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景陽侯夫人還在想法子如何應對容國公府的怒火,這會兒也都不敢再想,趕緊帶著司雲朗上門賠罪。
“當年的事情都是雲朗一時糊塗做錯了事情,但歸根到底也隻是年少氣盛,少年血氣方剛,這情到濃時難以自持,是他當年不該,是他錯了。”
“可他便是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卻沒有膽子過往容國公府的人頭上扣這種帽子,讓容國公府給他養孩子啊!”
“若是早知她有孕,我定然會將她接去景陽侯府,怎麼會允許她再嫁旁人,雲朗可是我唯一的兒子啊!”
景陽侯夫人真的是恨死廖竹音了,就算是她當年想留下這個孩子,找人頂鍋,難不成就不能找一些簡單一些人家嗎?非要找連景陽侯府都不敢惹的容國公府,現在好了,司雲朗真的是被她害死。
“國公夫人,郡主,我們雲朗真的是無辜的啊!”
景陽侯夫人痛哭流涕,原本得體的裝扮都有些狼狽,她是真的怕了。
如今司雲朗與司雲逸爭世子之位,司雲逸夫婦早已對司雲朗懷恨,若是司雲朗失敗了,父母在的時候還好,若是等司雲逸繼承爵位,他定然是沒有什麼好日子過的。
容國公夫人什麼身份,這位可是郡主,陛下的堂妹,若非是她父親隻是一位王爺,封一個公主都是正常的事情,而且她還是位戰功赫赫的女將軍,但凡是她說的話,陛下都會思量三分。
說白了,隻要不是威脅社稷之事,這位高興,陛下肯定是會同意的。
區區一個世子之位,隻要她開口,陛下就沒有不準的。
“我們哪裡知道她膽大包天,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打容國公府的主意。”廖竹音當年膽子真的是很大啊,她敢這樣算計容亭,也不怕有一日容國公府知道了,連累廖家上下嗎?
容國公夫人喝著消暑茶,聽著景陽侯夫人哭訴,責罵廖竹音,司雲朗則是跪在屋中,連頭也不敢抬一下,看樣子也是喪裡喪氣的。
聽了半天了,覺得實在是沒有意思,抬了抬手放在身前,然後道:“行了,彆哭了,一把年紀的哭成這樣,還以為是我欺負你了。”
景陽侯夫人與容國公夫人年歲差不多,這會兒也不年輕了,為了兒子又是哭又是求的,也實在是有些可憐。
景陽侯夫人擦了擦眼淚,然後又道:“隻要您答應不為難雲朗,要什麼樣的賠禮和補償,景陽侯府都是答應的,雲朗也是您看著長大的兒郎了,這些年也遭了這麼多罪,也是老天爺在懲罰他了。”
雖然說容亭被坑,給彆人養了十幾年的孩子,可司雲朗也是因為失憶流落漁村十幾年,打漁為生養家糊口,說起來也是很艱辛。
“不過到底是我們對不住容國公府,我們願意出五萬兩銀子,一個是給予容晴這些年的花銷,餘下的,便當作是賠罪......”
“你當我們是缺錢的嗎?”容國公夫人將茶盞輕輕地振在桌麵上。
她隻是覺得膈應,養了這麼多年了,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這心裡也是有責任和感情的,現在發現竟然不是容家的血脈,而是一個野種,舍棄了有點心裡過不去,繼續認著也心裡膈應,實在太惡心人的。
這哪裡是錢能平息的?
容家像是卻這點錢嗎?
“要不七萬......”景陽侯夫人臉色都有些發白,“容國公府確實是不缺錢,可如今你們家老三也過繼出去了,若是有了這筆錢,他這一輩子也能過得寬裕許多,就當是我們司家多謝他養了容晴,也是為他賠罪。”
“您也知道,這事情委實不大光彩,所以我們司家也不會認下容晴,當然,我們也無需容家認下她,先前我已經與廖家說好了,廖家離開帝城的時候會將廖氏母女一並帶走,不會再打擾容國公府的!”
“廖家要離開帝城?”容國公夫人有些詫異,廖家不是死都不願離開帝城嗎?她還打算逼著他們趕緊滾了,倒是沒想到他們自己要離開。
景陽侯夫人點頭:“自然是要離開的。”
容晴之事事發,廖家也自知是得罪了容國公府,若是不離開,定然也沒有什麼好下場,不說容國公府會不會親自動手,那些討好容國公府的人都能將他們給撕了,到時候他們還沒處說理呢。
明氏在一旁卻道:“七萬兩,是不是有些少了,在這裡都是知道內情的人,我也不怕說,當年廖氏知曉自己有孕,設計了我家三叔,逼得我們三叔為了負責,不得不違抗父母也要將她娶回來。”
“當年我家三叔為了娶她,可真的是跪了三天啊,世人都道他癡心,可誰人知曉他隻是要負起一個作為男子的責任,可他哪裡知曉,這原本就是旁人為他設下的局。”
“廖氏嫁過來之後,便一直拿此事要挾他威脅他,說她自己原本是要為司大公子守節的,可因為我三叔欺辱了她,讓她失貞,她無奈之下隻得嫁人。”
“我家三叔有半點不如她的意,就對我家三叔非打即罵,說是我家三叔害了她一生,讓她辜負了她心愛的郎君,另嫁他人,玷汙了她的愛情。”
“便是連夫妻同床共榻,她怕是都覺得我們家三叔玷汙了她,十幾年來恨我們家三叔入骨。”
“我們三叔何其無辜啊,任由她這樣算計,還要被她這樣恨著,十幾年來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這一生都要被她毀了!”
景陽侯夫人冷汗都下來了,她竟然都不知道還有這種事。
明氏又繼續道:“而且她不將三叔放在眼中,也不將公爹婆母放在眼中,半點做人媳婦的本分都沒有,但凡有不如她意的時候就直接拉下臉來,連掀桌子都做,鬨得我們一家十幾年都不得安寧。”
“三叔迫於當年‘對不起’她,隻能對她忍耐,十幾年來忍氣吞聲備受欺辱,我們礙於三叔,想要讓他日子過得輕鬆些,也隻能忍耐。”
“景陽侯夫人您說,我們容家受了這十幾年的氣,是區區七萬兩銀子便能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