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幽根本就不將自己當作顧家的女兒,甚至是怨怪顧家逼她嫁人,將她困在這裡讓她失去自由,與喜歡的男子分隔兩邊。
至於顧家的難處,那都是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的。
她隻在乎她的自由,她的愛情,而顧家活像是拆散了她姻緣的惡人。
她滿心的不甘不滿:“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呢?”
薑澤雲的臉色一點一點地蒼白了下來,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顧幽。
他原本以為顧幽是真的想和他一起離開,為了和她在一起,他都打算放棄家裡的一切了,可是她竟然是騙他的,隻為了離開這裡,為了去尋彆的男子。
“你閉嘴!”周氏臉色發青,也不想再聽她說什麼了,“來人,將大姑娘押回屋子裡去,好生看管,不準再讓她出來了。”
顧幽不肯,轉頭就想跑,可是邊上的仆婦已經上前去按住了她,見是她想大喊大叫又是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薑澤雲心中不忍,還想上前去救她。
“薑世子!”江氏臉色發冷,“我們府中的事情,還望你不要再管了,不過我們今日也來算一算你從哪裡混進長寧侯府的事情。”
江氏讓護衛將薑澤雲按住。
“今日天色已晚,就有勞薑世子在府上呆著了,將薑世子送去外院客苑,好好看著。”
“是。”護衛領命,押著薑澤雲離開,顧湘看著他被押走,一句話都沒有再說,有些沉默。
江氏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說她做錯了吧,她也沒錯,她夫君都想拋下她和彆的女子私奔了,她攔住也沒錯。
可這一回,也算是傷敵一千自損一千。
經過此事,固然顧幽是騙薑澤雲的,可他大概更加不會和顧湘好好過日子了,甚至是好臉色都彆想了。
“回去歇著吧,明日再說。”
江氏讓人扶著自己離開,路上的時候腳步沉重,她抬眼看了看眼前的路,隻覺得夜色迷茫黑夜遮眼,看不見將來的路,仿佛抬腳就是地獄。
不能是由著顧幽胡鬨下去了!
雖然不知曉她為何突然變成這樣,但是有她在,依著她現在不知輕重、連禮義廉恥都不管的樣子,到時候鬨出去了,且不管是長寧侯府的名聲,家中公子姑娘的嫁娶都是要被她影響的。
江氏這一夜輾轉反側,思來想去,最終下了決定。
她要將顧幽嫁出去。
夜裡的事情捂得緊,顧湘還算是有點腦子,知道不能將事情鬨大,隻是派人請了江氏和周氏,後來周氏讓那些人封口,也就沒有人敢再說了。
次日一早,周氏和顧湘便去了壽安堂,三人昨夜都沒睡好,臉色不大好看,尤其是周氏,整個人都憔悴萎靡了。
江氏道:“我原本想著,這件事情應該是讓武安侯夫婦過來一趟,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兒子做了什麼荒唐的事情,可是此事又與阿幽有關,委實不好擺出來說。”
江氏看向顧湘:“你也彆怪我偏心你大姐,若是此事說了,兩家之間怕是要鬨出嫌縫來,那武安侯夫婦不會怪他們的兒子,定然會怪你大姐勾引迷惑他。”
“你到底是府上出去的姑娘,他們心中定然會記你一筆,也落不著什麼好。”
顧湘咬唇,固然是心有不甘,卻也知道江氏說的是實話,薑澤雲與她夫妻形同陌路,不,經過昨夜一事,怕是更差了,若是連公爹婆母都對她有意見,她的日子定然是艱難。
江氏道:“我也給你支個招,一會兒你去見他,先是認個錯,彆是與他吵,然後再說是你為他求情,府上才同意將他放出來,並且不會告訴他父母,他應該能感念你幾分好。”
“阿幽如此欺騙他,他心中定然也是有想法的,到時你表現軟和一些。”
“不過有件事你也要與他說清楚了,昨夜他進長寧侯府的事情,我們可以不計較,但是絕不能再有第二次,若不然打死也是輕的。”
顧湘又是咬唇。
江氏道:“日子總是要過下去了,若是你不想與他過了,吵鬨也行,隨你,到底日子是你過的。”
“那大姐呢?”顧湘握了握手指,“大姐做出這樣的事情,儘管她並非是要與世子私奔,隻是想利用他,可是她這般做,鬨得我夫妻不得安寧,可曾是對得起我?”
“她當初走了便走了,我得了這樁親事,也不覺得有什麼要怨怪她的,可是她又來攪合我的日子,未免太過分了一些。”
這便是要求對顧幽做出懲罰了。
周氏捏緊了手中的帕子,不忍心道:“阿湘,阿幽到底是你大姐,這一次雖然是她做錯了,回頭我勸勸她,她一定會知道錯的。”
顧湘不說話。
“阿幽的事情,我也想過了。”江氏歎氣,“我打算儘快為她說一門親事,將她嫁過去,待她嫁了人,薑世子也該是死心了,她也不能再攪合你的日子。”
將她嫁出去?
顧湘微頓,最終還是點了頭:“隻要是她以後不再糾纏世子,這一次就算了。”
江氏點點頭:“去和薑世子回武安侯府去吧。”
於是顧湘告辭離開。
周氏一見她走了,便急急忙忙地問江氏:“真的是要將阿幽許人?她現在這個時候能許什麼好人家啊?婆母,此事......”
先前顧幽逃婚顧湘替嫁,府上為了遮掩此事,便放出話來說顧幽突然得了重病,不能出嫁,由著姐妹替嫁,續了這樁姻緣。
這一次她才回來不久,而且還不安分,府上就說她還沒好,不能見客。
她這個時候說親,能是說什麼好親事?
而且瞧著江氏的語氣,是要很快將顧幽嫁出去的。
“不嫁讓她繼續惦記著那什麼楊公子?”江氏反問周氏,“若不然你覺得咱們就放她走了,讓她去尋她的楊公子,咱們府上就當是沒有這個姑娘,當她死了,你覺得如何?”
周氏噎住。
江氏心裡惱火:“瞧著她現在這個樣子,像是著了魔似的,關著也沒個安寧,便是日後,也說不上什麼好親事的。”
周氏也想到這些,隻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都要哭了:“她定然會改的,會改的,她以前就不是這樣的,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怎麼會變成這樣......”
江氏按在佛珠上的手一頓,抬眼::“該不會是被什麼臟東西附身了吧?”
若不然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