嘛……

在菩薩像的後麵,有一條密道通往地下,那裡有一張床,每天夜裡床邊都會有七八個大和尚……

香神教的活,是真的多。

為了誆騙香火,什麼手段都用得出來。

陳三石找了處荒廢的宅子,在裡麵先是練槍,然後拿出玄珠修煉劍氣術。

【術法:劍氣術】

【進度:688/1000】

一路走來,沒少收集香火,隻是消耗的速度實在太快,恐怕還要再收集好幾座小廟的香火,或者一座大廟才能夠小成。

昭通府。

是萊州最大的城池,裡麵的觀音廟也是最大的,以前不少其它府、縣的百姓甚至會千裡迢迢去參拜供奉。

這是私人好處。

從大局來說,昭通府也是重中之重。

如今萊州三十六府,已有二十七府歸降,剩下最後的九府都是硬骨頭,其中以昭通府為首,守將鄧豐名氣很大,很難拿下。

但相對應的,隻要把鄧豐拿下,對於慶國的士氣就又會是一次重大打擊,其餘八府就會徹底崩潰,立馬跟著出城投降。

這之後,大盛才有機會收攏兵馬,應對接下來戰場的局勢。

仍舊不容樂觀!

除此之外,這一路招降有一點是陳三石感到意外的。

那就是他的名字,出乎意料的好用!

誰也想不到。

當初攜民渡河,能帶來這麼大的影響。

投降的二十七府,起碼有十座府邸是百姓造反導致內亂無法守城,陳三石這三個字起到的作用起碼在三成以上,這也是大勢的一種。

“玄珠裡的香火基本上得到多少消耗多少。”

“但是……”

“白色的玄氣倒是越來越濃鬱。”

他看著手中的玄珠不禁陷入沉思。

從梅子縣開始。

幾乎每到一個地方,白色玄氣都會增加幾分,基本上和他們戰線推進的速度一樣。

莫非……

是大勝之勢,能夠轉化為玄氣?

感覺是,但又不是。

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陳三石暫時顧不上去仔細考慮,因為不知不覺間,天已然大亮,他們馬上就要再次出發。

這一次的目的地是,昭通府!

時間不多了!

綠嶺山的大軍馬上到。

必須用最快的速度,讓昭通府開城投降!

硬骨頭,也要啃!

……

永樂府。

“混賬!”

唐王李恭看著送來的戰報勃然大怒,直接把桌子上的烤肉連同飯菜全部打翻:“短短三十天!二十七府全部歸降?!

“降卒五萬人!

“這五萬人,就算是伸著脖子讓盛人去砍,也要砍上三天三夜!他們就這麼一箭不放的開城投降?!”

“這是姓陳的走到哪裡,哪裡就開門恭迎嗎?

“你們確定這是在打仗,不是姓陳的巡視他的地盤?荒謬,簡直荒謬至極!”

“確實荒謬。”

副將愁容滿麵地說道:“很多城池的將領不光自己投降,投降之後還主動去當說客,勸說其他城池的弟兄投降,慢慢下來,投降就成了一種大的風向,止都止不住。如今,陳三石率領玄甲軍,已經直奔昭通府而去。”

“隻要昭通府不丟,就還有挽救的餘地!”

李恭很快冷靜下來,他用筷子指著輿圖:“包括昭通府在內的餘下九府守將,要麼是鄧豐的故舊,要麼是十分尊崇鄧豐,隻要鄧豐不降,其餘人就斷然不會降!”

“那就沒問題。”

副將篤定道:“鄧家七世忠烈,當初大慶開國時就是首功之一,誰投降,鄧將軍都絕對不會投降,我這就去信給他,令他再堅守最後二十日,短短二十日而已!”

“快,快去!”

李恭催促道:“另外,通知南徐國朝著虎牢關開拔吧。”

“好。”

副將一邊吩咐人寫信,一邊擔憂道:“王爺,之前你不是擔心南徐獅子大張口……”

“如今看來,不掉塊肉是不可能了。”

李恭冷笑道:“但是這塊肉,不能出在我們身上。隻要昭通府不丟,我等三麵夾擊之下,未必就不能擊潰孟去疾部,到時候,就不單單要收複萊州失地,我要一舉攻入盛國境內!”

“是!”

……

昭通府。

城外。

大盛軍營。

“二十日內,連下二十七府!”

曹樊看完戰報,目光中滿是藏不住的驚訝和嫉妒:“他是怎麼做到的,為什麼仗還可以這麼打?先是四渡洪澤河,然後是千軍萬馬避白袍,為什麼,他總是能夠以一種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達成戰略目標?”

