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辭不知為何自家夫人這幾日突然熱情了不少,但作為受益者,委實不想去深究其中根源。
明鏡研究了一日,到了第二天傍晚的時候才將奏書送了過來。
“一切便有勞王妃和王爺了。”
謝宜笑接過奏書,查看過沒有什麼問題,這才收了:“明日大理寺要去開棺?”
“是。”明鏡麵上有些輕鬆,“今日我也出去了一趟,為母親重新擇了一塊墓地,就在雲中寺不遠之地,位置也算是不錯,日後母親便在那裡安眠吧。”
等將母親的屍骨從陸家遷出來,那個不知道讓她與母親受了多少痛楚的陸家,便與她無關了。
謝宜笑點點頭:“讓緗葉陪你去一趟,有她在,若是有什麼事情也可以護你一護,你若是覺得辛苦她了,便弄些吃的給她,她就好一口吃的。”
這事簡單,明鏡笑著應下:“那我便去和她說一聲。”
明鏡匆匆去找緗葉,邊上的紅菇問謝宜笑:“王妃,可是要與顧三公子說一聲?”
“為何與他說?”
“顧三公子不是對明鏡傾心嗎?這等時候,顧三公子都不在明鏡身邊,如何能讓明鏡對他有心?”
這些日子以來,明鏡陷入陸國公府的風波裡,也不知是明鏡不願顧知楓相助還是彆的緣故,顧知楓也隻是來看望明鏡,要說幫助還不如木管事幫的多。
不過也是不湊巧,出事的時候顧知楓都不在明鏡身邊。
謝宜笑有些猶豫,不過最後還是點了頭:“那你派個人去長寧侯府與他說一聲。”
就當是為了她這表哥,也當是為了明鏡,機會她提供了,至於顧知楓能不能贏得佳人的心,她可就不管了。
夜裡,謝宜笑將奏書給了容辭,讓他幫忙遞上,容辭打開看了一下,不禁說道:“這奏書遞上去,陸國公府眾人怕是都得發瘋。”
“如今都已經瘋了。”謝宜笑嗤笑了一聲,“也算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自從陸老夫人將‘要將爵位留給明鏡’這樣的話說出口,陸雪鴻已經瘋了,當場險些將陸老夫人掐死,便是後來救了下來,那也是身體虛弱臥病在床。
至今不過是一晝夜的時間,據說已經鬨出不少事了,陸雪鴻逼迫陸老夫人去求見陛下,將爵位傳給他,陸老夫人不願,他便砸了陸老夫人屋子裡的東西。
最後甚至開始自殘,狠狠地捅了自己兩刀,後來又是上吊又是怎麼的,總之沒一個消停的。
陸老夫人最終還是心軟應了下來,今日上午拖著病體準備進宮的,隻是可惜,陛下並沒有見她,讓人將她送回家去。
謝宜笑聽到消息的時候還嗬了一聲,覺得有陸老夫人這樣的長輩,能養出陸四爺和陸雪鴻這樣的兒孫,也是有根源的。
自己太過軟弱無能,沒有一點做長輩的氣勢,又寵溺包容,為他們收拾爛攤子,以至於輕易被小輩拿捏,幾次之後,這些小輩都知道該如何對付她,從而越加放肆。
要謝宜笑說啊,這棍棒出孝子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的,要是真的有這種兒孫,犯一次錯打到他這知錯不敢再犯為止,實在不成,就讓他滾出去吃自己的,多吃點苦,此知道天高地厚,知道什麼該做不該做。
謝宜笑與容辭說了這個想法,然後與他說道:“若是我實在是不忍心下不了手,到時候你來打。”
容辭:“?!”
“我打?”怎麼說著說著,就變成他以後要打崽了?
“是啊。”謝宜笑理所當然。
容辭:“......”
他覺得這崽還是不要生了,這還沒有呢,就已經安排好了不聽話就打人家。
而且她下不了手,難不成他就是個冷硬心腸的,能麵不改色打自己的崽?
“夫人......”容辭無奈歎氣,“你若是再想打崽,小心崽不肯來了......”
“會嗎?”謝宜笑聽這話,心中一陣擔憂,立刻就不說了,她現在就想要個崽,希望崽崽不要計較她剛才說的話,快點到來啊!
容辭見她這樣子,笑了笑,伸手將她抱到懷裡,忍不住親了親她:“不用擔心。”
他們這麼好的家庭,怎麼可能有崽不肯來呢?
“我自然是不擔心的。”她確實是沒什麼擔心,也沒有急迫之心,僅有的,便是真心的期待,期待她與孩子的緣分到來。
待夜色寂靜,夫妻倆少不得乾點生崽崽的事,一番折騰下來子時都過了,洗漱過來,她靠在他懷裡,伸手卷了他的一縷長發。
窗外有蟲鳥鳴鳴,夜風吹來涼涼,簷下的燈籠隨著夜風有細微的晃動,世界安靜安寧,仿佛隻有他們二人。
謝宜笑困得很,卻又有些不想睡,就想這樣靠在他懷裡,感受著此刻的安寧和溫情。
“還不睡?”他伸手撫了撫她的頭發,拍拍她的背。
“我有些不想睡......”她伸出手指勾了勾衣襟,再往他懷裡靠了靠,枕在他的手臂上,感受著他懷裡的溫度和心跳。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如今的一切是不是夢......”
她得到了世間女子所求的所有一切,大約是太過美好,再或者是懷南王與顧悠已經不足為患,少了危機感,她心中反而不踏實。
“怎麼就是夢了?”他貼了貼她的額頭,“你看,我不是在這嗎?與我在一起,難不成你還覺得是夢?”說到這裡,他忍不住一笑,“這怕不是做了春夢......”
謝宜笑聽到這裡,忍不住伸手擰了他一下。
容辭又笑:“你若是還沒醒,我再陪你多做一會夢......”
這事他倒是樂意得很,每每做這事她倒是挺樂意的,就是沒多久就喊累。
最初的時候,他還以為她是真的受不了,後來才發現,這話不能信,信你就輸了,哄她一會兒就好。
謝宜笑伸手捂在他的臉上:“你閉嘴啦,要做春夢你自個做去!”
他伸手將她的手拉下來,放在手心裡捏了捏:“那你現在清醒了嗎?還覺得是夢嗎?”
謝宜笑使勁搖頭:“我清醒得很,絕對不是夢。”
要她敢說是夢,他指不定怎麼折騰她。
這個人心眼也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