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樓,三樓。
蘇明妝已趁錦王進一樓時,讓人把窗上草簾拉下,她則是透過草簾縫隙向外看。
「雅琴,雲舒。」
「奴婢在。」
「你們兩個,一人守著三樓直通一樓的樓梯,任何人不得使用那個樓梯。
另一個人順著主樓梯下到一樓,彆去書鋪前廳,直接去廚房,然後傳話給錢掌櫃說,任何人不得透露我的行蹤,任何人不得到三樓來,兩條樓梯,都不行。」
「是,小姐。」兩人收到命令,立刻齊齊出去忙了。
王嬤嬤擔憂道,「小姐,我們的馬車停在後院,要不要讓習秋駛走?」
蘇明妝凝思片刻,道,「錦王的馬車若離開,可以駛走。錦王馬車不離開,不要輕舉妄動。」
「是。」王嬤嬤雖然接了命令,卻依舊一頭霧水。
裴今宴目光複雜地看向她,欲言又止,最後走回座位,喝起了茶。
房間內一片安靜,一種緊張氣氛蔓延,雖然眾人不解小姐為何會這般忌憚丶躲避錦王。
蘇明妝又在草簾後看了一會,見錦王馬車沒有離開的意思,廣袖之下,纖細手指逐漸收攏,攥成了拳。
王嬤嬤輕聲道,「小姐您去休息吧,奴婢在這就行。」畢竟國公爺還在呢,小姐這麽晾著國公爺,不太好。
蘇明妝點了下頭,「辛苦了。」
「奴婢應該的。」
蘇明妝回到了座位,剛要拿茶杯,卻被裴今宴攔住,「茶冷,我給你重新倒一杯。」
「不用,我不想喝熱茶。」
裴今宴見女子堅持,便也沒攔,看著她拿起茶杯,賭氣一般把溫冷的茶水一飲而儘。
隨後,兩人相對無言。
好一會,蘇明妝低聲道,「我隻是不讓我的人進出,不限製你,你若想走,就從主樓梯走。」
裴今宴垂眸片刻,開口道,「你恨他?」
「談不上。」
「那就是怨他。」
蘇明妝抿了下唇,「……也不是,我和他沒關係。」
「你看他的眼神,有溫度。」
「?」
蘇明妝一愣,疑惑地看去,「什麽?」
裴今宴沉默——他突然覺得,自己不應該說這些,也沒資格說。
她想愛誰丶想恨誰,是她的自由,他有什麽權力置喙?
就算兩人成親丶就算他被她陷害,但現在她做的一切已經將功贖罪。
尤其是母親病情,他知道,母親身體能恢複得這麽快丶這麽好,全因為她!
不說彆的,隻說這救母之恩,他就自願被她冤枉十次!
「……沒什麽。」
好奇心,算什麽?
沒好奇心,人也不會死。
但裴今宴不問,蘇明妝卻追問,「你說的溫度是什麽?我眼神有溫度?什麽溫度?」
無奈,裴今宴隻能講解道,「具體……我也說不出,隻是覺得你看他的眼神,與看我的眼神不一樣。」
「為何不一樣?」蘇明妝努力讓自己表現得平靜,實際上內心驚慌。
裴今宴苦笑,「具體我也說不出,隻是一種感覺丶或者主觀判斷,也許是我看錯了。」
蘇明妝目光咄咄地盯著男子,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