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盒子裡裝著的,便是昔日顧幽留下來封存記憶的水晶球,謝宜笑此舉是將決定權交給如今的青嫿王女,單看她自己如何做決定。
青嫿王女雖然聽得懂她的話,但是合起來卻又有些糊塗的,不明白她此舉意義何在。
“我生在南越,並非你表姐。”
她雖然癡傻,但是一直生活在南越,被她母王護著長大,這些她是知道的,故而她定然不會是東明這個已經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長寧侯府嫡女。
“我知。”謝宜笑垂下眼簾,“若是王女選擇前者,便尋個地方將東西丟了,若是王女選擇了後者,便打開來看看。”
若是青嫿王女不願記起前塵,這水晶珠已經沒有了存在的意義,丟了也沒什麼所謂。
而且她覺得能做這個主的隻有現在這個青嫿王女,顧幽已經算是她的前世,這前世的人,如何能做今世的主?
顧幽有顧幽的在乎的人和事,青嫿王女也有青嫿王女在乎的人和事,她已經有了新的人生,新的父母,新的家人,不可能是拋棄現在擁有的一切做回顧幽。
顧幽已經死了,現在這個人是青嫿,是南越王女。
“是我失禮,請王女將此物收下。”
青嫿王女聽她說得認真,點了點頭,將其收下:“既然如此,我便收下了。”
青嫿王女倒不覺得謝宜笑給她這個東西是為了要使什麼計謀害她,她此番來東明,是她母王想讓她出來見見世麵,怕是她以後繼承女王之位,沒什麼機會往外走了。
再則,南越的地方不大,與東明隔著一道裂穀深淵和迷霧林,山林蟲蟻毒物居多,在大秦時大秦就嫌棄南越是個偏僻沒什麼用的地方,都不想攻打。
要說東明和西涼玩點陰謀有道理,和南越確實是沒有必要了。
“多謝王女,也希望王女認真思考,聽從自己的心做選擇。”希望不管是什麼結果,都是你自己想要的。
二人在西子閣坐了許久,等昭柔郡主換了個妝容回來,店裡的東西差不多都被她挑了一遍,所幸這位主兒也不是個缺錢的,大手一揮,便花出去好一筆。
“這洗麵藥、玉肌散、玉容散、桃花紅膚膏、香發膏真的是相當的不錯啊!容九夫人這鋪子實在是極妙。”
昭柔郡主心想,若是她日後嫁給了懷南王,肯定是要在這店裡買東西的,故而這店的東家肯定是要打好交道的。
“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方子製作的......”若是在西涼的國都開一家這樣的鋪子,這日進鬥金都不為過,“容九夫人,可是願意將這方子於我?”
謝宜笑:“...對不住,方子是不外傳的。”
這方子乃是西子閣的根本,哪裡能外傳的,有幸看過方子的,除了她和陳白芍,就是坐鎮作坊的紅紗了,明心和紅茶都不敢去看一眼,生怕自己看了說漏嘴了。
昭柔郡主走了過來,握著她的手道:“我也不是白拿你的東西,也會給你一筆錢的。”
“對不住。”謝宜笑仍舊笑著拒絕,“若是日後有什麼新鮮的,定然會派人告知昭柔郡主一聲。”
昭柔郡主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不過一會兒又緩和了過來,沒有強求:“既然如此,你可要記得本郡主啊。”
“定然會的。”若是你還在帝城,自然要告知你一聲,不然我怎麼賺錢呢!
這昭柔郡主確實也是有幾分聰明,她這般開口不過是試探,若是謝宜笑礙於臉麵答應了,她就白得了方子,若是拒絕了,她說兩句軟話,也不會得罪。
“那咱們現在就去樊月樓吧,今日本郡主請你們如何?”
謝宜笑笑著應道:“昭柔郡主既然想請客,我自然不與郡主搶。”
青嫿王女矜貴地點了點頭。
三人便一同出發去了樊月樓,昭柔郡主獨自坐她的馬車,謝宜笑與青嫿王女則是一起坐容家的馬車,明心上了馬車之後還衝著昭柔郡主的馬車翻了一個白眼。
紅茶怕叫人看到了,趕緊扯她一下,讓她適可而止,明心對著紅茶連連翻白眼,以表達自己的無語。
這位郡主怎麼臉這麼大的,嘴巴一張就想要這些方子,還給錢?
她們主子像是缺錢的嗎?
而且這些方子哪一份不是會下金蛋的母雞,哪裡看得上這點?
“若是這位昭柔郡主不留在東明,離開之前怕是會纏著你買方子。”青嫿王女淡聲提醒,“你要小心她了。”
“若是明著來,她敢來,我就敢應付,但也怕她來陰的,確實是要小心。”謝宜笑心想,得讓紅紗將方子拿回來放到容國公府來,以防萬一。
青嫿王女隻是提醒一句,見她心裡有數,便不再提了,她抬眼看著車廂的車幔,馬車走動時微微搖晃,車幔也微微搖擺,她看著看著,竟然有些失神。
謝宜笑見此,也沒有打擾她,安靜地坐著。
馬車搖搖晃晃地到了樊月樓,三人一同進了樊月樓的大門,有侍女前來引路,引她們上金光樓三樓雅間,不巧,走到半途的時候正好碰見了顧悠與夙燁王子從上麵下來。
昭柔郡主眨了眨眼,然後攔了上去,聲音不輕不重地問:“六哥,你今日是和顧姑娘出來吃飯嗎?”
“難道你不知道顧姑娘是懷南王殿下的人嗎?先前都被抓奸在床了,這一次又來,難不成六哥就不怕被懷南王殿下打嗎?”
顧悠氣得臉色發紅:“你休要胡言亂語,滿口胡說八道,我與夙燁王子隻是朋友,清清白白的!”
“你哪裡清清白白了?我看著就沒有一處是白的。”昭柔郡主看向夙燁王子,“我說六哥啊,你就算是找找女人,也該找個好的,怎麼是找上她這樣臭名昭著的呢?”
說罷還一臉嫌棄。
顧悠氣得都要炸了,夙燁王子攔在了她的麵前,將她護在身後,擰眉對昭柔郡主道:“好了,昭柔,我與顧姑娘真的隻是朋友,約著前來一同喝茶說話罷了。”
“我雖是愛慕這顧姑娘,但一向敬重她,你勿要再說這樣的話侮辱她,若是再有下次,便休怪我這個做哥哥的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