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未來計劃(1 / 1)

寒門仕子 佯忘 1739 字 1個月前

齊秋川逐漸遠去了,背影也終於看不見了。

族人們麵麵相覷,顯然都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之前站錯了隊,現在再想彌補似乎已經晚了。

心情最複雜的莫過於族長齊竹常,他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尷尬得說不出話來。

現場的氣氛就如同是這秋風,感覺涼涼的,沒有一點溫暖。

良久後,齊譽才渭然一歎,道:“族長,你還是寫一頁文書吧,也好證明就此以後我另立門戶了,和你們齊家……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齊竹常琢磨了一下,試圖挽回:“阿瞞啊,除籍的事咱們可以再議,你真得沒必要那麼較真。我可以向你保證,以後絕不會再有族人為難你了。”

“嗬嗬,若是我沒中上秀才,你還會不會這樣說?”齊譽淡淡一笑,搖頭道:“傷麵子的話我也不想再多說,你也彆再問了。從今以後,咱們若是再見麵的話,我可要稱呼您一聲齊翁了。”

“這……還望你再三思啊!”

“叔公不必再勸,我意已決。”

“……”

一聲歎息,齊竹常懷著複雜的心情離去了。

人群也隨之散儘,最後隻剩下了齊譽的一家人和他的親戚們。

一行人席地而坐,討論起了以後。

目前祖宅已經燒毀,即使重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無家可歸,事實擺在了眼前。

柳守業想了想,對周氏提議道:“親家母,老宅重建確實需要時間,不如這樣,先到我家暫住上一段時間,然後再做打算。我家院子比較寬敞,還有空閒屋子,非常方便。再者說,荃兒她現在還懷著身孕,不宜太多折騰,越是穩定就越好。還有就是,她娘還能照顧著點。”

也有道理。

周氏點了點頭,朝兒子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齊譽也在斟酌,若按關係上來說,現下方便借宿的也隻有四家。

首先是兩個舅舅家,可去縣城的路途頗遠,肯定勞累。還有就是姐姐齊蘭家,但是,她家的宅院又太小,容不下人。如此一來,也隻有嶽父家可選了。

至於柳荃,那就更沒有異議了,姑娘本就是娘家的人,還有什麼可見外的呢?

於是,就這麼定下來了。

又聊了一會兒,兩位舅舅和周氏說了幾句話之後,就一同告辭了。

臨行前,周二舅特地囑咐說:“若是齊家人再敢為難,你就來縣城找我!”

周大舅也附和道:“對,聽你二舅的!其實,大舅我也是你的靠山,都用不著見外。”

齊譽連連點頭,心裡頭又是一陣溫暖。

這場大火過後,家裡也沒剩下什麼,所以也就沒什麼行禮可帶了。

輕車熟路。

沿途很順利,才到黃昏時,就趕到了老丈人的家。

柳荃極目看去,眼睛不禁濕潤了。

卻見……

王氏早在孤單地佇立在大門外,抬著頭伸著脖子在那裡遙遙守望,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樣。

是的,她十分肯定,女兒一定會過回來的。

柳守業在走之前就和她說:女兒逢難必來娘家,並讓王氏準備好招待用的飯菜。

至於柳錦程,也本是想過去看看的,但柳守業還是不放心,怕他再惹出什麼亂子來,於是就強製把他留在了家裡。

“娘!”才駐車,柳荃就揚著手,激動地打著招呼。

“閨女呀!……哎呦喂,你可慢點下車,小心碰著身子。”王氏先是驚喜,然後又忙提醒道。

“嗯!”

一行人終於到家了!

隨後,大門吱嘎一聲關上,同時也把最後一抹夕陽擋在了門外。

……

王氏很麻利,才剛掌上燈,她就一桌飯菜端上來了,

看著熱氣騰騰的晚餐,齊譽的心裡頭終於有了踏實感。

這才是真正親人的味道,至於齊家的族人們嘛,也就剩下嗬嗬了。

周氏微笑著說:“親家母真是敞亮人,這又是雞又是魚的,讓你們破費了。”

王氏的笑容一僵:我給我女兒補身子的,你客套什麼呀?

小彤是第一次來到外婆家,顯得有些拘束,柳荃循循善誘,儘量地讓女兒熟悉,還鼓勵著她去分盤子裡的雞。

這可是小蘿卜頭的強項。

“奶奶一個雞腿,娘親一個雞腿,我吃雞翅膀,爹爹還是吃雞頭,補腦子的!”

沒外公外婆什麼事?

