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春夏秋冬,人間冷暖,仿佛頃刻之間皆在其中。
秦如星和秦如月感情確實深一般,從小到大明裡暗裡也有過一些爭端,可秦如星從未想過,秦如月會這樣坑她,想要將她推入那樣的境地。
忠勇侯世子有他心愛的雲翹姑娘,現在養在外麵,還生了個兒子,這樣的人誰人嫁過去會有好日子過的?
她又不是嫁不出去,又不是日子過得不好,非要攀忠勇侯府的枝?
“是又如何?”秦如月眉頭一挑,笑若春日朝霞。
秦如星愣了好一會兒,秦如月走了進來,繞著琴座走了一圈,她的腳步輕緩隨意,長長的裙擺拖在地磚石上,嫋嫋婀娜。
“為何?”秦如星如是問,她自認為就算是姐妹之間有一些恩怨,就算是互相看不順眼,也不至於這樣害人的。
秦如月淡淡道:“忠勇侯府是一等侯爵,在帝城權貴之中數一數二,你若是嫁過去,不管是對咱們府上還是寧王府,都是大有好處。”
秦如星眸光一轉,竟然低低地笑了,不過她這些笑容卻不達眼底:“大姐當真是賢惠,還未嫁入寧王府,便為寧王著想。”
語氣之中,諷刺之意絲毫不帶掩飾的。
秦如月卻不在意秦如星的諷刺,她笑道:“不管你願不願,祖父祖母定下的事情,定然是不會改變的,至於鄭家...你若是識相一些,讓他們趕緊離開帝城,免得讓彆人看秦家的笑話。”
“二妹,你應該知曉‘以卵擊石自取滅亡’這個道理,鄭家什麼樣的人家,秦家是什麼樣的人家,他得罪了秦家,將來這一家老小,一族上下,便一個都彆想好過,你忍心因為你一人之故,害了人家鄭家?”
秦如星袖口的手握成了拳頭,臉上的表情卻不變,她道:“你當秦家是什麼樣的人家,豈會做出這等仗勢欺人,厚顏無恥缺德之事?”
“大姐,你不必嚇唬我,而且你現在與我說這些也沒用,這樁親事是當年母親與鄭夫人定下的,鄭家過來履行約定,向秦家求親,那也是理所應當的。”
秦如月道:“怎麼就沒用了,隻要你說不同意,再去將那鄭家人羞辱一頓,讓他們彆異想天開,想癩蛤蟆吃天鵝肉,讓他們滾,他們但凡是要點臉,定然不會抓著你不放了。”
秦如星聽到這裡,總算是知曉秦如月今日來她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了,原來是讓她來對付鄭家。
秦如星垂了垂眼簾,秦如月這法子確實也不錯,但凡是她出麵說不願嫁,再將鄭家羞辱一頓,鄭家估計不想要這個兒媳,隻是到時候悔婚的事情都由她一人來背,秦家最多隻是歎一聲‘教女無方’。
到時候她名聲壞了,再將她嫁到忠勇侯府去,反正忠勇侯世子名聲也不好,也正好配一對了。
秦如星諷刺一笑,一雙圓溜溜地眼睛看著秦如月:“大姐怎麼不去?大姐若是真的為我著想,應該是幫我將這事情處理好才是。”
“再說了,大姐都要做王妃了,看不上鄭家,不願將妹妹嫁入鄭家,將鄭家羞辱一頓,或是打或是罵,那也不是不可能的,鄭家若是經此一遭,定然不會再糾纏。”
“大姐若是願意相助,妹妹自是感激涕零。”
秦如月臉色微變,臉上的假笑都掛不住了。
世家貴女名聲何其重要,而且她還是個要嫁入皇族做王妃的,若是真的做了那樣仗勢欺人的事情,第二日太極殿上怕是都要有人參她一本,說她無德無能,不配為皇家婦。
她的語氣當下也冷了下來:“二妹,你也彆不識好歹,這本來是你們鬨出來的事情,現在弄得滿帝城的人都在傳咱們家的不是,你們需得將此事給處理好了。”
秦如星奇怪地看了秦如月一眼,似乎是不懂:“解決?為何要解決?既然是母親和姨母定下的親事,我若是如約嫁過去不是成了嗎?為何要解決?”
秦如月道:“二妹,你也彆把人當傻子,鄭家怎麼回事,你和你母親最清楚了,我倒是小看了二嬸了,竟然一聲不吭地做出這樣的大事。”
“祖母和忠勇侯夫人已經商量好了,等我嫁入寧王府,便要談你們的親事,你這樣,讓祖母如何交代?”
秦如星心道,你們算計我的親事,將要將我推出去謀取利益,不顧我的死活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我願不願?
秦如星有些羨慕謝宜笑江昭靈還有秦茵晴,她們三人的親事雖然也是長輩做主的,但都是問了她們點頭同意的,而到了她這裡,卻......
都是被利益權勢蒙蔽了心智。
秦如星一度覺得家裡的人瘋了,寧王雖然貴為王爺,甚至宮中還有一位淑妃娘娘,可太子殿下入朝多年,得滿朝文武百官及天下百姓稱讚,儲君之位穩如泰山,寧王這樣蹦躂,遲早完蛋。
秦如星很想說一句‘祖母如何交代關我什麼事’,但是她想了想,也不好這樣說長輩,於是便不說了。
秦如月見她不做聲,又說了許多,讓她為秦家著想,她一直不做聲。
秦如月又氣又怒,最後甩袖離開。
轉眼便到了元宵節,那一日也正好是謝宜笑的生辰,秦如星換了一身衣裳,應邀前去,去之前還去見了秦國公夫人。
秦國公夫人本不願秦如星出門,但謝宜笑辦生辰宴,又請了秦如星,秦國公府也不好不給這麼麵子。
若單單是謝家,甚至是長寧侯府,秦國公夫人是不怕的,不想給這個麵子就不想給,但誰讓謝宜笑運道好,與容辭定下親事,容國公府和容辭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秦國公夫人略有些頭疼地看著站在屋中如同花一般的孫女,她淡淡道:“既然要去,那便去吧,最近外麵很亂,也不必在外麵多留。”
秦如星低頭應了一聲是。
秦國公夫人想了想又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鄭家的事情,都是你母親的不是,胡亂給你定下這樣的親事。”
“若是事情沒能處理好,我定然好好罰她,讓她知曉到底誰才是這個家當家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