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礙於無常大師的話,並沒有讓人動手殺了顧悠,但顧悠自己倒黴死在彆人手裡,陛下肯定是樂意見的,來救她肯定是不可能的。
不過容辭心想,這顧悠確實有點運道。
若非是她遇見了薑澤雲,先前早死在沈太妃手裡了,如今也因為薑澤雲在這裡,陛下還不想薑澤雲死了,命他過來剿匪,若不然她一介弱女子,又有什麼本事逃離這賊窩呢?
而且還是這麼巧,今日正是成親的時候,他打算潛伏進去,趁亂動手,殺一個措手不及,也正好將人解救了下來。
容辭問少青:“那薑世子呢?可是見到了他?”
“得知被抓的人可能是顧悠和薑世子之後,屬下便特意查看了一下,據說是關在了地牢裡,那邊有不少人守著,屬下怕打草驚蛇誤了大事,便沒有進去查看,不過應該還活著。”
活著就行。
容辭又問:“崖底可是還有彆的出口?”
少青道:“不知,不過大約位置屬下是能猜出來了,便是往東不遠處的那一處深涯,我等可以去查看一番,看一看有沒有類似出口。”
容辭了解了情況之後便安排了陸追與少青一同帶著人去去排查出口,然後又繼續埋伏了起來,待排查完之前,若是再有人來,那便一律劫殺。
另外又安排人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入夜之後怕是有一場仗要打,若是這會兒累著,怕是到時候發揮不好。
大約是一個多時辰,少青便回來了,陸追留在了那邊。
少青稟報道:“對麵處確實也有一個隱秘的出口,往後麵深林更深處去的,已經留下八人在那邊,陸追說到時候若是人能逃走,定然會往那邊跑,他親自守在那邊。”
容辭點頭,讓人趕緊歇一下,等到日光偏斜,將要日落之時,便安排了八人守在入口處,餘下的人便跟著他一同往山洞裡去。
此時的寨子裡正一片的熱鬨,天色還沒黑下來,燈籠已經掛上了,映得滿堂紅彩,經過這一日的布置,山寨之中到處披紅,好酒好菜已經擺上。
長著一把絡腮胡的寨主穿著一身紅色的喜服,哈哈大笑,底下的兄弟們個個前來道喜,祝他又娶了一位美嬌娘,還祝他今夜洞房花燭勇猛不倒。
這些人原本都是一些不要命的,隻求著今日活得逍遙快活,哪管明日還有沒有命在,故而素來都是葷素不忌的,彆說是說這些露骨的話,連同共用一個女人都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顧悠被人押著上來拜堂,被人推著上了大堂的時候,她忍不住掉頭就想跑,可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哪裡是容得她跑的,有人在門口一站,便將她攔了下來。
跑不了她就開始扯身上的喜服。
據說她是這喜服的第九任主人,前麵八個穿著嫁給寨主的都死了,想到這裡,她覺得這喜服像是一隻隻螞蟻一樣在啃噬她的血肉,令她心中恐慌。
死人死人,她竟然穿了死人的衣服!
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她又不敢脫下來,隻得是忍著心裡的恐慌。
“小娘子,跑什麼跑?來了我們這裡,可再也跑不了。”邊上有人調笑道,雖然是笑,但語氣陰惻惻的令人發寒。
“就是就是,這麼漂亮的小娘子,可當真是少見了,寨主什麼可彆一下子就弄死了,等膩了的時候,也好給屬下們喝口湯是不是?”
顧悠一個釀蹌險些往一邊倒去,有人拽住了她的手臂,借機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臉,見她驚恐慌張的樣子,嘖嘖出聲:“真的是好滑好嫩的一張臉啊!”
“就是就是。”
寨主哈哈大笑:“都有都有。”
滿堂喜慶,紅綢高掛,那大紅燈籠映出紅色的光芒來,在場的人也穿著華貴的服飾,仿佛是在赴一場盛宴,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可是映在顧悠的眼中,此地卻如同魔窟,這些人一個個如同魔鬼一般。
她是真的怕了怕了。
以前她跑的時候遇見了懷南王,雖然懷南王有欺騙她感情的嫌疑,但也將她納入羽翼當中,再加上她運氣不錯,除了中了藥失身給了懷南王,她沒遇見過什麼禍事。
可是這一次,先是被人劫殺,又落入這樣的這樣的魔窟之中,也不知道要遭遇什麼事情,她想都不敢去細想,而且她現在更想不出誰能知道她在這裡,誰能來救她。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不想死,不想變成這喜服前麵八個主人一樣下場的人,也不想被這些人淩辱。
她以前總說‘士可殺不可辱’‘她寧死不屈’‘她死都不會嫁給懷南王的,更何況死做側妃’,可真的到了生死關頭,她又害怕死亡,不想真的死去了。
“喲,小娘子哭什麼哭,莫怕莫怕,等晚一些,哥哥們來疼你。”
屋子裡的人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顧悠遍體生寒,她哆嗦著嘴唇道:“你、你們、你們不能這麼對我,我是長寧侯府的貴女,長寧侯你們知道嗎?就是我父親。”
“還有懷南王,我是陛下賜婚的懷南王側妃,我要是在這裡出了事,我父親和懷南王定然不會放過你們的,到時候你們一個個的都彆想逃。”
“不如、不如你們將我放我,我就答應你們保守秘密,肯定不會將你們的事情說出去的,而且我家裡多的是錢,隻要你們肯放了我,要多少都可以的,要多少都可以的......”
“求你們了,放過我吧......”她不想死啊,真的不想死,也不想被這些爛人糟蹋。
“長寧侯?懷南王?”寨主聞言哈哈大笑,眼中還有些興奮,“那不是更有趣,我們這可是從來沒有過這麼金貴的姑娘,到時候讓大家好好伺候你,哈哈哈。”
“就是,聽說這些權貴世家的貴女,一個個養得精細,千嬌百貴的,身上哪一處都是養得極好的,摸起來還不知道這滋味如何......”
在這裡的人大多數手裡都有過人命,也都是膽大包天不怕死的,聽她這樣說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因為能指染這千嬌百貴的女子更加的興奮。
顧悠臉上一片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