“世子殿下,你無須擔心。”

崔從義冷靜地分析道:“先前的一座座城池,聽起來雖然嚇人,但是各個城池裡的主將,不過都是土雞瓦狗之輩,投降很正常,換成殿下去肯定也可以,說不定還會更好,畢竟你可是皇孫,說話的份量難道不比他一個參將要重的多?

“接下來的昭通府,才是真正的銅牆鐵壁,固若金湯!

“這個鄧豐更是跟茅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咱們在這裡圍城足足兩個月,什麼條件都開出來了,他畢竟隻是玄象境大圓滿,連侯爵都承諾了,他還不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這樣的人,會投降?!”

“崔將軍說的沒錯。”

沙文龍不屑道:“就剩下二十天的時間,怎麼也不夠用了,咱們就等著姓陳的完不成軍令狀上的任務然後掉腦袋吧!”

“話雖如此。”

曹樊輕聲道:“拿下昭通府必定對於大盛朝和你我都有益處。”

崔從義稱讚道:“世子殿下真是賢良。”

“噠噠噠!”

馬蹄聲響起。

打著“陳”字將旗的玄甲軍裹挾著漫天塵埃,出現在視野的儘頭處。

“他們來了!”

很快,一行人就停在大寨外。

隻是陳三石身為名義上的統領,世子曹樊畢竟是皇孫,身份是尊貴的,但是其餘人,竟然沒有一個出來迎接,反而都坐在大帳之內,甚至連他進來以後也沒有站起身行禮。

“崔將軍、沙將軍!”

夏琮拿著長槍,質問道:“陳將軍是永樂府以外的統領,你們怎麼能如此無禮?”

“統領隻是下達命令,我們必須遵從而已。”

沙文龍不屑地說道:“他一個參將,也配讓我們行禮?”

“你們……”

夏琮想反駁,但是在陳三石的示意下住嘴。

“幾位。”

陳三石平靜地問道:“情況如何?”

“按照你說的做了,沒有任何作用。”

崔從義說道:“陳參將,我可要提醒你,時間不多了!前方慶國的援軍,距離綠嶺山可是越來越近了。實在不行的話,現在立馬攻城,說不定還來得及。”

“崔將軍。”

陳三石下令道:“你親自去城外勸降,這一次要態度強硬,告訴他們十五日內如果再不投降,我們就不會再機會,屆時征調大軍來”

“十五日?要給他們這麼久?!”

崔從義費解道:“陳參將,慶國援軍再有二十天就能抵達,他們萬一不降,你是準備用最後五天的時間攻下城池嗎?!”

“攻城?嗬嗬!”

沙文龍哂笑起來:“五天時間,恐怕撤退都來不及!等到慶國大軍一湧而入,我等向前不可進取,向後沒有退路,還要麵對二十萬大軍夾擊,到時候,就等著兵敗如山倒吧!”

“沙將軍。”陳三石麵無表情,“你們說誰兵敗如山倒?”

“嗬,還能是誰?”

沙文龍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是我們!”

“崔從義、沙文龍!”

陳三石驟然間提高聲音,好似晴天之上忽然炸響雷霆霹靂。

他的語氣更是變得溫度極低,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好似一柄寒冰凝結而成的利刃,刺在在場每個人的耳膜之上,落地可聞。

“念在你們兩個,畢竟是我大盛朝的大將,又是我的前輩,對於你們的無禮,我可以不計較!

“但是誰要是再敢說‘兵敗如山倒’之類,喪我軍威,搖我軍心的言辭,本將就要行使假節鉞之權,砍了你們兩個人的腦袋!”

“你、你說什麼?!”

沙文龍大怒:“老子說的難道不是實話?鄧豐不可能投降,你再在這裡耽誤十五天,接下來怎麼辦?”

“來人!”

陳三石冷冷道:“把沙文龍給我拖出去砍了!”

“遵命!”

趙康等人紛紛拔刀。

他們一群煉臟武者,竟然是絲毫不懼地朝著玄象境界大將圍了過去。

“陳三、陳參將!”

沙文龍想不到這小子敢玩真的,他高聲質問道:“你有什麼權力殺我!”

“令牌在此,如何殺不得?!”

陳三石高高舉起令牌。

“你,我……”

沙文龍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搞得語無倫次,他下意識地去想要拿刀,但是知道眼下還不算嚴重,既沒有真的抗命,也沒有做出太過分的事情,實際上罪不至死,還有辯解的機會,但要是一拿刀反抗才是真正的死罪,最後硬生生地控製住怒意,任由幾個區區煉臟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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