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上,蘇明妝因運動稍微漲紅的臉,已經轉為蒼白一片,眉頭緊皺,眼神緊張。
王嬤嬤急忙道,「習秋,快扶小姐下馬!」
追上來的習秋急忙從馬上跳了下去,去扶搖搖欲墜的小姐,雅琴等人也衝上去幫忙。
王嬤嬤一邊讓習秋把兩匹馬遷走,一邊讓人搬來椅子,一邊扶著麵色蒼白的小姐,焦急道,「小姐,您到底有什麽心事?就不能和奴婢說說?再這樣下去,憋壞了怎麽辦?」
人多力量大,不僅有人搬來了椅子,還有人拿來了傘。
蘇明妝坐上椅子,閉上眼,「嬤嬤,你讓她們……走遠一些,我想靜一會。」
「那奴婢在這陪您行嗎?奴婢擔心您!」王嬤嬤聲音帶了哭腔。
「……嗯。」
扔下一個字,蘇明妝便沒再理會外人,陷入自己的痛苦思緒中。
她……是真的不想去學士府,因為去了,就大概率會見到錦王。
如果可以,她一輩子都不想見錦王!
或許一切還未發生,那個夢隻是個夢,但夢中的錦王……她真的……恨之入骨!
恨不得把他挫骨揚灰!
哪怕夢中的裴今宴經常折磨得她痛不欲生,她卻不恨裴今宴,因為她知道他對她隻是對她以牙還牙的報複。
她若不主動招惹,他便把她當成透明人;她興風作浪,他便讓她痛不欲生!
她陷害了裴今宴的名譽,又把老夫人氣得舊疾複發丶連連吐血,裴今宴隻是用手段讓她痛苦,卻沒要她的命。
後來兩人和離,也是她背叛他在先丶給他戴綠帽子在先。
所以她不恨他丶也不感激他,在她心中,裴今宴隻是一個路人甲,於生命旅途中匆匆擦肩而過,隨後彼此消失於人海,再不相見,心中也不會有絲毫漣漪。
她對裴今酌是恨,因為夢中她陷害的是裴今宴,並未招惹他,他憑什麽向她父親報仇?即便他是為兄長報仇,但冤有頭債有主,她還沒死,為何不直接報複在她身上?
而且,自從她使手段,把裴今酌送到西北戰場,消除了未來隱患,對裴今酌的恨意也就放下了。
夢畢竟是夢,裴今酌變成邪相丶攻擊父親一事,畢竟還未發生。
確定未來一切不會發生後,裴今酌也就成為她人生旅途中的路人乙,以後沒必要再有交集。
唯獨對錦王……
哪怕她努力說服自己,那隻是個夢,這個世界的錦王還未對她做什麽丶她也不允許錦王對自己做什麽,但心中恨意依舊無法磨滅半分!
她不敢回憶起錦王,這兩個月,她也努力回避這段記憶。
隻要一提起錦王,她心底那團怒火便如熊熊烈焰般瘋狂燃燒,幾欲吞噬她的理智丶占據她的身體!
那怒火似要將她徹底點燃,驅使她不顧一切地去找到錦王,當麵質問他 —— 為什麽?
為什麽在她如瘋子般在國公府肆意亂咬,如落水狗般被京城眾人無情譴責之時,他會出現在她麵前?
為什麽他要溫柔與她說話,耐心聆聽她的痛苦,還誇獎她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子?讓她傻傻地誤以為,自己已然得到了救贖!
為什麽當她決定向裴今宴報仇丶惹裴今宴生氣,求錦王幫忙陪她演一場紅杏出牆的戲碼時,他竟然會同意?
這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