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宴之事,不過兩日,便沒了後續,懷南王府向各位應了請帖的夫人致歉,說這賞花宴又不辦了。
鬨了這麼一場,半點水花都不起,留下的,隻有眾人對懷南王府以及顧悠的各種猜測議論,而且都不是什麼好言論,可見如今的懷南王府的地位。
再過兩三日,便到了陸四爺殺妻案開堂問審的日子,謝宜笑安排了幾個護衛陪同明鏡前去,又讓木管事陪同自己。
而她自己,則是應了曹絲錦的邀約去逛街。
二人先是去了西子閣取一些脂粉,然後又去布莊看一看新布。
“府上以前積攢的布料並不多,碰見好的,就要多拿一些,以後要用的時候也可以拿出來用。”曹絲錦微微歎息。
長寧侯府以前是周氏當家,家裡的各種東西,雖然不缺,卻也是沒有什麼積攢的,日後若是要急用怕是沒有,曹絲錦見到有好東西,又會存一些,像是布匹這些,又不會壞是不是。
“這一匹緙絲可真好.....”曹絲錦摸了摸那一匹青底金菊的緙絲,眼中儘是滿意,“回去了,給祖母做一身衣裳,她老人家穿這個最好了。”
“世子夫人眼光真好,若是貴府的老夫人穿上,自是最氣派好看了。”
世人言‘一寸緙絲一寸金’,雖然並沒有這麼誇張,但貴確實也是真的貴,在布料之中屬於頂級珍品,便是在這一家大布莊裡,這緙絲布料一季也不過是三匹,可見珍貴。
平日裡有許多人來問,但能買的人家是少之又少,而且便是買得起,許多人都買不起一匹,隻能買做一件衣裳的布料。
“這匹紅底牡丹的也不錯。”
謝宜笑伸手摸了摸,上頭的牡丹花栩栩如生,雖然她偏愛素淡一些,但也知曉這布料的好,不知道織娘花了多少心思織成的。
“確實是不錯。”曹絲錦點頭,她也很喜歡這匹,“那這兩匹都要了。”
“啊?”店員懵了一下,“兩匹都要?”
曹絲錦微微挑眉:“怎麼?難不成我不能兩匹都要嗎?”難不成是覺得她付不起這個錢?
“不是不是?隻是這一匹紅色的,懷南王府那邊定下了,隻是這幾日都沒有來拿,世子夫人若是喜歡這樣的,趕明兒便讓繡娘做一匹,不過您也知曉這緙絲不易,少不得要半年的時間。”
曹絲錦撇嘴:“那就算了。”
她可不想和顧悠穿一樣的。
她在顧知軒那裡知曉了關於顧悠的事情,對於顧悠是極為厭惡的,不過是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孤魂野鬼占據了她小姑子的身體,害得長寧侯府一家為之痛苦難過。
正在這會兒,便又有客人從大門口走了進來,有人開口道:“管事,我們懷南王府在這裡定的那一匹緙絲呢?快拿出來給我們夫人瞧瞧。”
夫人?
懷南王府的夫人還有哪個?
謝宜笑與曹絲錦對視一眼,抬眼往門口看去,正好是看見顧悠與廖竹音領著幾人走了進來。
謝宜笑微微挑眉,有些詫異,這兩人怎麼又混在一起了?不是鬨掰了嗎?
“貴府定的布料在這邊呢。”管事覺得事情有些不妙,趕緊讓人將布匹取來,生怕這雙方對上,然後在這裡大打出手。
“喲,原來是懷南王府的顧夫人。”曹絲錦輕笑,“懷南王府這些年積攢的家底可是真不少,顧夫人的日子也過得真好。”
懷南王府都到了這個境地了,空有爵位與俸祿罷了,竟然還出門買緙絲做衣裳,看來真的是很有錢。
“是你們?”顧悠臉色微變,心道,真的是冤家路窄。
“可不是我們嗎?看來顧夫人還記得我們。”曹絲錦又笑,“你們倆湊在一起,確實是極為相配,如今都美夢成真,與心愛之人在一起了,當真是要祝福二位。”
這話委實是紮心,這兩人鬨騰了這麼久,廖竹音放著好好的嫡妻正室不做,為了情郎拋夫棄子給情郎做妾,顧悠鬨了這麼久,名聲狼藉世人唾棄,便是說嫁了人,可世人也不承認,隻當她是懷南王的侍妾。
“你住口!”廖竹音聞言臉色一紅,惱恨得都要跳起來了,“休要胡言!”
曹絲錦臉色一變,斥責道:“你算是什麼東西,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侍妾,也配與本夫人這般說話,你家主母沒有教你做妾的道理嗎?”
妻就是妻,妾就是妾,在人情往來裡,從來都是正室嫡妻,沒有哪家的侍妾蹦出來的亂吠的。
廖竹音臉色都要綠了,眼睛都紅得滴血。
妻妾之彆,自從她進了景陽侯府之後,便嘗了個遍。
上有沈明珠這個嫡妻打壓讓她端茶倒水伺候,下還有婢女家仆不屑不敬,連同外麵的人,同樣都是對她鄙夷至極。
後來北亭侯府被奪爵,沈明珠沒了侯府娘家為倚靠,她以為景陽侯府就會讓司雲朗與沈明珠和離,到時候她便可以扶正,如此也算是苦儘甘來。
可她卻沒想到,便是北亭侯府倒了,那沈明珠仍舊能坐穩景陽侯府大少夫人的位置。
而她,終究隻能為妾。
顧悠臉色也不好,她站在廖竹音麵前,對曹絲錦和謝宜笑道:“你們二人何必這般咄咄逼人。”
便是廖竹音委身給人做妾,顧悠也是很震驚的,也想讓她早日離開,可她的姐妹輪不到彆人來欺負。
“咄咄逼人?”謝宜笑挑眉,問她,“這個詞用在顧夫人不是甚佳,懷南王府的諸位妾室可就要被顧夫人逼得沒有活路了。”
“你!”顧悠臉色大變,看向謝宜笑的目光都要殺人一般。
她以前不想和懷南王在一起,自然是不在乎這些侍妾,可如今他們在一起了,她便容不下這些侍妾,不過是一個自甘墮落的女子,既然不要臉做了人家的侍妾,那被拋棄也是怨不得旁人。
這些人還說這些風涼話,當真是見不得她好。
“你什麼你,顧夫人,廖姨娘,你們這見了王妃,不行禮還敢出言不遜,以下犯上,這可是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