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了一夜雨的街道霧色深沉,黑黃色的警戒線包圍整條街道。
一具具死狀淒慘的屍體被調查員從宅邸中搬運出來,擺在空曠的草坪上,腫脹發白的眼角掛上清晨的露水。
帶著下屬守在街道旁的警長拉開警戒線,讓黑色汽車開進來。
亨德利推門下車,早早等在宅邸門口的負責人一路小跑,來到他麵前。
“監察官先生!”
“情況如何?”
他臉上的黑眼圈又重了不少,一刻也沒停留,徑直往宅邸中走去。
負責人跟上他的腳步,低聲彙報道:
“死者一共有24個人,除了房主本人,其他23個人都是這裡的守衛。”
“有幸存者嗎?”亨德利按照程序問了一句,但心裡並沒抱什麼期望。
“有,而且還不少。”
“哦?”他略微放緩腳步:“是誰?”
“幸存者一共有四十七個,其中有四十六個是宅邸中的廚師、傭人,還有一個是薩福克藝術學院的在校生。”負責人嚴謹道。
“薩福克藝術學院的學生?還有這麼多幸存者,看來這些人還不是那麼極端。”
亨德利沒在這方麵多費時間,直接在負責人的指引下走到了發現屍體的地方。
青翠的草坪被屍體壓得低伏下去,尖端掛著凝固的血滴,石板路被染上一片黑紅色,濃鬱的血腥氣混雜著泥土和草地的氣味鋪麵而來。
大部分屍體在勘察之後已經被調查員搬運出去,此地隻留下澤諾尼的無頭屍身。
他跪倒在石板路上,手裡捧著自己的頭顱,背後的牆上是一串血液書就的單詞。
——開膛手傑克。
“開膛手傑克……”亨德利目光一凝:“是最近鬨出了不少事情的那個連環殺人犯嗎?”
“沒錯。”負責人向監察官講解道:“在幾個星期前,這個叫做‘開膛手傑克’的連環殺手突然出現在東倫敦,殺死了一個叫做伊文思的罪犯,隨後一直在東倫敦範圍流竄作案,死者都是在警察廳有懸賞的幫會分子,在當時,我們就懷疑他是一個‘非凡者’,但是暫時抽調不出人手去調查,隻能交給警察廳。”
“他和這個候選議員是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負責人遞給他一份報告:“根據現有的情報推測,這個叫做澤諾尼的候選議員,為了掩蓋自己的‘黑曆史’,雇傭殺手謀殺了自己的私生女,而那個殺手冒用了‘開膛手傑克’的身份,還殺死了其他幾名娼妓作為偽裝。”
“嗬,死的倒是不冤枉。”
亨德利冷冷地笑了一聲,接過紙質報告閱讀。
“‘特佩什莊園凶案’……由偵探洛廉偵破,死者是傑克·阿諾德,傑克?”他神色莫名地往後翻頁:“參與‘開膛手傑克’案件調查的警察廳代表是白教堂執法隊的督察,亞倫黑斯廷斯,而作為顧問的是赫爾曼和洛廉偵探。”
“這名洛廉偵探會不會有什麼問題?”負責人對這些信息很清楚。
“我早上見過他。”
亨德利搖了搖頭。
“隻是一個普通人。”
“那應該和他沒有關係。”
“不。”亨德利強調道:“必要的程序不能少,等‘大清剿’之後,組織人對涉及的所有人員都進行一遍調查,絕不能漏掉一個!”
“明白了,監察官先生。”負責人擦了擦冷汗。
“帶我去戰鬥的地方看看吧。”亨德利沒多停留,跟著負責人來到了澤諾尼的臥室。
房間中一片狼藉,四處是灼燒和切割的痕跡,牆上的精美畫作在火焰中化作一片殘骸,木製家具幾乎被焚燒殆儘。
亨德利的目光嚴肅了不少。
“戰鬥的兩方至少已經站在‘能位術士’的頂端,如果是不善戰鬥的術士,位階還可能更高。”
他走到一片焦黑痕跡前蹲下來,伸手沾了一點汙漬,瞳中幽綠色的“靈性”開始顯露。
“轟鳴之皮,夜焰,還有幾個不知名的‘術式’……”亨德利皺了皺眉:“為什麼基本上都是中低序列的通用術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