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宜笑傍晚的時候才聽紅菇說了京兆府公堂上發生的事情。
紅菇還道顧悠與廖竹音罪有應得,還不是個東西。
“那廖夫人真的是瘋了,為了不坐牢便攀扯三公子,說出三公子當年強迫她,讓她有了容晴這才不得不嫁給三公子的話,夫妻十幾年,她對三公子半點情誼都沒有也就罷了,大姑娘可是她親生的女兒啊。”
“她胡亂說這些話,也不怕是害了大姑娘嗎?”
雖然紅菇也不喜歡容晴,但知曉廖竹音竟然說出這樣的話,為了保自己將女兒坑進去,那是很不屑的,都說虎毒不食子,她難不成真的心如蛇蠍,心都是冷的毒的,連親生女兒都不放過。
紅棗道:“她當時應該是不想做牢獄。”
紅棗雖然比較安靜,但對於人心也看得比較透,“若是她坐了牢,名聲就毀了,她原本就嫁過人,還生過孩子,想要和司大公子再續前緣不容易,而且司大公子如今都不記得她是誰。”
謝宜笑接著道:“若是真的攀扯上了,對方又將這事情認下,說明她的劇情為真,她或許便不必坐牢了。”
真是算得美。
明心卻有些不明白:“她怎麼認定三公子會將這事情認下呢?”
三公子就算是再喜歡她,就算是此事為真,可不管是為了容家的顏麵和名聲還是為了自己和容晴,那都是不可能認下這樣荒唐的事情的。
謝宜笑頓了頓,而後道:“大約是覺得有人愛她至深,為了她能拋棄一切,隻為了成全她。”
可她忘了,人在這世間上不僅僅隻有男女情愛,還有父母兄弟姐妹,還有兒女後輩,每一個人都是很重要的。
容亭再喜歡廖竹音,便是此時仍舊對她深情不悔,但若是他還有些理智在,還想要父母兄弟兒女,都不可能認下這事。
在場的幾個姑娘睜大眼睛,皆是不能理解,覺得這廖氏真的是腦子不清醒得很,怎麼會有這樣的自信。
“對了,你和陸追怎麼樣了?”謝宜笑不想再聊這個,便問了明心她和陸追的事情。
自元宵那日將事情捅開之後,陸追和明心也不湊在一起打打鬨鬨了,謝宜笑還以為這兩人沒戲了,但最近這幾日,那陸追似乎是開竅了一般,又跑了過來。
明心聞言臉色一黑,然後翻了一個很不雅的白眼:“少夫人問他做什麼?他就是個腦子有病的!”
紅茶、紅菇、紅棗聞言都咯咯直笑,紅菇道:“你這話說得像是陸護衛看上你就是腦子有病似的,你就算是看不上人家,也不能貶低自己是不是?”
紅茶道:“正是,我瞧著陸護衛也挺好的。”
“他有什麼好的,成日就知道氣我。”明心滿心的煩躁,就算是要追求姑娘,可也沒見到有人這樣的,還給她送花,給她寫詩,還吟詩給她聽。
這花除了看一眼就沒有什麼用處了,至於寫詩吟詩,他自己都沒幾分才學,真的是烏煙瘴氣,畫個烏龜都比他好看。
明明沒有那個才學,還硬是要寫,真的是腦子有病,這還不如他給她舞一舞大刀呢。
明心無奈倒了一通苦水,惹得眾人又是一陣笑。
謝宜笑呷了一口茶,然後道:“他這些招數我倒是知道,就是從話本子裡學來了,想當年他還教你們公子,自詡是這方麵的天才,還說你們家公子能娶到我,他的功勞可大了。”
明心砸吧砸吧嘴,無語道:“他就不能要點臉?”這臉怎麼就這麼大呢。
謝宜笑笑得挺歡樂的:“還彆說,有些招數確實是有用的,彆看這話本子裡都是那些情情愛愛,但有些說法也對,比如說一位公子求追一位姑娘,那就需要用心,需要對她好,事事為她著想。”
“不過這也有方法不對的時候,比如說他不知道對方到底想要的是什麼,你若是真的有心,就和他提點一下嗎?送你花還不如帶你去烤鴨,和你說什麼詩詞還不如與你打一架。”
明心搓搓手:“他會不會覺得我這滿腦子都是吃,半點才學都沒有,隻想著舞刀弄槍?”
謝宜笑道:“這不是你的本性嗎?”
明心:“???”
雖然你是我主子,但就不能給點麵子,看破不說破嗎?
“姑娘!”明心急得要跺腳,連稱呼都喊成了‘姑娘’。
“好好好。”謝宜笑忍住笑意,“是我說錯了,你學富五車,知書達禮,能詩善賦,誰人若是娶到你了,那就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幾個婢女聞言都是一陣哈哈笑,對著明心擠眉弄眼。
明心是又羞又氣的:“你們再笑,再笑我可不理你們了。”
遠在院子門口門房的冬婆子都聽到了幾人的笑聲,無奈地搖頭:“真的是沒大沒小的,也就是主子良善寬容,才容得你們這般。”
另一邊的容尋差人喊了容辭去了前院,兄弟二人喝了一會茶,等了良久都不見容亭過來,二人又命人擺上了棋盤,下起棋來。
容亭來的時候二人正在下棋,容亭行色匆匆,臉色不佳,整個人像是沒什麼精神似的,有些喪裡喪氣的。
容尋是見了他這樣子就生氣,忍不住皺眉道:“你這樣子是擺給誰看啊!”
容亭臉皮一僵,忙是搖頭:“沒有。”
他哪裡敢誰人擺臉色,隻是真的心裡很鬱鬱罷了。
他原本以為和離了,便是一彆兩寬,讓廖竹音去追求她的愛情去,廖竹音離開之後,雖然家裡容晴還是鬨騰著,但是他也覺得心裡安定了許多,日子也安靜了。
可是沒想到這都和離了,還能鬨出這樣的事情來。
想到他聽到的那些言傳,說廖竹音在公堂上說是他當年強迫了她,讓她有了容晴,才使得她不得不嫁給他的,他就一陣頭疼。
當年的事情實在是說不清,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就是某日碰見她獨自一人借酒消愁,他上前去勸說,陪著她喝了點酒,然後一覺醒來兩人就睡在一起了。
容尋指尖夾著一顆黑子敲桌麵,目光犀利地看向他:“廖氏說的可是真的?當年你們是不是還未成親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