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氏見蘇明妝變了臉色,急忙勸慰道,「你彆緊張,無論出什麽事,我都不會怪罪於你。此事決定權在今宴,與你無關。」

蘇明妝一愣,「出事?」

嚴氏也一愣,「聽說今宴著急回來,和你說完又立刻趕回宮,難道不是因為你們密謀之事?」

「……」

蘇明妝有些懵——老夫人怎麽不按套路出牌?按照道理,老夫人應該被嚴氏姐妹煽動,跑到她這來發脾氣才是。

嚴氏見素來伶牙俐齒的小姑娘神情木然,閉口不言,更是焦急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你老實和我說……你是不是擔心我的身體?放心,我身體恢複良好,沒你們想的那麽脆弱。」

蘇明妝心中道——您要不要照照鏡子,看看自己臉色有多白?

「您誤會了,什麽都沒發生,我們還想到了個法子。」隨後,便把事情前前後後講了一遍。

嚴氏聽完,吃驚道,「這些……都是你想到的?」

「呃……也不全是,算是晚輩和裴將軍一起想的。」她剛被裴今宴誇了一頓,總不能還讓人家娘親也誇上一頓吧?

嚴氏又如何看不出女子這點小心思,眼神中滿是驚愕與驚豔,「你從前,就是這般足智多謀丶秀外慧中?」

「……」

果然,蘇明妝擔心老夫人也誇她,故意把功勞扣一半在裴今宴頭上,但最後,還是被誇了。

她為何不喜歡被人誇獎?

不是不喜歡,而是不習慣。

從前她聽過誇獎,但要麽是父母溺愛,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誇獎;要麽是奴仆討好……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誇獎。

真正發自肺腑的誇獎,是最近才聽到一些的。

聽到後既沾沾自喜,又暗自羞愧,覺得自己不值這般誇獎,

更不知如何應對。

從期待到慌亂,最後變成了逃避——乾脆彆讓大家誇了。

嚴氏見小姑娘臉紅,覺得可愛得緊,很想親近,又不得不與之保持距離,「是啊,蘇家人才輩出,蘇學士最疼愛的小女兒,又如何是平庸之輩?」

蘇明妝急忙搖頭,認真道,「不是!和我是哪家人沒關係,是讀書的功勞!也可以說是老夫人的功勞,正是因為您那套深入淺出的釋本,才讓我快速理解文章的意思,進而進一步悟出其中道理。」

嚴氏也看出來,蘇小姐羞於被人誇獎,便笑著點了點頭,並未多言。

但真誠欣賞的眼神,表明了一切。

「最近在讀什麽書?」

蘇明妝將最近讀的書說了出來,「晚輩羞愧,最近玩物喪誌,疏於學習。」

嚴氏好奇問道,「玩物喪誌?練武?」

她很好奇,想知道這般聰慧的姑娘,平日裡喜歡玩什麽。

「呃……練武也練的,但主要還是……繡荷包,」蘇明妝突然想起自己是有夫之婦,便又解釋道,「晚輩這是準備給家人繡的荷包,母親丶父親,兄長嫂子他們。」

嚴氏笑意加深,點著頭。

蘇明妝莫名汗顏,尷尬地摸了摸額頭,「快……做完了,等做完後,我會繼續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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