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靈高高興興地收了不少的見麵禮,然後一家人一同用了早食,謝夫人與江昭靈說了說這家裡要注意的事情,然後打發大家各自散去了。
到底昨天都累了一天了,也需得休息幾天緩緩。
謝夫人和謝宜慧坐在一起喝茶,謝宜慧道:“這文賢侯府的姑娘看著就不錯,落落大方的,性格也不錯,瞧著和阿琢坐在一起,像是一雙璧人。”
謝夫人道:“確實是不錯。”
為了家宅安寧,謝夫人給家中的兒郎挑媳婦也是一個個仔細瞧好了,溫氏寬懷溫和,又內斂堅韌,也有責任心,是長媳人選,她溫柔的性子與謝瑾這類出色的世家公子也很相配,夫妻二人琴瑟和諧。
謝琢平日裡話少,但江昭靈也不沉悶,也有主見,但也不至於是煩人,二人之間大概也能相處得不錯。
“忙完了阿琢的親事,剩下的便是宜笑和你們家丹姝的事情了,最近可是有與年家的人私下說過什麼嗎?”
謝宜慧靠在椅子上,拿著一把繡著牡丹的扇子搖了搖:“不曾,先前都說好了,等阿琢成親之後再談,若是他們連這點時間都等不得,那也無需再談了。”
“我現在就看著年家的人什麼時候前來遞消息,也不管是這親事誰人起的頭的,若是真心想要結親,男方就該是主動些。”
總不能是女方的人去問是不是?
雖然說這樁親事是他們找上人家年家的,但也不是扒著攀上人家的。
謝夫人道:“確實,那就等著年家人什麼時候上門吧,你最近應該不離開帝城吧?先把親事定下來再走?”
謝宜慧點頭,她女兒的親事,她自然是萬分上心的:“等親事定下來再走。”
“那成,丹姝的事情你便自己操心,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再說。”謝夫人呷了一口茶,“我歇幾日就要將宜笑嫁妝的那些東西理出來,讓她先學著管理。”
謝宜慧歎道:“咱們家中有了這門親,也能安穩許多了,我看她年紀雖小,自己也能扛事情了,這樣甚好,隻是不知道昨日到底怎麼了,我瞧著她對那位陸老夫人似乎並不喜歡。”
旁人不知道,但謝宜慧一眼就能瞧出謝宜笑在應對陸老夫人的時候,幾乎是將虛假客套擺在麵上,雖然瞧著笑盈盈的,但那笑意半點都不達眼底。
謝夫人道:“說起來也是奇怪,這陸老夫人這麼多年都沒出現在各家的宴會上了,昨日怎麼來了,我瞧著她似乎是衝著宜笑來的,也不知曉到底是為什麼。”
謝夫人不認為是謝宜笑做了什麼惹得多年不出的陸老夫人親自來謝家找她麻煩,到了陸老夫人那樣的年紀了,便是小輩不聽話,或是衝撞了自己,也不會斤斤計較。
隻是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事情。
謝宜慧頓了頓:“要不,你去問問她?”
謝夫人有些猶豫:“那下回見了她,我便問一問。”
“應該如此。”
不過還未等謝夫人去問,等下午的時候,謝宜笑便來了一趟四閒堂,將明鏡的事情說了說,除了陸四爺殺妻陸老夫人知道後幫著遮掩的事情,其餘的都一概沒有隱瞞。
謝夫人愣住了:“明鏡是陸國公府的姑娘?”
這可真的是奇事了。
謝宜笑點頭:“應該是了,陸老夫人想認孫女,可她卻不願意,我也不願她再回去。”
“那陸四爺就不是東西,為了討新人歡心,竟然將女兒交給人家,那姓司的也是歹毒,竟然想將明鏡賣到青樓去,若非當年我母親救了她,也不知道她會落得什麼結果。”
“陸老夫人說是這麼多年為了孫女祈福,為孫女哭瞎了眼睛,可笑的是,她明知道兒子乾下事情,又明知那司家女歹毒,還同意了司家女嫁進來,做了她的兒媳。”
“若是明鏡回去了,有那樣的父親和繼母,定然也沒有什麼好下場。”謝宜笑頓了頓,“大嫂,是我任性了,我不能將她交給陸國公府。”
“她跟在我身邊多年,先不說什麼感情的事情,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雖然得知她身份不同,我也不能給她榮華富貴,但也容不得旁人欺負她,也看不得她落入險境。”
“不過既然知道此事,她也不好在府中做婢女了,先前九公子讓我管雲鶴樓的事情,我打算將她安排到那邊去,做一個管事。”
謝夫人沉思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頭:“既然如此,便按照你說的辦了。”
謝夫人也覺得明鏡命途坎坷,有些可憐,堂堂一位國公府的千金,卻落得給人做婢女的地步,可卻也知道如今的陸國公府對明鏡而言並非一個好去處,甚至可能要了她的命。
謝宜笑鬆了口氣:“多謝大嫂。”
她與謝夫人說一聲,是希望家裡人有底,將來遇見陸國公府的人該怎麼應對,但也擔心謝夫人知道此事之後要將明鏡送回陸國公府去。
不過就算是謝夫人要送,她也是不同意的。
又過來好幾日,雲鶴樓已經招了七八個侍女,也有人住進了那小院,明鏡便開始搬家,要將東西搬到小院那邊去,明心站在門口見她收拾東西,忍不住偷偷地哭了起來。
她與明鏡一塊長大,雖然非親生姐妹,但感情也是極深的,在一起這麼多年了,眼下就要分開了,她心裡好難受,實在是舍不得。
明鏡歎氣:“你哭什麼,又不是見不到了。”
明心擦了擦眼淚,梗著脖子不認:“我沒哭。”
“好好好,你沒哭。”明鏡拉著她坐下來,“日後我不在姑娘身邊,不能時常盯著你,你也給我長點心,凡事也多帶點腦子。”
明鏡其實也愁,待她離開之後,謝宜笑身邊也沒有個主事的人,但凡是明心有點腦子,她也放心些,可惜沒有。
明鏡臨走之前和謝宜笑商量了一下,庫房的鑰匙暫且謝宜笑自己拿著,並且將紅茶提了上來做一等婢女。
在春雪苑裡的人,幾個二等婢女裡,論起來紅茶跟著謝宜笑最久,而且孤身一人沒什麼牽掛,人也忠心可信。
餘下的那些雖然看著也算是不錯,但要是全然信任,那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