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楓還不知自己被人嫌棄了一遍沒有本事,他左等右等,終於見到了明鏡。
明鏡知曉他今日一大早就堵在定王府門口,就是為了要見她,不免有些無語無奈。
“顧三公子,我先前就與你說得很清楚了,你不必......”
“先前是說得很清楚,我知曉,善姑娘無意成親,不願耽擱我,可我也說過,一切都是我自願的。”顧知楓麵上還有些淡淡的笑容。
“我也知曉我諸多糾纏,予善姑娘造成許多困擾。”隻是他喜歡這個姑娘,看著她處境艱難,自己卻置身事外,他實在是做不到。
便是他真的幫不上什麼忙,也希望能站在她的身邊,與她共擔一切。
如此,什麼樣的結果,他也無怨無悔。
謝宜笑讓人給他遞了消息,說明鏡今日便會跟隨大理寺一同,為她母親開棺,以查驗當年死亡真相,之後明鏡會將母親的屍骨遷出陸家,重新安葬。
知道這件事,他便呆不住了,昨日他便想過來,隻是擔心被趕走,隻好今日早早地過來堵人,反正他今日就是要賴著,趕都趕不走。
若是今日還被趕走了,那他乾脆是死了這條心了,彆想著什麼有情人終成眷屬,他還不如去出家。
說起出家,顧知楓又想起了容辭,這個表妹夫以前就是個念經的,如今這帶毛的和尚都比他能耐,娶了喜歡的姑娘,過著小日子。
哪裡像他,現在的苦巴巴的,隻能死皮賴臉賴在這裡。
“聽說善姑娘今日要為令堂遷墳,我想陪同善姑娘一同過去。”見明鏡想說什麼,他又道,“待過了今日,善姑娘還是不喜我諸多糾纏,那日後我便不會再來找善姑娘。”
明鏡一愣。
顧知楓卻笑了笑:“希望今日善姑娘勿要再趕我走。”
若是她真心那麼不喜歡他,他的傾心愛慕,隻會對她造成諸多困擾,令她不高興,那事情就此算了,也不是不可以的。
這些日子以來,他也想了許多,雖然心中亦有不甘,不願就此放手,可一切皆是他自己一人所期待所強求的,便是最終得了他想要的結果,也不是兩心相喜,並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明鏡愣怔了好一會:“此話,可是當真?”
顧知楓諸多糾纏,她確實是萬分苦惱,她早就說過,她此生不願嫁人成親,隻想這樣安安穩穩地過一世,顧知楓對她有男女之情,她知曉,但她是個冷情冷性之人,也給不了他想要的。
若是他此後再也不糾纏,那對她與他而言,自然是最好的。
“自然是真的。”顧知楓笑了笑,“話已出口,又豈能反悔。”
君子守信,一言既出,便會遵守承諾。
他亦然如此。
“今日我陪同善姑娘一起,如何?”
明鏡還能如何,便是她不同意,他怕是也會賴上來,最終隻能點頭:“那便依三公子所言。”
顧知楓達成目的,麵上有些笑容,心裡卻覺得落空空的。
大約是他難得喜歡上一個姑娘,想與人家姑娘喜結連理攜手餘生,可被人家姑娘拒絕,最終隻能放棄。
不過不管怎麼說,還是她自己過得開心比較重要,至於旁人,那都是旁人強加給她的想法,對她而言,沒有才一身輕鬆。
雙方談好了,顧知楓也順利留了下來。
謝宜笑原本想找他問問到底怎麼樣了,最後想想還算了,機會她也給顧知楓了,他自己沒把握好,那也隻能是他沒本事。
追媳婦這種事,還是得靠自己。
巳時初(9點),明鏡便帶著緗葉顧知楓以及幾個護衛一同出發,去了陸家墓園,等到了那裡,便與大理寺的人彙合。
出了王府上了馬車之後,明鏡便換上了一身素裝,頭上也是乾乾淨淨的。
等到了陸家墓園,下了馬車,便見大理寺的人已經到了,領頭的便是那位趙少卿趙青峰。
雙方見禮之後,趙青峰便問:“既然善姑娘已經來了,那我們便進去吧。”
既然是陸家的墓園,旁人也不好亂闖,這是對先人的不敬,若是硬闖,傳出去了名聲也不好聽,故而還是需要明鏡帶著人進去。
陸家守墓園的是一對三十多歲的兄弟,見到這些人往這邊來了,臉色大變,忙是上前來。
“此處乃是陸國公府陸家墓地,裡麵葬的是陸家先人,諸位來此,是為了何事?”
“我們來的便是陸家墓地。”明鏡掃了他們一眼,開口,“今日我前來,是為了遷走我母親。”
見對方發愣,她又解釋:“我母親善氏婉娘,我乃是她獨女,今日前來為她遷墳。”
二人雖然在此處守墓,但也是不是對外麵的事情一概不知,明鏡與陸國公府的一眾事情已經鬨得沸沸揚揚,他們也知曉。
隻是前來遷墳
“可是陸家這邊不曾派人來說過要遷墳啊,而且這位夫人是陸家的人,自是應當埋在陸家的墓地,怎麼能遷出去呢?”
世人言,女子嫁了人了,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屍骨也埋在夫家的地裡,遷到了外麵,這不是成了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嗎?
“我乃是我母親獨女,她的墳自然是我說遷便能遷了,難不成還需要她那個毒殺她的夫君同意?”
“再說了,我已經上奏陛下,說我母親與陸家的這樁姻緣本事孽緣,可以當作是不作數,她今後隻是善家女,再也不是陸家婦,她的墳也沒必要再留在陸家。”
“你們二人讓開。”
“這......”
“讓開。”明鏡語氣微冷,“若是不讓,便休怪我們動手了。”
二人看了看明鏡帶來的一眾人,並不是他們兄弟二人能對付的,最終隻能妥協,讓他們進去,而後留下一人,有一人進城去陸國公府報信。
陸家發跡不過兩代,圈出來的這一塊墓地葬的人不多,隻有老陸國公以及原配,再有便是善氏了,一眼就能看得見是那一處墳。
明鏡站在孤零零的墓碑前許久,心中不能平靜。
母親死後沒多久她便出了事,除了出殯那日送她入土為安,她再也不曾來拜祭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