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宜笑倒是明白謝珠的心理,她這樣大家氏族教養出來的姑娘,一直都知道自己將來的婚事可能不由己,所以也一直不敢對哪家公子有什麼心思,免得日後徒增傷心。
可如今真正要麵臨這件事的時候,又覺得心中惶惶,理智上知曉,隻要這個人人品沒什麼問題,家世好容色好學習好,她確實是可以嫁了,可心理上對於嫁給一個陌生人,卻也很抵觸。
謝宜笑拍拍她的腦袋,然後道:“大概是你沒想好,若是如此,家裡人真的中意這位盧揚公子,你便先與他認識一下,若是覺得他值得你嫁,到時候再說。”
“家裡總不會逼著你嫁給一個你不願嫁的人的,便是他們都同意了,你自己不願,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真的?”謝珠有些驚喜,她這個小姑姑雖然出嫁了,但是身份尊貴,在家裡也非常說得上話,若是小姑姑不同意,家裡人定然是不會強迫她的。
“自然是真的。”謝宜笑笑得溫柔,“你也聽到她們剛才說的徐狀元與徐夫人的事情了吧,強求終是沒有什麼好結果的,我也希望你日後能過得高興些。”
“不過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這日子也是你要過的,你需得仔細考慮清楚,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才行。”
謝珠茫然地點了點頭,垂下頭來看自己的手,她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自然是會考慮什麼樣的選擇對自己有利。
謝宜笑道:“若是不想回家,便在我那住幾日再回去,就當是陪我了。”
謝珠點頭應下,打算在王府多住幾日,好緩解一下心情,也好陪陪小姑姑,不過她才剛剛在定王府住了兩日,顧瀅便來了。
顧瀅相中了那位探花郎,想要此人做她的夫婿,可是她將此事與江氏說了,江氏不同意,說她隻是庶女,哪裡配得上人家探花郎,那探花郎知曉長寧侯府要將一個庶女許給他,還覺得是在羞辱他呢。
“什麼羞辱不羞辱的,我便是庶女,可好歹也是侯爺親女,堂堂侯府貴女,我能看得上他便是他運道好,怎麼就成了我配不上他了。”
謝宜笑聽著顧瀅劈裡啪啦說了一通,額上的青筋都想跳了,坐顧瀅真的是不知所謂,真的覺得她看上人家江探花是她看得起人家了。
這滿腹的牢騷與怨氣,謝宜笑覺得她還是彆去禍害人家探花郎了,省得這探花郎真的成了下一個徐青亙,好好的前途毀了。
“那你想如何?你家裡人不同意,難不成你還想親自去找人家探花郎自薦啊?你不覺得丟人?”
顧瀅見她生氣了,頓時氣息的萎靡了,她呐呐道:“我哪裡敢自己去找人家,我隻是想讓表姐幫忙說這門親事,便是我是庶女,可我有長寧侯府這樣的娘家,有您這樣的表姐,怎麼會配不上探花郎呢?”
謝宜笑有些頭疼,若是顧瀅是個會能過日子的,她或許還能幫忙說這門親事,畢竟誰人不想自己的姐妹好了,可她偏生是個愛撚酸拔尖處處都愛和人比,見不得彆人比她好的。
這樣的姑娘,嫁人需得謹慎一些,尋一個脾氣好心態好的,若不然早晚也被她酸得心生不平走上歪路,畢竟誰人都不能忍受夫人成天在麵前念叨你不如這個不如那個的。
江探花到底是年輕稚嫩了一些,雖然出色,看著也有大好前程,若是娶了顧瀅,估計得玩完。
“表姐,你說話啊?難不成是那謝家姑娘也相中了江探花,你向著她是不是?”顧瀅急了起來,當下說話也口不擇言。
謝宜笑臉色冷了下來:“原來你是為了這個而來,你放心,謝家沒有看中你想要的探花郎,你趕緊回去。”
原來是擔心她偏心眼,真的是慣得她想上天了。
顧瀅今日前來,求謝宜笑幫忙是真,想要探一探謝珠是否也看中了這位探花郎也是真。
聽到謝宜笑這樣說,臉色也不好,顧瀅頓時也有些心慌:“表姐,我沒彆的意思,就是...就是......”
謝宜笑頭疼:“行了,你趕緊回去吧,你的親事自有你祖母做主,我管不了你的。”
“表姐......”
“趕緊回去,彆惹我生氣。”
顧瀅沒辦法,隻好悻悻地告辭離開,謝宜笑頭疼地灌了兩杯茶水:“真的是,存心來氣我的。”
明心給她添上茶水,勸她彆生氣了:“四姑娘隻是急了,如今在帝城之中,相中江探花的不在少數,她雖是侯府貴女,卻隻是庶女,怕是爭不過旁人。”
“這些人裡也屬阿珠身份最貴,是她的頭號對手是不是?”謝宜笑覺得生氣又無語,“若是謝家真的有意阿珠嫁於江探花,指不定她還要求我讓謝家將人讓給她。”
“她到了現在,還不知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想要過得好一些要嫁什麼樣的人嗎?”
顧瀅這喜歡撚酸拔尖的脾氣,小時候是和姐妹們搶了脂粉搶個頭花,再或者是搶一下長輩的疼愛,可若是她嫁人之後還如此,遲早惹下大禍。
“她若是嫁人,最好是找一個能壓得住她又沉穩性子好之人,不然還不知道如何呢......”
明心道:“這事情有侯爺在,還有顧老夫人在,自然有他們操心,王妃隻是表姐,哪裡管得了這麼多,日後她嫁了人了,王妃若是喜歡,便讓他們多來走動走動,若是不喜歡,便讓他們不要再來了。”
“也是,各人過各人的日子,我管不了所有人。”謝宜笑歎了口氣,暫且將這事情放下。
正在這會兒,有婢女送上拜帖:“王妃,門外有一對姓趙的兄妹求見,那姑娘說與王妃是舊識。”
“姓趙?”謝宜笑有些詫異,“是趙家青然嗎?”不過若是趙青然,門口的人也不會不認得的。
“並非趙少卿家的趙姑娘。”
謝宜笑就更奇怪了,除了趙青然,她還能識得彆的趙姑娘不成,接過拜帖打開一看,麵上微微有些詫異:“原來是她啊?”
明心在一旁好奇地問:“誰人?”
“西子閣那些瓶子上圓滾滾字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