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靈也不覺得謝家這態度有什麼不對,怕隻怕那容國公府沒有將這事情處理好,這親事不成了,謝宜笑會難過。
“阿琢媳婦,這你就不用想了。”謝宜慧冷哼了一聲,“若是容家不能將這事情給辦得讓謝家滿意了,這親不成也罷。”
“都說‘抬頭嫁女低頭娶妻’,若是就這樣輕飄飄地揭過了,人家就覺得你好拿捏,甚是廉價可欺,到時候嫁過去了,人家想怎麼欺負你就怎麼欺負你。”
“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把態度擺好了,告訴人家我們家的姑娘還有娘家呢,不是你想欺負就能欺負的,也不是非你不嫁的。”
“而且若是什麼都不計較,就這樣嫁過去了,這不是讓外麵的人笑話嗎?”
江昭靈聽謝宜慧這麼一說,也點了點頭:“是這樣也沒錯。”
謝夫人目光看向大門外麵,十月天氣已經涼了下來了,有秋風吹過,冷颼颼,日頭倒是挺好的,良久之後,她道:“且等著吧,該急的應該是容國公府才對。”
謝宜慧還是覺得有些生氣,她的手指輕輕地敲在手邊的桌案上,目光微沉:
“好好的一樁親事,就要成親了,各家都歡歡喜喜前來祝福添喜,還等著明日去喝喜酒,鬨出這樣的事情,不知外麵添了多少風言風語不說,令人十分膈應。”
像是喜事的歡喜期待一下子就沒了,演變成了兩家博弈,不管事情如何,這親事已是不美,嫁不嫁都膈應得令人渾身不舒服。
“若是談不攏,改明兒咱們就換一個新郎去,謝家的姑娘,有的人願意娶。”
“好了。”謝夫人伸手擰眉,換新郎...怕是不行的,且不說那邊是容家,這還有陛下的賜婚聖旨呢,當初陛下賜婚,又給了賞賜,風光是風光了,可卻也成了枷鎖,輕易換人不得。
君不見那懷南王為了不娶沈明珠改娶他心心念念的顧悠,不知道鬨出了多少事來,現在還在折騰呢,可隻要這聖旨在上麵壓著,未得陛下點首,他便成不了事。
如今隻能是等容國公府那邊的消息,看他們如何處置此事,若是沒辦妥,那明日就先不成親了,等日後掰扯清楚再說。
“現在先等著吧。”謝夫人輕歎。
。
容國公府為一個百花樓姑娘贖身並且的打算是將人安排給容九公子的消息一經傳出,仿佛是見風就傳,不過是一個時辰的時間裡,整個帝城都傳遍了。
世人紛紛猜測這容九公子是不是什麼都不懂,故而在成親前才給他弄了這麼一個女子過來,讓他學學如何做新郎。
“不會吧不會吧?”這年頭還有什麼都不懂的貴家公子?
“說起來容九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據說他以前在寺裡清修,修佛的,還俗歸來之後,也從未聽說過他身邊有什麼女子,定然是什麼都不懂的。”
“而且就著他那樣冷清的性子,我就不信他還能去研究一下這春宮圖如何春宵百媚。”
有人嘿嘿一笑:“話說回來了,畢竟這花樓裡出來的姑娘,便是還是個清白之身的,那也不知道學了多少本事,這一夜風流下來,那是什麼都懂了。”
更有人遺憾道:“聽說那位白蓮姑娘是百花樓最近最出名的姑娘了,是這百花樓樓裡的花魁,還有人下注賭下旬競拍的時候,誰人能一親芳澤,獨擁佳人,沒想到竟然進了容國公府。”
“這進了容國公府,也算是一朝攀上枝頭了,而且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那容九公子是什麼身份的,這將來指不定還能撈到一個側妃當一當。”
還有人說這容國公府無恥。
你若是真的要安排侍妾通房就安排的,以前這麼長的時間,想怎麼樣不行,非得是在成親前一日鬨這樣的事情。
這是想讓新郎官提前一天做新郎呢?
這簡直是打人家新娘的臉。
而且還是那樣上不了台麵的女子,竟然要越過人家金貴的謝家姑娘,被人捷足先登了不說,這一嫁過去,院子裡指不定就多了一個百花樓出來的姨娘。
簡直是讓人想吐血。
以前世人都羨慕謝家姑娘好本事也好運氣,能與容九公子定親,還得了陛下賜婚,這將來簡直是不得了。
可今日這事情一出,世人又覺得她委實是倒黴,在這將要成親的時候,竟然被這未來夫家狠狠踩上一腳。
容國公府那邊得知這事的時候,險些都要炸了。
“胡說!胡說!”容國公夫人氣得發抖,“我們家怎麼可能是做這樣的事情!”
容國公夫人現在最擔憂的便是這個小兒子了,就怕他就這樣清清冷冷地獨孤過一輩子,為了這樁親事能成,她也不知道是做了多少努力才讓他送了口。
隻要容辭願意成親了,將來有個人陪著,就算是有沒有孩子她都不強求,如今家裡正高高興興地準備明日成親的事情,他們怎麼可能是弄出這樣的事情來。
而且這兒媳也是她自己看中的,也是喜歡的,恨不得將人家當成姑娘,怎麼可能在將要成親的時候做出這樣的事情打人家的臉。
容國公夫人氣得臉上是又青又黑,險些就要暈過去了。
明氏趕緊去扶她,忙是勸道:“母親先不要生氣,眼下這事,需得是把事情查明白了,不是我們做的,到時候解釋清楚就是了,謝家又不是不講理的。”
謝家不是不講理的,但也不是誰想踩一腳就能踩一腳的。
尤其是謝家這樣傳承長久的世家,家中子弟最重風骨名聲,也最是看重臉麵,眼下這事簡直是將謝家的臉麵往地上踩,若是不能處理好了,謝家那邊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怕是這婚事也彆想成了。
容國公夫人被扶著重新坐下來,目光冷然:“若是真的是旁人做的也就罷了,將事情澄清了,誰人敢在這個時候頂著我容家的名義做這樣的事情,還將這鍋往小九身上扣,我定然是要扒了他的皮。”
“怕就怕真的是咱們家裡的人做的,若是如此,怕是不能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