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言下之意便是在說,謝家雖然不會為了明鏡出頭和陸國公府直接對上,但陸國公府若是想要欺負明鏡,他們也是會護著她的。
謝家家大業大,不可能為了一個外人豁出去一家和前程,但又將明鏡納入羽翼之中,不會讓她再被人欺負。
如此已經很好了。
明鏡笑容溫婉,真心感謝:“多謝夫人,明鏡知曉了。”
“幾位快快往樓裡請。”
一行人進了江上清風樓,上了三樓到了一處臨湖的雅間,先前的茶樓裡是沒有臨湖的雅間的,後來休整的時候隔出了好幾間,畢竟不是所有客人都喜歡坐在大堂裡的。
明鏡請大家坐下,又親自充當茶博士給大家泡茶,又命人送一些點心吃食上來,第一杯茶便給了謝夫人。
謝夫人接過點頭:“日後得了空閒,也可以回謝家去坐坐。”
明鏡應下。
待是將謝家一乾人等安排好了,明鏡便告辭離開了,今日江上清風樓確實很忙,她作為管事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許多事情還需要她協助木管事安排。
待是明鏡走了之後,謝夫人才歎了口氣:“這姑娘可惜了。”
好好的一個國公府貴女,卻落得個有家不能回,隻能在這裡做管事的結果,若不然憑著這姑娘的樣貌性格和本事,指不定這求娶的人都要踏破門檻了。
謝宜慧不明所以:“什麼可惜了?”
謝夫人搖頭:“沒有什麼。”
明鏡的身份還是少些人知道的好,謝夫人乾脆就不說了。
謝宜慧聽這話便知曉謝夫人不願說明,於是也不追問,她喜歡喜好熱鬨,也愛聽八卦,但又不是沒有腦子,彆人不想說的事情,再追問可討人嫌了。
謝宜笑捏了捏茶杯,心想,其實也沒有什麼可惜的,明鏡又不是貪慕富貴權勢的姑娘,再說那陸國公府那地方,又有那樣的一個爹,有什麼好回去的。
若是讓明鏡選擇,她寧願是她母親沒有嫁入陸國公府,就算是她將來出身普通也好。
這會兒樓裡比試還未開始,樓裡來往的人已經不少了,雅間的大門也沒有關上,正好是聽一聽這樓裡的熱鬨。
最近帝城的熱鬨可不少,這江上清風樓開張是一件,另外還有關於顧悠、薑澤雲以及懷南王的事情。
薑澤雲與顧悠私奔,被人打斷了腿,下場實在是淒慘,懷南王將顧悠接回懷南王府之後竟然還一直留著,世人都說他愛慘了顧悠,寧願是戴了綠頭巾當綠毛烏龜王八。
再說顧悠,前幾日大理寺的對於長寧侯狀告顧悠的案件也有了宣判公示。
一說顧悠確實不是長寧侯府的大姑娘顧幽,二又說不存在殺人冒充的情況,而是顧大姑娘失蹤了,正好顧悠長得和顧大姑娘一模一樣,又碰巧失憶了,長寧侯府找錯了人,將她帶了回來。
如今查明真相,各歸各位。
這是大理寺卿段大人和太子殿下商量的結果,鬼魂附身一說百姓相不相信難說,也不足以作為定論和證據,而且說不準還會引發恐慌。
但顧悠顯然太會鬨事了,長寧侯府又無辜,顧大姑娘也無辜,死了都不得清靜安寧。
更重要的是長寧侯府又無大錯,理應護一護,再加上長寧侯和顧知軒還有些本事,朝廷還要用他們,於是便安排了這樣一個宣判公示,將顧悠與長寧侯府徹底分開了。
大理寺的公示一出,帝城又熱鬨了,這都好幾天了,這熱度還沒消下去。
“王爺可真是大度,若是換做我,這樣的女子不要也罷。”
都與人私奔了,指不定清白都沒了,還要做什麼?丟臉嗎?再加上私奔一事鬨得沸沸揚揚,這要是娶了,那真的是一輩子都要被人拿出來說事。
“要說倒黴,還是武安侯世子倒黴,沒了孩子又斷了腿,據說現在還坐在輪椅上,武安侯夫人為了他,哭得眼睛都腫了。”
“那世子夫人也可憐,夫君與人私奔不說,這孩子都六個月了,就這樣沒了,若是換做我,怕是都要瘋了。”
“你說這武安侯世子和懷南王是不是被下個蠱了?怎麼一個個都跟瘋了一樣。”
可不是瘋了嗎,一個都娶了妻子又將要做父親了都能丟下妻兒父母與顧悠私奔,另一個明知顧悠名聲儘毀,還與人私奔竟然還願意要她。
若說實在是沒錢娶不上媳婦的人也就罷了,能有個婆娘也是挺好的,可懷南王堂堂一個王爺,後院也是姬妾無數,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非要這一個呢?
瘋了瘋了。
說著說著,又有人能丟出了一個炸雷:“你們聽說了沒,聽說長寧侯夫人瘋了。”
邊上的人聽聞此事,都驚了。
“什麼?你說什麼?”
“誰瘋了?”
“長寧侯夫人?這不可能吧?”
“真的假的?”
“哪裡還有假,消息是從長寧侯府傳出來的,肯定是真的,據說是長寧侯夫人聽說顧悠不是她女兒,她女兒早沒了,就瘋了!”
“先前長寧侯府不是為顧大姑娘辦了喪事嗎?那個時候長寧侯夫人還在雲中寺祈福,都不知道有這事,後來知曉了,便受不了這刺激。”
“聽說啊,連禦醫苑的禦醫都一連跑了好幾天了。”
這消息倒是長寧侯府傳出來的,周氏日後久不在人前走動,自然會有人注意到,雖然也可以尋個理由說什麼‘去寺中祈福’‘在莊子裡休養’。
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被人揭穿了到時候又是一番事情,如此還不如實話實說了。
再說了,周氏確實是因為顧幽死了的事情受了刺激。
“聽說長寧侯老夫人放出話來了,說是要給顧世子相看親事,她年紀大了,管不動事情了,長寧侯夫人現在又這個樣子,她想娶一位能乾的孫媳管家。”
這就意味著嫁過去就能管家。
“長寧侯夫人真的出事了?”謝宜慧問謝宜笑。
謝宜笑點頭:“確實是,禦醫說她需得好好休養。”
謝宜慧輕歎:“這也是個可憐人,要說這做了父母的,兒女便是父母的命,好好的一個姑娘養這麼大就這樣沒了,換做誰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