“哈哈……”

其樂融融,之前的陰霾似乎淡化了不少。

齊譽和嶽父對飲,而柳錦程則是負責在一旁倒酒。

“現在老宅被燒,姑爺又是個什麼打算?”柳守業端著酒杯,說起了正事。

“我已經想好了主意。”

此話一出,全家人都靜了下來。

“我現在已經是秀才身了,按照製度,是可以去縣學裡去讀書深造的。”齊譽頓了頓,又道:“但是,我同時還是廩生,就讀可免束脩,所以,除了縣學可選之外,我還可以去府學就讀。”

這話什麼意思呢。

通俗一點來說,秀才已經是功名身了,有資格進入官辦的學府裡去進修的。

而廩生,更是官府重點培養的科舉對象,無論是縣學還是府學,都是全免學費。

既然可以二選一,那就要對比一下了。

府學屬於是州府級的學府,比縣學要高上一個檔次,教學設施也相對完善,在裡麵就讀的大多都是富家子弟。

再從師資力量方麵上來看,縣學的教諭都是些上了歲數的老廩生,他們眼見鄉試無望,就放棄了科舉轉而賺錢養家了。而府學的教諭卻是清一色的舉人,這就高出太多了。

由於是廩生的學費全免,那這二選一就值得斟酌了。

在闡述清楚了之後,柳荃第一個道:“既然兩者都不收束脩,當然是要選府學了,難不成有白麵饃饃不吃,反而去啃黑窩頭?”

是啊,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棄瓊拾礫的道理,連周氏和王氏都聽明白了。她倆在商量了幾句之後,也讚成去府學就讀。

柳錦程卻道:“依我之見,最好還是去縣學就讀,縣城離家近呀!再說了,府城是什麼地方?那可是有錢人呆的地方,彆的不說,單就一年的吃喝拉撒,沒個十幾兩銀子都過不去。”

柳守業磨了磨牙,眼睛一瞪:“吃你的飯!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好吧……

柳錦程吞了口口水,憨憨一笑,又低下頭扒飯去了。

不過,剛才這話也是事實,誰都知道,大城裡的開支大,花費高,沒錢怎麼生活呢?

但是,齊譽是以前程為主,怎舍得放棄這種好機會?

至於錢的問題,也隻能慢慢去想辦法了!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遇此良機,怎可舍美玉而求頑石呢?”

“姑爺好誌氣!”柳守業讚道。

“至於離家遠一說,現在已經不成立了,當下祖宅已經被燒,而我又脫離了家族,還有什麼家可言?也隻得另擇棲息之所了。我……想去府城安家!”

安家?

眾人聞言全都是一怔。

安家,那就代表著置辦家業,可不是單純讀書這麼簡單了,一家老小全部遷往?

周氏苦著臉說:“要都去了府城,咱家的地誰種呀?似乎……縣城也不錯。”

齊譽一愣,差點忘了,自家還有幾畝薄田呢?

但是,這很重要嗎?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為了得也隻有舍掉一小部分了。

柳荃卻是從另一個角度開導了婆婆:“娘啊,種地到底劃不劃算,我來算筆帳給你聽聽。”

“嗯,你說。”

“你也知道,相公他精通繪畫,而畫呢,也是可以賣錢的,是不是這個理?”

“嗯。”

“這麼說吧,就同一幅畫而言,若在縣城可以賣到五百文錢,那在府城就可以賣到一兩銀子,有了錢,也可以再換成糧食呀!這可比咱自己種地劃算多了。”

周氏撓了撓頭道:“這話雖然有點彆扭,也有道理,也罷,那咱就不種地了。”

“……”

終於,全數通過,計劃就這樣定下來了。

晚飯後,王氏便安排起了各人的住所。

柳荃出嫁前的閨房目前還空著呢,很適合他們小夫妻倆來住;此外還有一間閒置的偏房,可讓周氏和小彤住在那裡。

私下裡,柳錦程拉過來了姐夫,詢問起了殷俊的院試情況。

齊譽也沒隱瞞,采用春秋筆法草草地說了一遍。

柳錦程沮喪道:“現在你們都成了廩生了,我卻連個童生都沒考上!唉……”

“你也不要泄氣,隻要多下工夫,中榜隻是早晚的事。”齊譽安撫著,又道:“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聽殷俊話裡的意思,他妹妹殷桃是想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做夫婿,你呀,現在還不達標。”

一聽這話,柳錦程就更沮喪了,一副生無所戀的模樣。

齊譽為了開解他,又畫出了另一個大餅:“也不是說此事沒有一點機會了,如果我哪天中了舉人,殷家還不得過來倒貼呀?”

有道理,舉人老爺的小舅子,誰敢小瞧?

雖然隻是一個假設,但柳錦程寧願相信。

齊譽又道:“我問你,殷俊這廝到底是什麼背景?”

“嗯……殷俊的父親生前曾為鴻臚寺主簿,後來,告老還鄉回到了藍山縣,此後沒過多久就去世了。聽說殷俊還有個姑父,也是個京官,具體是什麼就不知道了。”柳錦程道。

原來如此。

鴻臚寺是朝廷接待外賓以及司儀的部門,聽說是個肥缺,這也難怪殷俊的家底這麼充實了。上次救他出獄的,應該就是這位姑父了。

……

晚上,齊譽有點睡不著。

腦子裡想的全是那個拜帝教。

之前時曾覺得,這個邪教離自己還是很遙遠的,但最近來看,似乎越來越近乎了。

柳錦程的入獄,小彤的遭遇,還有姐夫的被打以及老宅的大火,這些禍事都和拜帝教有著密切聯係。

這是,被粘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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