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一本難念的經,長寧侯府這本經是上跳下竄搞事的顧幽,容國公府是廖氏和被教壞的容晴,謝家,則是謝家的名聲。
這個時候謝家的名聲容不得彆人損壞,免得給彆人遞了一個把柄,所以當初儘山城謝氏過來,謝家不得不招待他們,甚至如今謝憐時常上門來,他們也不好將人拒之門外。
不過相比長寧侯府顧幽能把人氣得連天靈蓋都掀了,謝宜笑更是願意應付謝憐一些,有些無味虛偽,但是耐心一些,忍忍就過去了。
謝憐這會兒笑了笑:“那小姑姑可要好好嘗嘗,若是小姑姑喜歡,阿憐下回做了,再給小姑姑送過來。”
謝宜笑含笑點頭:“費心了。”
愛送就送,就是想要什麼回報,那便免了。
謝憐將盒子遞給了趕來的明鏡,而後才送到了謝宜笑身邊,謝憐坐在椅子上望著她欲言又止,她不說話,眼神期待向往。
謝宜笑也當作是沒瞧見,也沒有吃她送來的東西。
紅茶送上了茶水,屋子裡靜悄悄的。
謝憐問:“小姑姑不嘗嘗?”
謝宜笑道:“剛剛吃了一些,糕點不克化,也不好多用,我晚些再吃就是了,多謝你還惦記著我,若是家中有事,我便不留你了。”
謝憐急忙道:“我家中倒是沒什麼事情。”
謝宜笑點頭:“既然無事,那便坐著吧。”
謝宜笑也不趕人,由著謝憐自己呆著,不過乾坐著也沒什麼好聊的,她讓明鏡將她要看的遊記拿來,然後坐在位置上看書,偶爾碰見自己想要的內容,便抄錄下來。
謝憐在一旁坐著,見她轉頭去看書了,想要說什麼,又不知道從何說起,隻得是眼巴巴地望著。
大約是過了半個時辰,她見謝宜笑仍舊沉迷於遊記之中,並沒有要與她說話的意思,實在是坐不住了,便告辭離開了。
跑了一趟,送了一份廣寒糕,結果是什麼都沒得到,謝憐走的時候心裡還憋著一口氣。
謝憐一走,謝宜笑就懶得看書了,她轉頭去了後罩房,後罩房餘下的三間屋子她都讓人打通了,做了一個小作坊工作間。
屋子裡各種用具擺滿,有蒸花露用的三個甑,不大不小,她這小作坊夠用了,還有各類研磨、篩選、烘烤工具,另外還有各色的瓷器小瓶子、木盒子,這些都是用來裝東西的。
小作坊的人不多,除了陳白芍這個檢查質量的,便隻有明心明鏡紅茶紅紗四人,青螺有空閒更願意去練劍,不愛弄這個。
平日裡采購都是明鏡來置辦,賬本也是她在管,餘下的人得了空閒就做事。
這兩日幾人正在做一個名叫‘玉女桃花粉’的香粉,將益母草以炭火燒成黑灰,再與石膏粉、滑石粉、蚌粉、胭脂與麝香按照比例調和成粉。
此粉能去風刺、滑肌肉、消癍黯、駐顏養容。
另外還有一些香肌膏、潤白膏、洗臉洗手的膏粉等等,洗臉洗手的便出了四五款,有簡單的澡豆研磨成粉家一些簡單藥材的,也有加了丁香、沉香、鐘乳粉、珍珠粉、玉屑等等各種材料的。
按照成分每一種的價格都不同。
謝宜笑得了空閒,細數了一下存貨,覺得是先開一家店麵可以準備準備了。
重陽祭這一日算是沒有什麼波瀾過了,夕食的時候謝家府裡上下都喝粥配鹹菜蘿卜,讓廚房那邊今日都備著,若是誰餓了,再去吃一頓就是了。
囫圇著過了一日,等到了第二天清晨,明鏡便帶著紅紗出門去購置洗腳包所用的藥材,而且藥材也不是什麼特彆名貴的藥材,隨便尋個藥鋪就能買到。
其中分彆有紫蘇葉、赤芍、香附子、甘草、梔子花乾、柴胡、艾草等,明鏡和紅紗出去一趟,便將東西買了回來。
謝宜笑隨手配了幾包,便帶著人往容國公府去,正好這方子可以給陳白芍看一看,若是她覺得沒問題,便直接給了容國公夫人,讓她好些了就試一試泡腳,總是能舒服些的。
待回來了,她再給她大伯父和外祖母也配一些,順道讓謝夫人也試試。
容國公夫人在木蘭苑中休養,明氏在家中陪著她,屋裡點了安神香,輕煙嫋嫋,靜心安神。
謝宜笑去的時候,這婆媳二人還在下棋,見是謝宜笑來了,明氏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樣:“你可算是來了,快快,這事情就交給你了。”
容國公夫人忍不住直搖頭:“我看你就是靜不下心來學這個,學一學總是有好處的。”
明氏搖頭:“母親,您放過我吧,我就是個粗人,真的學不來這個,就隨便糊弄一下還行,真的要我下棋,頭都大了。”
她是真的不擅長這個。
謝宜笑笑著被明氏拉著坐在了容國公夫人的對麵,她忍不住問:“國公夫人可是好些了?”
容國公夫人道:“歇了一日,回來的時候貼了兩貼藥膏,現在好多了,再過兩日便能全好了,難得你今日又跑一趟,有心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她的大兒媳見她難受,成日伺候在她身邊,小的這個,還沒過門,但是也知道來看她,這中間那個,真的是掉頭就走,看都不來看她一眼。
昨日容亭回來之後,便與廖氏又吵了一家,廖氏氣得又帶著容晴回廖家去了,還說是容亭不去給她認錯,將她接回來,她是絕對不會回來的。
容國公夫人心想,若是容亭真的去將廖氏給接回來了,那這個兒子是真的不能要了,將他養到現在,也算是仁至義儘了。
最多是一兩年,待容辭將定王府的那些舊部穩下來,將家業也接過去,到時候聖旨下來,他繼承了爵位,她就讓容國公將爵位給了長子,然後將這個家一分......
到時候眼不見為淨,他們愛如何就如何,她年紀大了,隻想最後這些日子清靜清靜。
“那宜笑便放心了。”謝宜笑拿起一枚白子,然後落在一盤上,“該您了。”
容國公夫人搖頭:“你大嫂下得亂七八糟的,要不要重來?”
謝宜笑含笑道:“這倒是不必,隨便下就是了,若是我贏了,那算是我厲害,能殺出一條血路來,若是輸了,那也不算是輸。”
“哈哈哈,行啊,就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