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她沒有這種腦子,而且她更不在乎名聲。”
顧悠根本就不在乎名聲,任憑外麵的人議論紛紛,流言蜚語不絕於耳,她仍舊我行我素,不在乎彆人的眼光,頗有幾分‘眾人皆醉我獨醒’‘彆人笑我太瘋癲,我笑彆人看不穿’的自得意。
而且她自己標榜善良,做什麼事情都是為了自由、為了愛情、為了不平甚至是為了你好,若是明擺著說讓她扯這種皮來謀利,她肯定是不樂意的,估計還覺得你們這些人虛偽。
所以說她為了名聲謀劃,那應該是不可能的。
明氏不知謝宜笑如何得來的評論,可能是她對顧悠這個人不了解,她道:“顧悠與懷南王府到底是為了名還是為了什麼,那都與我們沒有多大的關係,我們隻需要確認給出去的錢銀用到該用的人身上。”
謝宜笑想了想也是,糾結這些完全沒有意義,明日她們去一趟,該給錢就給錢,隻要錢用到該用的人身上就成。
“大嫂說的是。”
“明日應該有不少人,亂得很,若是遇見了什麼情況,你自己也小心應對。”明氏想了想又覺得有些不放心,“罷了,你還是儘量跟在我身邊。”
謝宜笑自然是點頭:“我頭一回參加這種宴,也有許多的不懂,到時候還仰仗大嫂照拂。”
明氏道:“你我一家,何需客氣。”
謝宜笑還問了明日這等場麵會去的人,記得哪個是與她有仇的,哪個是要去鬨事砸場子的。
明氏道:“懷南王府和寧王府你要小心,懷南王府沈太妃是個極其看重臉麵又愛擺架子對人挑挑剔剔的,不過你也不必懼她,雖然她比你年長,但委實算是同輩人,而且是在她自己府上,她不好做得太過了。”
“寧王府對於懷南王府突然出頭應該不滿,指不定暗地裡使壞,要小心彆被他們利用了,到時候不管誰人的話,或是誰來請你,你都要思量思量真假,見機行事。”
明氏又叮囑了許多,謝宜笑認真地聽著記下。
到了第二日,二人便約著一同出發去懷南王府,去之間還去見了容國公夫人,容國公夫人隻是叮囑了她們兩句,便讓她們離開了。
容尋有事出門去了,容辭便送二人過去,容辭原本打算騎馬的,但謝宜笑舍不得他受凍,便讓人安排了兩輛馬車,他們夫妻與明氏各乘一輛。
謝宜笑第一次參加這種各家夫人湊在一起的聚會,縱然是知道她聰慧,但容辭也忍不住擔憂,難免話都多了許多,對著她來回叮囑了好幾回。
謝宜笑乖巧聽話地應下,並且表示自己一定會小心的。
容辭想要伸手揉揉她的頭發,又見她發髻經過精心梳理,整整齊齊,上麵還簪著簪釵步搖,隨著馬車的搖晃,那步搖還輕輕地搖曳,襯得她婀娜柔美。
他猶豫了半晌,隻得是忍住了。
首飾是好首飾,襯得人也好看,但就是有些費手,在家裡如何都好,若是在外頭,弄亂了她的頭發,她要和你急的。
容國公府距離懷南王並不遠,不過是喝一炷香的時間便到了,他們來得不早不晚,已經來了不少人,但也有些人還未至。
謝宜笑由容辭扶著下了馬車,然後讓他回去:“你先回去吧。”
容辭道:“你和大嫂什麼時候回去,讓人去喊我一聲。”
“不用,等回去的時候我和大嫂一同回去就好了。”謝宜笑覺得他當真不必再走一趟,她又不是忘了回家的路了。
一位身穿丁香色兔毛鬥篷的美婦人走到明氏身邊,看著在馬車邊上的兩人,嘖嘖了兩聲:“年輕的男女,便是這般的難舍難分?”
“你來了。”明氏輕笑,“年輕嘛。”
來人乃是晉安將軍卓將軍夫人康氏,她與明氏感情素來不錯。
見這小兩口依依不舍的,卓夫人也有幾分感慨:“都說歲月如梭,原來我是不信的,如今回頭看,再過幾年,我們都是要做婆婆的人了,我原以為我還年輕。”
謝宜笑眼見容辭上了馬車,這才帶著青螺緗葉明心走來,青螺仍舊為護衛,緗葉則是穿著婢女的衣裳,扮作婢女的模樣跟著。
“大嫂,卓夫人。”謝宜笑上前去。
“許久不見九少夫人,依舊光彩照人啊,這年輕真好。”
“年輕有年輕的美,這癡長幾歲也有癡長幾歲的美,便如同這美酒佳釀,風姿優雅。”
卓夫人咯咯直笑:“說得不錯,說得不錯。”
雖然她們比不得這些小姑娘年輕貌美,但也都是三十出頭,年紀也不大,比起生澀俏麗的小姑娘,她們身上更有一種成熟的韻味。
明氏笑道:“走吧,我們一同進去。”
三人一同往懷南王府走去,此時懷南王府的大門大開迎接各位來客。
有婢女前來引路,將一乾人等領著往梅園走去,懷南王府之中有一處不小的梅園,乃是懷南王府的一景,便是今日賞梅宴所在之處。
路上三人並肩而行,身後跟著一眾婢女,安安靜靜的,都沒有說話。
梅園之中遍栽梅樹,此時已經是深冬,梅花花季也到了最末的一段時日,零落的花瓣落在地麵上,像是織錦鋪就,仿若春日繁花盛開。
梅林之中隻有一處雅舍,是主人家賞梅歇息之所,此時沈太妃正在那裡招待客人。
三人先是去拜見主人。
沈太妃寡居多年,但她頗愛好顏色,今日穿著一身青蓮色的衣裙,裡頭是幾層交襟衣裙,外麵是一身大袖長衫,上頭以金絲繡著金蓮,頭上帶著精致的花冠,看著容光煥發,好生貴氣。
“見過沈太妃。”
“是你們來了啊。”沈太妃扭頭看來,沈明珠就站在她身邊,穿著一身桃紅的衣裙,打扮得端莊美麗,她掃了謝宜笑一眼,微微捏了捏手指,也沒說什麼。
沈太妃並不喜歡容國公府的人,因著容國公自年輕便與皇帝關係最好,郎舅二人稱兄道弟,後來更是成了皇帝的簇擁。
不過在這樣的場麵,她也不好下容國公府的臉,但是心中的不痛快難掩,麵上的笑容淡了好幾分。
“快請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